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拉萊耶
幸虧他還不知道別人口中的超boss,是指的他自己,否則他這種自己打自己的想法,也就不會出現了。
夜裏,由於醫院裏再也沒有其他的書給阿萊看,所以他躺在臥室裏的小床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試著模仿人類入睡。
感覺不由得有一些新奇,但是很快阿萊就再也顧不上這一絲絲新奇的感覺了。
因為隨著他閉上眼睛的時間越來越久,意識就越來越下沉。像一片剛剛在樹梢上落下來的葉子,輕輕慢慢的打著旋飄落到了地上。
當樹葉觸底的那一刻,也就是意識下沉到不能再下沉的那一個瞬間,阿萊睜開了眼睛。
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躺在那張小床上,而是出現在了一座城中。
城內的構造和未來感的藝術作品非常相似,建築的結構幾乎全部違背了歐幾裏德幾何學,運用了一種完全不同於現代空間結構的尺寸和維度。
其前所未見的空間結構和維度尺寸,會使人產生強烈的厭惡感。
這些建築由巨大的、大到不可能來自地球的綠色石材建造,還有高到令人目眩的巨石雕刻,宏偉的石像和華麗的浮雕;整個城市散發出強烈的不潔氣息。
它有著超乎尋常的建築結構和材料,處處透露著極為奢華的氣息。
這是一座絕對超出人類想象的城池,但是它是殘破的,鱗次櫛比,殘垣斷壁,破敗的城池透露出荒涼可怖的氣息。
阿萊站在中央,忽然感覺被蒙蔽的思維清醒了許多。
仿佛撥雲見日一般。
他環顧著城中一切,麵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和眷戀,哪怕城中死寂,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有巨大的仿佛宇宙章魚一樣的奇行怪物在城中各個角落潛伏,它們似乎是醒著的,可卻一動不動,又仿佛陷入深深地沉眠。
阿萊……不,他不是阿萊。
拉萊耶由衷的露出一個眷念的笑容,祂伸手拂過城中的一切,從章魚怪物,到城中的石磚。
【你感覺如何?】
在這時候,有一隻散發著無窮光輝的球體緩慢的飄了過來,它大概隻有半人高,口中所吐出的話語是無規律且不能被任何人理解的。
城中彌漫著無窮的黑灰色霧氣中,這隻光輝球體實在是特別顯眼。
拉萊耶思考了一陣子,回應對方:“雖然力量已經無法施展,大部分的能力也被禁用,但是本質上依舊有很大的區別。”
“所幸外界的‘我’已經學會了隱蔽自身,我將潛伏下來,尋找最合適的時機。”
【時間,或許不會有太多了。】
【它,很急切,而且貪婪。】
無法被理解的語言,二者卻完全可以自如的交流。
“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黑山羊幼仔和變形者,就都將醒來。”拉萊耶以奇異緩慢的語調說,祂出口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樂音,光輝球體不受影響,但是城內許多章魚一樣的怪物露出了沉醉的表情。
“我將能夠使用它們。”拉萊耶這樣對這場莫名其妙的對話進行了結尾。
【你需要夥伴,或者,一個妻子,許多孩子。】
光輝球體很卡頓,它逐漸說出的話都有些支離破碎,似乎承受了很大的限製,球體都開始一閃一滅的了。
拉萊耶不解,祂擰眉沉思,但是轉而就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理解。
【不能吃的,還有很多,你可以用到的,許多,能夠為你所用,隻要……找到……我不能太久的存在,因為,祂在注視我……】
【你要明白。】
新生的聖城之靈並不是很懂光輝球體的意思,祂隻是淺薄的吸收了人類的知識,作為城的時候的記憶單調而乏味,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光輝球體所擁有的知識含量。
哪怕這個球隻是猶格·索托斯的一部分化身而已。
作為時空的支配者和萬物歸一者,他的本體位於所有多維宇宙之外,擁有著無窮的智慧,是現存的沒有被鎮壓的少數幾個舊神之一。
然而超脫代表著不僅是實力的強大,還有無法達成的俯首,很難再來到地球上幹涉地球事物的祂們,針對地球上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無法伸出過多的援手。
連這隻縮小的不能再縮小的光輝球體,都是擦著實力下限的邊緣送進來的。
包括那仿佛無窮無盡的黑灰色霧氣,也是無名之霧的一部分身外化身。
在這座殘破不堪的城中,遺留著許多人類不可視,不可聽,不可聞的強大舊神和舊日支配者們。
哪怕是餘光輕輕看到一眼這座城的本體,就會直接陷入瘋狂和混亂之中。
起源於克蘇魯和祂的眷族所親手建造起來的巨大聖城,現如今體表雖然殘破,但是纏繞著太多的不同起源的力量。
那些存在將拉萊耶視為最後一搏的手段之首,並付出了許多心血,賜予了拉萊耶無盡的力量。
雖然這力量現在祂大部分都不能使用。
但是它們在不起眼的發揮著作用,保持拉萊耶的靈思清明,不會輕易被工作係統困擾。
隻是目前來說,工作係統的種種手段,拉萊耶依舊無法抗橫,但這不是拉萊耶會被任由宰殺的開端。
一夜無話。
第四天的開始,還活著的人就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不明的壓迫感。
往常幾乎很少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各種NPC,開始頻繁出現,醫生和病人全部都活躍起來。
醫院開始欣欣向榮。
似乎是“出外勤”結束,醫院的醫生都回到工作崗位上,他們這些“實習生”雖然沒有被解雇,但是也擺脫了每天必須準時準點上崗的窘境。
然而這卻加大了探查的難度。
有醫生們和病人們在醫院裏正常活動,他們的行動幾乎全部都暴露了NPC的視線之下,原本還能接近的員工宿舍,這下是再也不能了。
阿萊發現了不同。
昨日去查房遇到的那些病人,不在現如今這些活躍的病人其中,他們的房門緊閉,似乎根本不願也不能出來一樣。
“阿醫生,你在看什麽呢?”
有路過的護士,貼近站在女人的病房門口的阿萊,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