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可名狀之神明
地點:青山市第一綜合醫院
進程:第3天。
時間:上午時間6:00a.m。
天色大亮。
這裏的天色切換和正常時間無異,如果不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麵對著的是男人滄桑的麵龐,老黑還以為自己還在家裏。
他愣愣的坐了一會兒,耳邊也沒響起來他媽催三請四暴躁如雷的喊起床吃飯聲,不僅有點蒼然若失。
“在想什麽?”
知夏的聲音忽然響起,老黑回過神來歎了口氣,“我想我媽了。”
這倒是沒什麽不能說的,“我以前就是個啃老族,我媽和我爹天天麵朝黃土背朝天供我上學,但是我高中就輟學在家打遊戲……”
他胡亂說了幾句,搖搖頭不再說話。
煙疤被聲音吵醒,揉了把臉坐起來,看著緊閉的臥室房門,不禁無語,“那位還沒出來?”
“沒呢。”知夏冷笑,“自己睡臥室,讓女孩子睡沙發,怎麽會這麽早出來?”
正說著,阿萊的房門就打開了,他走出來時看到這麽多人都盯著他,腳步一頓,出聲問道:“有事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羊群中的狼,要麽披上羊皮混入其中大飽口福,要麽被牧羊人發現殺死,這是最基礎的道理……】
阿萊想起昨晚上自己在小說裏看到的話,人類寫的書,讓他感覺自己受益匪淺,虛弱的他確實應該學一學偽裝。
阿萊心想。
“沒,你忙你的。”知夏皮笑肉不笑的說。
阿萊佯裝打了個哈欠,扭頭不經意的掃視著屋內幾人。
現在還活著的人隻有兩個了,但是還要在這裏待夠四天,四天的時間對於阿萊來說真的很充裕。
他不再管其他人的眉眼官司,徑直去了休息室外麵。
蘇蘇在他離開後的小臥室裏摸來摸去,最後被知夏喊了一聲:“蘇蘇,你幹什麽呢?”
蘇蘇抿著嘴神色困頓的走了出來:“我找東西呀知夏姐,昨晚上他帶回來的那麽一大包東西都沒找到他放哪兒了,奇了怪了……”
“副本內的東西除了道具以外,其他的都不能帶進儲物空間啊……”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吧。”
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也隻能因為要上班而暫時放下念頭。
昨日坐診,除了最開始,後麵幾乎都是輕鬆度過,怎麽想今天也不會那麽簡單。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今天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門上貼的告示。
“查房?”
幾人麵麵相覷。
知夏:“而且還要單獨行動,我們每個人被分到的房號都不一樣。”
她要查住院部的01到05,其他人以此類推。
也就是說,不管病房裏發生什麽,所有人都是孤立無援的。
阿萊也同樣被迫接到了任務,這種任務不能反抗,就像是讓他在這裏蘇醒過來的那股力量一樣。
最少是現在的他還不能反抗的。
阿萊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受著自己藏進去的寶貝,神情中流露出饜足的味道。
他很喜歡被填充的感覺,讓他感覺足夠寧靜。
細數他現在可以使用的底牌,除了他超乎常人可以控製心跳呼吸和血液流動速度這些基礎操作以外,阿萊能動用的隻有當初反殺保潔的那股力量,以及那些黑灰色的霧氣。
他天生就知道自己可以用,也知道自己肯定還有其他可以使用的力量。
這些力量是和他完全相融洽的,不像是天傲的那種火。
別人看不出,阿萊看得出,那火焰完全是依靠燃燒生命力存在的。
是需要支付“代價”的。
不像阿萊可以用的霧氣,是完全的“饋贈”。
至於是誰的饋贈……
The Nameless Mist。
腦海中一閃而過“無名之霧”的詞匯,下一刻就被灰色的屏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遮蓋,仿佛做了虧心事一樣帶著後怕,匆匆忙忙的撲滅了阿萊腦子裏所有的想法,然後溜之大吉。
於是他就果斷的忘記了自己剛剛在想什麽,隻留下了一個淺薄的概念和印象。
阿萊被分配到的房號是11-15號房,他按部就班的查房,並不擔心會發生自己難以抵抗的突發事件。
根據他的推測(或者說,根據他最近看到的幾本偵探小說,他下意識的在模仿裏麵的主人公對外界事情所做出的的反應),今天發生突發事件的概率在0.24%以內。
也就是是幾乎不用擔心有什麽事發生。
隻需要謹慎一些就足夠。
非常巧妙的是,阿萊查房的第11號房,裏麵坐著的是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
女人細心打扮,笑容詭異,雙眼放光的看著門扉被推開,然後笑容和妝容都裂開了。
“好巧?”阿萊試探著發出交流的信號。
在女人的視角裏:不可名狀的怪物低垂著眉眼,湖藍色的海膩味撲麵而來,他眉峰一動,宛如魔鬼在低吟一樣:“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女人直接裂了!
沒有人比她更恐懼阿萊身上的味道,作為副本內的智慧npc土著,她比誰都能感受得到,那是不可名狀的怪物!祂身軀之上有神的味道!
【題外話:這裏的神指的並非舊日支配者,而是夏蓋蟲族,夏蓋蟲族是萬物之主阿撒托斯的狂熱崇拜者,在克蘇魯係列中,中拉萊耶城和夏蓋蟲族並無交匯,在這裏屬於和劇情有關的私設,並非bug。】
她瑟瑟發抖的扭曲著身體,一下子蔫了,受驚的蟲子從她的眼眶裏颯颯的掉了出來,像是眼淚一樣。
美人落淚梨花帶雨令人心疼,但是形容枯槁的女人頂著雜草一樣的頭發,眼睛裏不停的流出活著的蟲子。
就有點掉san值了。
阿萊無動於衷的看著她,作為一名不稱職的醫生,他兩手空空,什麽也沒有。
而作為一名不稱職的npc病患,女人什麽問題也沒問出來,隻顧著瑟瑟發抖。
半晌,她才穩住身體,仰起頭看著阿萊的下巴,虔誠的跪了下去:“您……有什麽我可以幫您的嗎?”
她卑微而又虔誠的跪在地上,親吻著阿萊的鞋尖,表情瑟縮又隱約可見些許朝拜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