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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同門之戰

  郭旭揚劍眉深鎖。的確,他反複地對自己說:萬重山說的話,一句也不要相信!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問?


  問與不問、聽與不聽,都是再簡單不過的選擇。可就是這麽簡簡單單的事情,竟讓這個曾經無數次在死亡絕境中冷靜尋找生機的絕世強者,生出矛盾與煩悶的心緒。


  郭旭揚懷中的內衫,除了那封他寫給師兄的“一字戰書”之外,還有鐵從雲重傷下為他繪製的“萬重山之劍招”。其中有一招“幻?幽冥”——本門最強劍招“墨劍冥終劍”的殺招之一,師父傳授給了師兄,卻沒有傳給他……


  “師父說過,他將所有劍招,盡數傳予我了。他為何要騙我?……”


  郭旭揚的眼前,突然浮現出師父的幻影。恩師的音容笑貌曆曆在目,溫柔慈祥、如師如父。一幅幅畫麵,在郭旭揚的腦海中閃現而過:小時候生病,師父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習武練功之時,師父會很注意把握分寸,不讓他因承受不住而受傷;師父時常教導他做人的道理:心係天下、以民為本、先渡人後渡己……


  他的心裏一陣呐喊,“不!我竟有那樣的想法,真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師父這麽做,定有他的道理!”他握緊手中的湛盧劍,心中已有堅持,逐漸恢複以往的沉著與平靜。


  郭旭揚的神情變幻十分微妙,他已經竭盡所能地掩藏內心湧過的狂風暴雨,然而,還是逃不過萬重山的雙目。


  “我的好師弟,怎麽不說話了?”萬重山的嘴角鉤起一絲獰笑,他很享受折磨師弟的舒暢感,師弟的心越痛苦,他的心就越痛快。


  “我知道那老東西對你很好。憑什麽?你憑什麽!”萬重山的眼中布滿血絲,猛地,他幾近癲狂地吼道:“我恨你!我不會讓你輕易地去死。我要一刀一刀地剜你的肉、剔你的骨,讓你在慘叫中流幹血!哈哈哈哈!那老東西虛偽、惡心!你和他一樣,都是惡心的東西!”


  “戰吧。”望著對麵狀若瘋癲的師兄,郭旭揚的感覺並不好受。不論師父與師兄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於這兩人而言,均未能善終。師父死於師兄之手,而師兄,則一輩子沉浸在黑暗之中。


  郭旭揚隱隱對萬重山生出絲縷同情,隻不過,弑師之仇,仇深似海。郭旭揚很清楚:今日,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你確實是一個可怕的對手。”麵對一臉平和、全麵備戰的師弟,萬重山竟也在瞬間將自己暴怒的情緒,完全壓製下去。七星龍淵劍的劍尖,遙指敵手的咽喉,“我等這一日,已很久。”


  萬重山身形虛晃,一劍幻萬法,虛虛實實間,冰冷的長劍已抵近郭旭揚的喉頭。


  湛盧劍裹挾著強大的內勁,撞向龍淵。郭旭揚右臂劃個孤度,將師兄的劍身向上挑偏,左掌拍出,擊向萬重山的胸膛。


  “這是‘離劫’。”郭旭揚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飛轉。此招那日他與“河北”周伯翁對戰時,亦使用過,乃是墨劍冥終中較為繁複的一招。一招精妙的“離劫”,以最精準的方位祭出,足以證明了萬重山對於本門劍招,已運用至爐火純青的地步。


  “信義門”掌門以拳法威震武林,在萬重山的極力隱藏下,郭旭揚從未見其用劍。而郭旭揚曾在萬重山麵前,屢次與人交手,在這一點上,他已失了“先機”。好在那些要對付的人,武功稀鬆平常,除了在“大王山”上,郭旭揚當眾使出“棄?兼愛”之“葬愛”以外,他大多都用一些普通劍招禦敵,是以,萬重山對郭旭揚武功的了解,也不算透徹。


  眼見師弟的鐵掌拍到,萬重山握劍的右手稍作變換,劍勢下沉,劍柄朝上、劍尖朝下,直劈對手左腕。


  郭旭揚被迫撤掌,後退半步,湛盧疾旋,以畫圓之勢,分打萬重山頭部、雙肩、左右腰及胸口六處要害。


  “‘巡六道’麽。”萬重山一聲冷笑,龍淵劍順勢而動,“鏘鏘鏘”,六聲金屬相交之聲過後,他輕鬆地將對手那如六道輪回、生生不息的劍氣,逐一擋下。他心下得意:這是他學劍的第一招,至今演練不下萬次,郭旭揚竟敢對他使用這招,當真是自尋死路!


  萬重山剛剛化解掉師弟的第六劍,立馬掌風連掃,迷惑對手視野,長劍疾抖,如跳動的靈蛇,蜿蜒扭曲,以一個極其刁鑽的姿勢,斜刺對手的膻中死穴!


  豈料郭旭揚對於淩厲的攻勢視而不見,湛盧劍已出的招式未收,竟比萬重山更快一步地直擊敵方胸口,乃是攻敵之所必救。


  萬重山大驚,利劍回撤格擋。郭旭揚的攻擊順序竟是:胸口、左右腰、雙肩及頭部!竟是巡六道的反向出劍!更讓他驚駭的是:郭旭揚的劍招,看似與巡六道形似,神髓處卻大相徑庭,細微的差異、變幻的劍意,正是決勝之關鍵。它隱於浩瀚的劍氣之中,令人防不勝防。


  逆輪回——此乃郭旭揚自創之劍招!在與周伯翁對戰時,巡六道令他吃過虧,事後他便思索出此破解之法。逆輪回承接於巡六道之末,可謂是水到渠成,故可後發而先至,將變招間隙的破綻,完全彌補。


  萬重山一麵格擋一麵疾退。他以棄車保帥之法,勉強擋下五劍,左肩卻被利劍劃破衣衫、割傷皮肉。好在他施展“踏雪無痕”的輕功退得夠快,才有驚無險地未傷及筋骨。


  萬重山已退至三丈開外,郭旭揚並未趁勢追擊。


  山頂的寒風好似一把把冰刀,肆虐著峰頂上的兩人。在郭萬二人的劍氣碾壓下,石壁上經年累月積結的堅厚冰層,簌簌滑落,原本濕滑難行的寸許之地,更因時而踏空腳下破裂的碎冰,而危險重重。飛雪連天,冰霧蒙蒙,絕高之地,空中之氣稀薄而陰冷。置身於如此惡劣的環境,即便是當世高手,抵擋起來也很困難。郭旭揚與萬重山,在防禦對方殺招的同時,亦要抵禦周遭萬物的侵蝕。


  萬重山低頭看了看肩上的傷口,他傷得不重,湧出的鮮血在這極寒之處已凍結,連點穴止血都省了。雖隻是輕傷,卻激起他心頭的怒意,他一字一頓地狠狠說道:“我定要讓你嚐盡生不如死的滋味!”


  郭旭揚皺了皺眉。若說此前他尚存絲毫的一念之仁,如今已是消失殆盡。長劍橫於胸前,他的話語同樣鏗鏘有力,“顧征,師父及鐵兄夫婦等人的仇,我必為他們報!”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萬重山陰惻惻地笑道。


  龍淵劍高舉過頭,劍尖指天,萬重山騰空高飛,身形淩空旋轉兩圈,帶出陣陣狂暴的內息,如搏兔之雄鷹,俯衝而下。他雙手握劍,朝郭旭揚凶猛劈落!

  **下一章繼續打……打架難寫,同門打架更難寫。知己又知彼,招式又相同。怎麽樣打,才能在“本應相同,卻因各種原因而不同”中取勝,才是關鍵。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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