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人誅心
關羽聽到朱言說劉備自立的話，就算他一直冷著臉，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急忙道：「兄長一直以匡扶漢室為己任，豈會行那悖逆之事？」
朱言心中不屑，將來的漢昭烈皇帝是誰？
但面上卻依舊淡然的解釋道：「若是曹司空自立，劉將軍一直號稱誰都不知道真假的漢室宗親，他不自立，誰又自立呢？」
「就算他取曹司空的位置而代之，以漢室宗親的名義，讓天子禪位，且不是更加名正言順？」
朱言誅心，刀刀捅在劉備的致命之處，把所有人心底的陰私赤裸裸的就暴露在天下人的目光之下。
關羽被朱言的話給震驚得呆立當場，張飛大為不滿，叫囂道：「若天子無德，我哥哥是漢室宗親，取而代之，自然是名正言順。」
劉備一瞬間面色慘白，急忙指天盟誓：「備若有取而代之之心，天誅地滅。」
他是發了狠了，若不發此毒誓，曹操現在就要拔劍，砍了他。
朱言只是悠悠的說道：「光武帝上位之前，尚且沒有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漢室宗親呢。」
曹操手中倚天劍再出鞘幾分。
劉備一口老血吐出來，跌落下馬。
關羽面色變換，一時沒反應過來，張飛大叫著『兄長』，跳下把劉備扶起。
朱言本著打虎要打死的原則，悠悠的道：「到了那時，關將軍何去何從呢？」
關羽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青龍偃月刀遙指朱言，冷聲道：「兄長已經被公子逼到發此毒誓了，公子還不滿足，非要置我等與死地不可嗎？」
他已經明白了，朱言不但是要離間分化他們與曹操，還要借曹操的手，致他們於死地。
朱言搖頭道：「關將軍錯了，在下不是想要置將軍兄弟三人於死地，在下只是……」
他看著關於指著自己的青龍偃月刀，淡淡的說道：「在下只是見不得虛偽小人。」
關羽握刀的手抖了一下，他一直自詡忠義無雙，卻沒想到在朱言口中，說他是虛偽小人。
他冷聲說道：「很好，若有來日，再次相見，關某願以手中之刀，領教公子言辭之利。」
說實話，被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武聖用刀威脅，朱言還是心底抖了一下，但一想，算了，連曹操和劉備他都得罪了，哦，對了，還有一個比關羽更厲害的呂布，這些人他都得罪了，再加一個關羽，也是債多不愁。
他沒有再理會關羽，而是轉頭看著曹操，道：「曹司空，以劉關張三人之忠逆，換呂布一人之首，曹司空滿意與否？」
曹操一揮手，夏侯淵心領神會的隱隱把劉備三人圍在中心。他笑道：「劉將軍三人，自然是忠義無雙，換呂布一人，確實夠了。但我卻更想換公子一人。」
「若得公子，兼有文若、奉孝。天下數年可定。」
他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有些意氣風發。
朱言磚頭看了一眼有些震驚得看著自己的陳宮三人，輕輕搖了搖頭，道：「可惜在下沒有享受司空大人富貴的福分。」
曹操通過剛才朱言的言談，基本已經知道朱言已經不會歸順自己了，但他還是想知道原因，於是笑問道：「怎麼，難道公子也忠心於漢室，看不上我這篡國之賊？」
他這基本是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野心。
朱言大笑道：「曹司空說笑了，這天下姓劉還是姓曹，與我何干？」
曹操聽到此言，大有知己之感。他也笑著問道：「既是如此，何不你我攜手，共謀大事？」
朱言笑道：「聽聞曹司空喜好夢中殺人，我怕某一天因為進門先邁左腳，就被曹司空殺了。」
曹操愕然了好一會兒，才指著朱言仰天大笑，半天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之後，他才勉強停住笑聲，擦乾眼角的眼淚，道：「想不到，知我者，竟是未曾聞名，素未謀面之人。」
說著，他又有些惋惜，道：「可惜你在城上，若是在城下，定要與你大醉一場。」
朱言輕輕搖頭道：「我知丞相，丞相卻不知我。」
曹操長長嘆息道：「是啊，我縱橫天下十數年，竟然未曾聽過公子這般之人，實在遺憾。」
他深深砍了朱言一眼，下令道：「鳴金收兵。」
看著城下的曹軍緩緩撤退，城上的士卒目瞪口呆，繼而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
高順還有些不敢置信，喃喃道：「這就撤了？」
要知道，在他們趕到東城門之前，下邳都差點就要被曹操攻破了。
現在朱言幾句話，不但讓曹操撤軍了，還讓曹操劉備反目。
若是不出所料的話，劉備三人，恐怕再難以活著走出曹營。
就算是三人能順利走脫，但劉備虛偽，吃人，心懷不軌，想要自立等名聲恐怕是再也去不了了。
從今往後，劉備三人除非盡心儘力，匡扶漢室，輔佐天子。不然恐怕會寸步難行。
這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前一刻還想著把呂布交出去，獻出城門，換曹操不殺一人。
但一番言辭下來，不但沒有交出呂布，還讓曹操退兵了。
呂布也被朱言這番操作震驚了，對於這樣的人，他心中趕到一陣莫名的惶恐。
看到朱言轉身，靠在城牆上看著自己。
他訕訕道：「公子……公子胸懷天下，一言退兵，我願意拜公子為主，只望公子饒我。」
陳宮三人看著朱言，不知道他會怎麼樣處置呂布。
朱言也頭疼，呂布這樣的人，反覆無信，無情無義，他可不敢用。
但先前答應了高順，不可能殺了他。
那麼放了嗎？
朱言自己不說手無縛雞之力，但不要說面對呂布這樣的天下第一猛將，就算是城牆上守城這些士兵，恐怕也比他厲害不少。
他敢放了呂布嗎，放了的話，呂布要殺自己，誰能阻攔？
朱言沒有解決的辦法，所以他將決定權交給了陳宮三人。
如果三人自己決定繼續綁著呂布，那麼與他無關。
如果三人決定放了呂布，那麼呂布要殺自己的時候，他們說什麼，也該會攔著的吧。
畢竟自己剛剛幫他們退了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