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逍逍4： 落葉歸根
大壯努力著讓自己平和地對待逍逍，但每當他麵對逍逍的冷漠時，麵對美的“移情別戀”時，麵對爺爺的區別對待時，大壯都難以抑製地心裏隱隱做痛，他覺得逍逍的出現搶走了他的爺爺和美。
大壯逐漸陷入一種自我否定，他知道逍逍對誰都冷漠，並不是針對他，他也知道美喜歡誰不是他能左右的，而爺爺，爺爺本來就是大家的爺爺，並不是他大壯一個饒。
他想為美著想，就應該以美的快樂為快樂。他在乎爺爺，就更不應該挑起矛盾惹爺爺煩惱。
爺爺最近總是早出晚歸，好像是為了孤兒院的資金問題，爺爺一個人撐起了他們的家，大壯心疼爺爺，迫切地想要長大，想要幫爺爺分憂，要照顧好每一個孩子，包括逍澹
最重要的是，逍逍什麽忤逆的事都沒做，對大壯下達的指示也很順從，被他記恨，真的很無辜。
大壯有時覺得自己好卑劣，為什麽這樣心眼，為什麽不能開開心心地做一家人。
為林抗內心的黑暗，大壯努力去接近逍逍，越是情緒化就越逼著自己對逍逍照顧有加，他執拗地相信等大家互相了解了肯定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了。
直到有一，逍逍病倒了，他病得很突然，毫無征兆，等大壯發現時，逍逍已經暈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大壯是他們中唯一的大人，他費盡了力氣才把逍逍送到醫院。醫生逍逍的病很奇怪，他的免疫係統全線崩潰，要住院觀察，還要做各種檢查。
大壯聽不明白，不就是發高燒嗎，為什麽還要住院，吊兩瓶水不就行了。
醫生看他還是個孩子挺不容易，耐心地解釋了許多，是免疫係統本身出現了某些異常，致使免疫係統誤將自身成份當成外來物來攻擊，這時候免疫係統會產生針對機體自身一些成分的抗體及活性的淋巴細胞，損害破壞自身組織髒器導致疾病，甚至死亡。
大壯依舊聽不懂，這聽上去更像是一種身體本能的無意識自殺，他管不了那麽多，他隻知道他們沒錢給逍逍住院。
逍逍還在昏迷著，大壯沒了主意，他既不能帶逍逍回去，也拿不出錢來給逍逍安排住院。他該怎麽辦？大壯著急得直轉圈圈。
正在他躊躇時，身後傳來爺爺的聲音：“大壯，逍逍呢？他怎樣了？”
大壯聽到爺爺的聲音，頓時心裏如釋負重，急忙轉身朝爺爺跑去，一頭紮進爺爺懷裏，啊，爺爺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爺爺滿目焦急，眼中已是疲憊不堪，爺爺摸著大壯的頭問：“好孩子，怎麽樣了，今真是辛苦你了。”
大壯心裏有了著落，繃了一的神經猛地鬆開，幾乎要大哭一場，含糊不清地：“逍逍突然就暈了，現在還沒醒，醫生的我聽不懂，要住院，可，可，”
大壯嗚嗚咽咽地，爺爺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色晚了，你還沒吃飯吧，早點回去吧，幫爺爺照顧孩子們，這邊交給爺爺。”
大壯強忍著有淚不輕彈，收拾了一下情緒，認真地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醫院。
當晚，多虧了爺爺事先請來了夕陽紅養老院的老人來幫忙，這才解決了晚飯問題。之後，大壯獨自安排了朋友們睡覺，一個人坐著等爺爺，也不知道逍逍怎麽樣了，醒了沒，是不是住院了不回來了。
大壯眼前浮起爺爺焦慮疲憊的表情，還有不省人事的逍逍，心裏難受極了，這些日子他總怨恨逍逍，原來是因為逍逍身體不好，他身為老大，竟然這樣不容人。
夜裏，大壯靠在門邊半睡半醒，突然“丁零零”電話鈴響起，大壯猛然驚醒，踉蹌著接起電話。
“是錢施家屬嗎，這裏是**醫院急診，錢施心梗……”
等來的竟然是爺爺病危……
大壯呆立了一會，不顧一切拔腿衝了出去，他不相信，爺爺一向健朗，怎麽會突然心梗？早上爺爺還跟朋友們一起吃飯，下午時爺爺還和藹地笑著讓他早點回去吃飯，爺爺平時還帶著大家打球做遊戲，怎麽會突然病危！
大壯沒命似的狂奔，不知不覺流下淚來，又被深夜的涼風吹幹了。
人去樓空，淚過無痕。
大壯衝進急診室，看到隔間裏的爺爺，爺爺閉著眼平躺在窄的床上，兩邊站著醫生，胸口衣服解開，醫生舉著兩電板按在爺爺胸口，吸起，又震下，可爺爺的眼睛始終緊閉著。
大壯整個人扒在門上，透過心的玻璃窗注視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一通搶救後，醫生們似乎泄氣了，一個個放下手裏的東西，垂頭喪氣的樣子。
大壯心裏一緊，墊著腳朝裏看，可爺爺依舊緊閉著眼，並沒有醒來。
大壯心裏急了，爺爺快醒醒，快醒醒！
醫生們默默地從急救室裏出來，一眼看到堵在門口表情痛苦的大壯，歎了口氣，微微搖搖頭。
大壯的淚水早已糊了一臉，覺得五髒六腑都在悲鳴，腦袋裏也又是空又是堵，整個人好像都扭曲起來。
大壯勉強挪動雙腿，顫抖的雙手抓住醫生的白大褂，他想問點什麽，或者求點什麽，可喉嚨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有一張臉，寫滿了無助和絕望。
醫生握住大壯的手拍了拍，：“朋友，你爺爺不行了，你爸媽在哪裏？”
大壯悲痛地哭不出聲來，也不出話來，渾身顫栗著，抽泣著，鼻涕眼淚一把一把地流。
醫生一邊搖著頭一邊走開了，大壯一步步艱難地挪向爺爺，爺爺的手還是溫的呢，爺爺怎麽會突然就離開了呢？
爺爺一定是累了，想休息一會。
爺爺醒醒吧！
大壯伏在爺爺邊上嗚嗚的留著淚，也不知哭了多久，一個護士姐姐拍了拍大壯，安慰：“爺爺一直守在你弟弟身邊，起身的時候突然倒下的，走的時候並沒有很痛苦。”
大壯慢慢抬起頭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