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一百五
偌大的廳堂仿佛被千軍萬馬踐踏過一般,四處淩亂地散落著茶壺杯子的碎片,東倒西歪被拆散了的桌椅。站在廳堂中間的中年男子一雙猩紅的雙目正狠狠地瞪著手上的一幅畫,瞪向畫中女子那雙如星辰明月般的明眸中。粗聲道:“你現在高興了?那個臭丫頭竟然不是你女兒,那對孽種本應今生都沉淪在痛苦的兄妹之戀中,可他們竟然不是兄妹,你這賤人,賤人……”
他捏著畫的手一寸一寸地收緊,畫中女子的臉漸漸皺成一團,男子突地又急切地將畫展開,略帶薄繭的手小心翼翼地一次又一次地撫著畫上的褶皺,低聲輕喃道:“晗兒,晗兒,你別生氣,是我弄疼你了,我隻是太生氣,太生氣你當年為何不等我,我那麽愛你,你為何要背叛我?……”
他頓了頓,似是又想起了什麽,嘴角帶漾起一抹陰狠的笑:“晗兒,你欠我的,始終都是要還的,你就慢慢地看著我如何讓慕青書的孽種替你還債吧。哈哈……”那笑帶著臘月裏寒冰般的冷冽回蕩在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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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幾乎不知道宴會是如何結束的,方才喝了些酒,頭有些疼,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夜君離剛想扶住她的肩頭,就被她不著痕跡地避開。
貼身侍女婉兒連忙過來扶住了她,懶得理會別人探究的目光,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步輦,回到公主府已是深夜,冉竹洗漱後,便躺上了柔軟的床塌。
宴席上,鳳辰逸和南宮清妍低聲細語,親密地在一起的情景浮現在她腦海,她隻覺頭似乎更疼了,喉嚨幹渴得厲害,冉竹撩起綺紅羅幕,喚了聲“婉兒。”
往常裏,她一有動靜,婉兒便會立刻過來,可奇怪的是,她喚了幾聲,也不見有人過來,忍不住下了床,白皙纖巧的玉足踏在冰涼的地上,令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輕抿了一口,便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暗沉的夜色下四周一片寂靜,而走廊外竟然空無一人,不隻婉兒,連帶守在門口的侍女也不見蹤影。
冉竹蹙眉,小心翼翼地探頭四處張望,依然不見任何人,正準備踏過門檻,纖腰一緊,有人從背後抱住她,將她拉進屋裏,門隨之也被關上。
熟悉的男子氣息衝入鼻間,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冉竹心中氣憤,攬在她腰間的手稍微一鬆她回過頭,甩手便是一巴掌,可還未碰到他的臉,她冰涼的手便落入了溫熱的大掌之中。
“鳳辰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深更半夜私闖公主府,你以為我還是過去那個上官冉竹麽?”冉竹怒視著眼前男子,他以為她是什麽,高興時便來哄她玩玩,覺得她沒用了,就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鳳辰逸眼裏閃過一絲不屑,猛地將她拽進懷裏,抬起她精巧的下頷“我不管你的身份是什麽,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感受那個夜君離對你好不好。”他霸道地宣誓。
冉竹怒極,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他身上,咬牙道:“你憑什麽管我,你以為你是誰啊中,你就是個混蛋,已經得了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還想連我也要了去麽?”說到後麵,臉頰竟已是濕濡一片。
鳳辰逸也不阻止她,任她在他身上撒氣,待她停了下來,他才將她緊緊摟進懷中,力道之大似要將她嵌進身體裏,“冉冉,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和南宮清妍什麽都沒有,我心裏隻有你……隻有你。”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痛苦。
“你當我是無知孩童麽?打一巴掌又給一顆糖吃,就你讓媚妃下毒害玉紫汐,我恨透你了。“冉竹狠聲道,伸手試圖推開他。
鳳辰逸蹙了蹙眉,扣住她的手腕,著急的解釋:“冉冉,我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會去做傷害你的事,那是媚姬自己的主意,若你那晚不是你來找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玉紫汐中毒的事。”
冉竹一愣,見他滿臉的焦急之色,並不象是在撒謊,她的聲音也軟了幾分:“那……你那晚怎麽不說?”
鳳辰逸苦笑道:“你有機會讓我說麽?而且當時你那麽生氣,即使我說了,你會信麽?”
冉竹撇了撇嘴,突地想起了什麽,便一邊扯他的衣襟,一邊酸溜溜地道:“你的傷呢?傷好了?才不過幾天而已,怎麽瞧你象沒事人似的,南宮清妍將你照顧得挺好……”
鳳辰逸肩頭的衣服被拉下,冉竹愣在當場,那裏厚厚地裹著一層層的白布,上麵竟已被血染紅,裏麵的傷口定是已經裂開,那麽痛,他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冉竹有些慌了,皺眉道:“你……你的傷這麽嚴重,你怎麽也不早說,我……我去拿藥給你包紮。”
這一次鳳辰逸沒有攔住她,乖乖任由她扶他坐在她睡過的床塌上,看著她忙碌地找藥,為他處理傷口。外麵的風“嗚嗚”低鳴,刮得窗戶“沙沙”作響,房內暖爐裏的火正旺,冉竹隻覺額上布了一層薄薄的汗珠。整個過程,兩人雖然沒有說話,她卻知道他一直在看她,不小心一抬頭,便會撞進那雙布滿情欲的深邃黑眸中。
他在極力的忍耐著,曾經他以為兩人是兄妹,她身上中毒,他不敢碰她,而現在,她的身世已明,他多想抱著她,狠狠地親吻她,可他又怕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