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一百三十八 我要她
賽馬球這天,多日陰雨綿綿的天氣,卻是萬裏晴空。
明黃色緞子圍成了馬球賽場,兩旁列隊站了數十人,都是侍衛和內侍。大樹下,撐開一頂龍華蓋,下麵放著一把雕龍禦椅,皇帝斜倚在椅上上,左右側分別坐著皇後與媚妃。賢妃雖已不再如以往那般受寵,但因為生了南宮澈的緣故,她的地位依然穩固。
其餘大臣都坐在兩旁,鳳辰逸一襲紫色錦袍,一頭黑發高高束起,藍天白雲下顯得俊郎非凡。南宮清妍一身粉色繁繡煙羅薄紗裙,襯得她一張如花俏顏更加嬌豔,兩人仿若一對壁人,在眾人中顯得是那麽的出眾。
冉竹站在皇帝身後,目光在剛剛接觸到兩人時,便覺得心似被什麽紮了一下,疼得厲害,便立刻低垂下了眼瞼。而鳳辰逸卻一直未曾看過她。
比賽的人分為兩隊,一共二十人,一隊是與夜君離同來的天聖國的人,另一隊是龍曦國的人,有大臣,侍衛,太子南宮浩也其中。兩隊人馬皆是手持球杖,身騎駿馬,鬥誌昂揚。
一聲號響,駿馬奔馳,比賽正式開始,場上賽得激烈,場下的人看得也熱烈。
場上逐漸分出了強弱,龍曦國竟慢慢敗下陣來,皇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夜君離眼中卻滿是笑意。
第一局竟是被天聖國贏了個開門紅,群臣臉上皆是焦急之色,隻有鳳辰逸是漫不經心地品著桌上點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而一旁的南宮清妍分明是想對鳳辰逸說什麽,可張了好幾次口,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第二局,龍曦國仍是輸,南宮浩還扭傷了腳。第三局,南宮義上場了。
冉竹是從心底看不起這南宮義,一個也許根本就不是皇子的冒牌貨,就知道依附鳳辰逸。可是令她驚訝的是南宮義一上場,局勢便被扭轉,他的身姿盡是那麽的矯健,四周響起一片叫好聲,皇帝臉上也是滿意的笑容。
對這局勢的轉變,一直沒上場的夜君離眼中似乎並無波瀾,依然坐在一旁,不發一言,就好似這天聖國的勝敗與他無關。
龍曦國終於勝了一局。第四局正要開始,夜君離優雅起身,對皇帝一輯,道:“這一場,本殿下想與鳳丞相一較高低。”
“哦。”皇帝挑了挑眉,目光轉向了鳳辰逸:“鳳愛卿,你的意思呢?”
“皇上,相爺他……”鳳辰逸還未說話,身後的墨軒卻焦急開口。
“放肆,墨軒,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是不是本相對你太好,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鳳辰逸厲喝道。
墨軒聞言,隻輕輕歎了一口氣,不再說話,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冉竹,眼裏分明閃過責備。
陽光下,夜君離與鳳辰逸騎馬而來,兩人都換了勁裝,身材同樣的高大,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夜君離還是溫子然時,是那麽的溫文儒雅,而如今臉上的麵具為他平添了一份神秘感。
鳳辰逸的一身勁裝,稱得他身姿如畫,清朗爽利。
兩個風姿俊朗的人一上場,其餘的人似乎都成了陪襯。南宮清妍滿含深情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鳳辰逸。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雙方都還未分出勝負,龍曦國的人緊張起來,這一局若是天聖國贏了,三勝一輸,龍曦國敗的可就不是馬球,而是國的顏麵了。
就在鳳辰逸傾身要向那球揮出一杖時,夜君離也揮出一杖。那杖是揮向球,而他的腳突地向鳳辰逸一掃,後者自然不是好惹的主。兩一來一回的好似是在搶球,其實卻是過起了招。夜君離突覺腿部被什麽刺中,一陣巨痛襲來,一腳落空,鳳辰逸已將球打進了球洞,這第四局,龍曦國勝了,兩勝兩敗,雙方是打了個平手。
夜君離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罪魁禍首,一根小樹枝,方才就是這個擊中他的腿,順著那方向看去,正是冉竹所站的位置,她毫無懼色的目光迎向他,似在向他挑戰。他不動聲色地向鳳辰逸一輯,道:“鳳丞相果然是樣樣精通啊!這不過是遊戲一場,方才多有得罪,還請鳳丞相休要介意。”
鳳辰逸淡淡一笑,道:“殿下也說了是遊戲一場,本相又怎會介意。”
皇帝嗬嗬一笑,附於身側內侍耳畔說了些什麽,那內侍恭敬地走向夜君離道:“時辰不早了,宮宴已備好,皇上請殿下移步前往。”
夜君離卻並不動,視線轉向了皇帝,道:“既然你我兩國交好,我國也派了公主和親,那麽皇上似乎應該也表達一些誠意呢?”
皇上神色一頓,隨即道:“這個是自然,朕早已命人備好大禮,待殿下離開之日,便會奉上。”
“大禮?我國可是派了公主和親啊……”夜君離雖然隻將話說了一半,不過任誰都能聽出,他的意思也是讓龍曦國派出公主和親,隻是南宮清妍已嫁,剩下的公主年紀尚小,要選大臣的女兒似乎在時間上又太過倉促。
皇帝皺了皺眉,正在沉思著該如何是好,夜君離卻開了口,“我國要的隻是皇上您的誠意,本殿下其實已相中了貴國一位女子。”
“哦?既然殿下已相中,大可直接告訴朕。”
夜君離緩緩抬起手,指向冉竹,道:“本殿下就要她。”
全場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堂堂天聖國太子竟然看中龍曦國的一名小小宮女。冉竹臉色微變。
“不行!”
“不行!”一大一小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道。第一個不行是鳳辰逸說的,而第二個稚嫩的童音竟是南宮澈。
南宮澈不顧賢妃的眼色,直接衝到冉竹麵前,拉著她的手道:“父皇,父皇,兒臣不準她嫁去天聖國,她得留下來陪兒臣玩。”
“胡鬧!荒謬!賢妃,你瞧你教的好兒子。”皇帝怒了。
“皇上息怒,澈兒還小,定是這大膽奴婢引誘澈兒,請皇上明查。”賢妃慌忙拉過兒子,跪在了地上。
方才被那肉呼呼的小手拉住,冉竹隻覺心裏如有暖風拂過,倒不曾想到也沒多久的日子,那小家夥竟如此幫她。
“鳳愛卿,你呢?你為何也說不?”皇帝銳利的雙眼看向鳳辰逸。
“敢問殿下,你要這名宮女是給你為奴為婢還是為妻?”鳳辰逸不慌不忙地看向夜君離。
“既然給了本殿下,為奴為婢或為妻都是本殿下的事,鳳丞相問這話是多此一舉吧。”
“這名宮女並非普通宮女,她能侍候在皇上身側,自是特別能討皇上歡心之人,若隨隨便便給了殿下為奴婢,似乎太顯得皇上無情無義。如若殿下是要她為妻,她又隻是一名宮女,如果殿下將她帶回天聖國後,被人知道她在此處的身份,必定會認為我國太不重視與貴國的交好,竟然讓一名宮女為殿下的妻子。所以本相認為殿下還是換一個人比較好。”
夜君離麵具下的臉一沉,這鳳辰逸句句在理,他倒無從辯駁了。
“不如這樣吧,我們先移步去享用晚宴,殿下也還沒有要離開我國,其餘的事我們再作商量。”皇帝不疾不徐地道。
夜色深沉,宮中無處不是一片寂寥。冉竹想起白日的事就覺得煩透,那夜君離恐怕不會就此善罷幹休吧。門突然被人打開,矯健的身影迅速地閃進了屋內。
“你……”冉竹剛想驚叫,那人就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