第四十九章 兩處戰局
城內的戰局經過短暫而激烈的僵持，便迅速倒轉，城內曹軍，毫無鬥志，朝著其他城門方向衝去。
曹休還以為這些士卒是剛才被呂布蟲卵的，隨手抓住一個衝到面前的潰兵，怒問道：「你敢臨陣脫逃？」
潰兵驚恐的求饒：「城牆已破，我們守不住了。」
曹休大怒，道：「放屁，城牆上有士卒數萬，還有丞相坐鎮，怎可能這麼快就被攻破。」
那小卒哭求道：「將軍，小人沒有說謊，丞相已經朝南門逃去了。」
曹休怒罵道：「放屁，丞相豈會落敗？」
他抬手就要斬下，被徐晃攔住，問道：「你說丞相往南門去了，那於將軍呢？」
「於將軍擋不住呂布，帶人追丞相去了。」
徐晃揮手讓小兵離開，曹休怒問道：「徐將軍難道也信了他的鬼話？」
徐晃道：「這麼多潰兵，不像是只有剛才被衝散的那些，恐怕城牆真的已經破了。」
他又抓過一個小卒過來，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現在他們基本上都已經相信，城牆確實破了。
史渙問道：「徐將軍，此刻該如何是好？」
徐晃沉吟著沒有說話。
曹休怒道：「自然是先去尋找丞相。」
徐晃搖頭道：「南門附近，皆是我軍將士，丞相去了南門，暫時無憂。」
「我軍雖丟失了東門，但士卒尚中，若能及時止住潰勢，未必不能反敗為勝。」
曹休怒道：「放屁，此戰敗了，也不過丟了一個徐州，再打回來便是。若是丞相出了任何差錯，你徐晃百死莫贖。」
史渙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便也勸道：「將軍，此刻潰卒眾多，已然形成內卷之勢，想要穩住，恐怕不易。不若先尋到丞相，再做計較。」
徐晃還是有些不甘心，道：「若是此刻放棄，豈不是將城池拱手相讓？」
曹休怒罵道：「放屁，我看你是想留在城內，投降呂布。你若不去，我先殺你。」
曹休官職其實在徐晃之下，但曹休是曹操養子，現在曹休說這樣的話，徐晃也不敢再反對，急忙與曹休兩人，帶著身邊數百士卒，朝南門跑去。
城內的局勢一潰千里，城外曹仁與朱言他們的戰鬥卻還在激烈而殘酷的僵持。
因為情況緊急，曹仁進攻的時候，率領騎兵直接橫衝朱言中軍。
騎兵沖陣，雖然佔有優勢，但朱言他們準備的槍盾圓陣，也給予了曹軍極大的殺傷。
曹仁、樂進親自沖在最前面，長槍快馬，直接撞翻了兩層槍盾，身後無數騎兵跟上，不要命的用身體和速度，衝破了朱言中軍外圍的防守。
短短時間內，三千騎兵，死傷上千人。
方陣被破，曹仁、樂進大喊：「殺」帶領著剩下的騎兵，沖向方陣忠心的大旗所在。
「斬陣奪旗，就在今日，隨我殺。」
如此暴虐而強橫的進攻方式，幾乎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陳宮陪在朱言身邊，守在陣心，見到曹仁領著奇兵沖了過來，也是緊張萬分。
他嘶聲大喊：「守住。」
「城門已經被我軍攻破。擋住這一波進攻，呂將軍他們就能拿下城池。為了主公，為了勝利，為了土地，守住。」
「殺！」上萬士卒，其聲吶喊，聲震雲霄。
上萬士卒幾乎擠在一起，將朱言、陳宮緊緊的圍在陣心。
騎兵沖了過來，沒人後退，也沒人逃走。他們眼中都閃爍著一種義無反顧的光芒，為了土地，為了……那個給自己土地的人。
長槍向前，整個軍陣，變成一個巨大的刺蝟。
血肉之軀與奔跑的騎兵撞在一起，瞬間血肉橫飛。
沒了槍盾的保護，騎兵的傷害直線上升，但……終究也遲滯了騎兵的速度。
曹仁他們看著這些死戰不退的士卒，也被這樣的決絕所震驚。
但是，不管如何，進攻還是要繼續。
以命換命，交戰的雙方咬著牙，互相等著對方崩潰的一刻。
曹仁大喊：「殺，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雙方死亡的人數不斷上升，短短片刻之間，城外戰場的傷亡，竟然就超過了城牆上和城內兩處的傷亡。
陳宮在大喊：「動起來，轉起來，不要讓他們衝破軍陣。」
巨大的刺蝟在敵軍的攻擊下，緩緩轉動，不讓一個方向的人始終面對曹軍的進攻，也不讓曹仁帶領的騎兵找到機會，從其他方向突破到中心。
短短時間內，曹仁率領的騎兵已經減到了一千五百人以下。
一萬五千下邳的方陣損傷更大，傷亡接近五千。
曹仁面對這個恐怖而龐大的刺蝟，吩咐道：「樂進將軍，你領兵一半，從後面進攻，你我一前一後，一定要將此陣破開。」
樂進領命，帶領五百騎兵從側方掠過，與曹仁一前一後，夾擊下邳軍陣。
巨大的刺蝟終於滾動不起來，曹仁、樂進像兩根釘子一樣，釘到了方陣之中。
陣中的陳宮聲嘶力竭，讓士卒一定要守住。
但心中卻也擔心，要是張遼他們攻破了城池，自己率領的中軍卻被曹仁攻破，讓主公出了什麼意外，那這場戰鬥，就算是贏了，也是輸了。
朱言一言不發的站在陣中心，心中怕得要死，只能面無表情的強裝鎮定。
看著曹仁、樂進就快要衝到眼前，陳宮著急道：「還請主公先冒險入城。」
朱言想裝作淡定一點，但終究勝不了心中的還怕，點了點頭，想要答應。
但一看軍陣離城牆還有盡一里的距離，自己帶著一千護衛，能衝過去嗎？
他猶豫了一下，曹仁已經衝到了離他不到百米的位置了。
他搖了搖頭，沒機會了，這種情況下，不守住方陣，獨自逃跑的話，被殺得幾率會更大的吧。
曹仁看著『朱』字大旗，怒吼道：「朱言小兒，納命來。」
朱言的親衛張柱子護在朱言身邊，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朝著曹仁大罵：「曹操小兒，納命來。」
不是張柱子不認識曹仁，而是張柱子認為，你罵了我的主公，我自然也要罵你的主公。
曹仁怒吼著，朝這邊殺了過來。
陳宮持弓，朝著曹仁連放三箭，都被曹仁讓過，卻也稍緩了曹仁的攻勢。
另一旁的樂進也沖了過來，大喊道：「殺。」
朱言親衛，拚死抵抗。
陳宮怒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