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逍逍9： 黑團團
大壯謹慎地推開門，隻見大媽和大姐頭挨著頭依偎在一塊兒，大媽有一搭沒一搭地抹著眼淚，大姐耷拉著腦袋唉聲歎氣。
看這情形還真挺慘……
大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支支吾吾地問：“院，院長……我，我們……”
大媽大聲地吸了吸鼻子，抬起淚水涔涔的胖臉，歎了一口氣，：“唉，別院長院長的，叫著多見外呀，叫我大媽吧。”
著拿手帕擦了擦眼淚，站起身，緩緩走到大壯麵前，：“你們呀，都還是孩子，不怪你們，以後日子長著呢，沒事沒事。今氣不錯，都去玩吧，別在屋子裏悶著了。”
大媽又抹了把眼淚，擠出一個笑臉。
看上去還真是那麽回事。
大壯被推著去了院子裏，大媽就轉身進了屋子。
大壯一個人站在太陽下，今真的氣很不錯，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可是，我們的飯呢？
……
朋友們得知大媽氣消了，一個個如釋負重，聽話地走出屋子，來到太陽下。太陽照得水泥地麵都泛白了，朋友們覺得內心仿佛收到洗禮一般。
懺悔後的輕鬆。
他們好像忘記最初為什麽會起爭執，又是誰被無辜地揪紅了臉。
孩子們有氣無力地在院子裏消磨時光，隻有逍逍捂著又紅又紫的臉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
逍逍覺得這事真不對勁，可就是不出是哪不對勁，好像他的潛意識應該能辨認真相，而他年幼的身體限製了他的思想。
竹葉窗簾後，大媽靠在老桌子邊，陰森森地笑了笑，一邊大姐：“一幫屁孩，懂什麽，何必賠笑臉？”
“唉，”大媽冷笑道，“你呀，還是太年輕了，就算是孩子也得注意著點，這樣才不會落得一身腥。”
大姐歪了歪嘴角，很不樂意的樣子，嘟囔著：“給咱安排個好活，原來就是這，當一堆孩子的保姆，多費勁呀，算什麽好活……”
“閉嘴！你呀，以後麵上也得客氣點，聽見沒！”大媽嚴肅地教訓她。
“知道了。”大姐敷衍著應下。
朋友們在院子裏東逛西逛，總算挨到了中午，大多餓的前胸貼後背，想過去爺爺在時，就算吃的再簡單也從沒少過一頓。
午飯時間還沒到，孩子們都自覺地擺好碗筷坐在桌子前等著開飯，生怕吃飯不積極惹大媽生氣。
大姐遠遠地看到他們這麽積極，埋冤著：“就知道吃，還沒到飯點就等著喂了。”
大媽朝手上抹了抹護手霜，示意她先去開飯。
大姐板著臉走出屋子，端著一口大鍋來到活動室，掂起勺朝每個饒碗裏分餐。
稀飯？還是冷的？
朋友們都睜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
這明明就是早上剩的，竟然熱都不熱一下就端上來了？
大壯心裏不滿，就算大家年紀，也不能這麽糊弄呀……心地問道：“這是早上剩的？中午，”
“糧食來之不易，”門口傳來大媽的聲音，“大家可不能浪費呀，浪費糧食是要遭雷劈的！”
朋友們麵麵相覷，乖乖的拿起勺子。
大媽懷裏捧著一筐饅頭，一個個分發給朋友，也是冷的。一邊分一邊吟著：“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朋友們捏著手裏的冷饅頭，在古詩詞的熏陶下，又一次模糊了是非。
大壯皺著眉頭，好歹他年齡大些，接觸的多些，他覺得這新院長真的不大對勁。抬頭問道：“大媽大姐你們怎麽不吃呀？”
大姐把鍋子放到一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撐著臉頰，不予理會。
大媽也坐了下來，一副語重心長地樣子：“你們先吃，你們都在長身子，要多吃點，不夠的鍋裏還有，盡管吃飽！”
朋友們呼啦呼啦地喝著稀飯啃著饅頭，眼裏的不可思議漸漸淡去，原來大媽是緊著他們的，大媽果然是對他們好的吧。
連大壯都有點迷糊了，這個大媽，好像還協…
卻沒有人再記起被揪紅了臉的逍瀛…
逍逍低頭忍著臉上的疼痛，一口一口吃著稀飯。
之後的好幾，朋友們的餐食都莫名地淒慘，也不上哪淒慘，就是和爺爺在時不一樣，但大媽總是一副關切疼愛的模樣，朋友們稀裏糊塗地照單全收。
而逍逍依舊每日都睡在椅子拚搭的床上，但不亮就爬起來收了床，晚上大家都熄燈了他才重新鋪開。
沒有人關心逍逍的生活，他仿佛成了孤兒院裏的空氣。大壯本來就對逍逍有怨言，不願搭理。虎和阿兵過於鬧騰，屬於“狗不理”階段，而逍逍性格內向不愛話，在他們眼裏已歸為異類——不好玩的一類。就連呆萌的花也被美看住了，不許隨便找逍逍話，而美莫名其妙地討厭逍逍，時常麵對麵走來故意“哼”地一聲轉開視線。
逍逍時常一個人靠牆坐在樹蔭下思考人生，比如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地被美討厭了，或者怎樣才能向大壯道謝，畢竟上回被大媽揪臉，大壯毫不猶豫站出來幫他理論，他總是記在心裏。
這幾日，默默陪伴逍逍的竟然是牆垣上那坨時有時無的黑團團。據逍逍統計，黑團團經常在下午出沒，大概持續半時左右，每次都竭力向上突破，但始終無果，終究也隻能露出半個黑團團。
逍逍每到下午就會習慣性的關注牆垣，昨來了，今也來了……
幾日下來，逍逍好像和黑團團有某種默契，黑團團總是心翼翼地從不走進來，也從不在大鐵門後露麵，而逍逍也從不打算去探究黑團團的真實麵目。
偶爾，美會閑庭信步地走到牆邊陰涼地，好像是在跟逍逍話：“那片空牆有什麽好看。”
而當逍逍轉頭的時候，美又昂起頭像個公主一樣傲慢地走開了。
幾次類似的經曆後，逍逍認為，美大概是在自言自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