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驚魂之夜

  已過巳時，大多數商鋪早已關門，街上隻有少數的行人，顯得格外的寂靜，隻有月光灑了一地的清冷。


  “嗒，嗒，嗒”急促的馬蹄聲在安靜的夜裏顯得異常的響亮。


  冉竹一邊控製著胯下馬兒的速度，一邊對身後的惜言道：“你下馬，先回將軍府，我將墨軒引開，以他的輕功，很快便會追上我們。若我們再在一起，誰也跑不了。”


  “小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鳳辰逸應該還不至於囂張到敢帶人到將軍府上搜人吧。”


  “不行，我現在的身份是龍曦國的公主，已嫁與車月國君為妃。若我現在出現在將軍府，被傳到皇上耳裏，豈不就知道有人代替我遠嫁了麽？這可是罪犯欺君啊！會連累全家的。”


  “可……難道你這輩子都不能回將軍府了麽？”


  “當然不會，鳳辰逸答應我，他助我不用遠嫁車月國，我便要做他一年的隨身侍女，聽他使喚。一年後，他自我有辦法讓我恢複身份。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能否兌現他的承諾，可是總要一試吧？而且我現在有許多疑問尚未查清，也不能回去。對了，你幫我查一下，爹爹是否曾與姓鳳的人結過梁子？”


  惜言輕歎了口氣道：“好吧。小姐，你現在又要回相府麽？”


  “我暫時先替你引開墨軒再說，你快下馬！放心吧！我對鳳辰逸還有用，他不會將我怎樣。”


  惜言無奈地道：“好吧！你一切小心。”


  看著那纖細的身影靈敏地躍上屋頂，消失在暗沉的夜幕中，冉竹這才鬆了一口氣。


  馬兒又往前跑了一小段，街上雖已少有行人，可這畢竟不是曠野，冉竹也不敢讓馬兒跑得太快。


  轉角處的樓房有亮光，裏麵隱約傳來歌舞的聲音，琉璃彩瓦鋪滿的屋簷下站著三，四名身著薄紗，濃裝豔沫的婀娜女子，遠遠的似乎便能聞到她們身上濃重的脂粉味。朱漆大門上掛著三盞紅燈籠，上麵分別寫著“春宵樓”三個大字。


  “你以為你還能跑到哪去，沒有相爺，你永遠做不回你自己。”冷冷的聲音響起，清冷的月光將身後站著的男子在地上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影子。


  冉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墨軒追來了，她不慌不忙，緩緩回頭揚唇一笑，道：“我沒有打算跑呀！”


  墨軒微愣，眼前少女那笑容竟宛若春季裏盛開的牡丹，黑夜裏綻放的煙火，炫爛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突地纖手一揚，將什麽向他扔去，墨軒下意識地抽劍刺去，“當”的一聲，一隻手鐲落在地上，裂成數段。


  再抬眸，隻見冉竹已躍下馬跑進了春宵樓。墨軒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小丫頭難道不知道這是妓院麽。他想追進去，卻被門口的幾名女子纏上。


  當冉竹奔進春宵樓，老鴇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女子是來鬧事的，來找在這尋歡作樂的夫君或未來夫君。於是，便招呼守在一邊的兩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快，去將那丫頭給老娘扔出去。”


  冉竹的武功對付這種人是綽綽有餘，再加上她身形纖細，比起這兩個大塊頭來不知靈敏了多少。一躲一抓之間，推倒了桌子，酒，茶水灑了一地。


  “快抓住她呀，你們兩個笨蛋，連個小丫頭都抓不住。”一時之間，大堂亂成了一鍋粥。


  冉竹掠上三樓，一大排的房間大多關著門，有的房裏傳來琴聲，有的傳出歌聲，還有的傳出女子大聲呻吟的聲音。

  長廊盡頭的一間房門半掩著，紛遝的腳步聲已從二樓向三樓移來，冉竹來不及多想，推門走進去，右邊靠牆正好有一個大型的櫃子，輕輕打開櫃門，一矮身，便躲了進去。


  “誰？公子，是你麽？”屏風後麵傳來一個女子嬌媚的聲音。


  透過櫃門的縫隙，冉竹可清晰地看到一個姿容秀麗的女子繞過屏風走了出來，這個女子並不似樓下那些女子一般臉上塗抹著厚重的脂粉，衣著也不暴露，隻是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她纖細的腰肢。


  女子神情有些緊張，見外麵並無人，目光便不由自主地投向牆角的櫃子，小心翼翼地將手伸了過去。


  冉竹盯著那離櫃門越來越近的手，覺得心髒快要蹦出了嗓子眼，怎麽辦？她若打開了櫃門，要將她打暈麽？

  有腳步聲傳來，門被打開，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姑娘，這是我家公子，你好生侍候。”


  女子收回了手，麵露喜色地將目光投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冉竹暗暗鬆了口氣，這個什麽公子來得還真是及時。而那老鴇恐怕是擔心打擾了客人，影響生意，也沒有了動靜。


  從冉竹的方向，隻能看見一個黑衣男子修長挺拔的背影，他似乎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抱起女子，走向屏風另一麵的床塌。


  冉竹兩頰不禁飛起兩朵紅雲，再未經過人事的她也能猜出將會發生什麽，這是妓院，男人來也就是為了這事。


  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不久，便是布帛撕裂的聲音，透過薄薄的屏風，隱約可見兩個相纏的肢體。床在一陣劇烈的搖晃後，一切恢複了平靜。


  “啊！”，女子似乎驚叫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蹲得太久，腳有些麻，身子一動，不小心便碰到櫃門，發出輕微的響聲。


  屏風被對方狠狠踢倒，櫃門也被倏地打開。


  房內的情景清楚地映入眼簾，黑衣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蹲在櫃子裏的冉竹，他身上的衣服並未見淩亂，臉的上半部分戴著金色的麵具，眼睛泛著紅色的嗜血光芒，嘴角上是一片嫣紅的血。


  而在他身後床塌上躺著的女子咽喉上有一個洞，正汩汩地往外冒著血，她的眼睛仍睜得大大的，充滿了驚恐，卻已不能再動，顯然已死去。


  冉竹隻覺心“咚咚”直跳，看著男人嘴角的血痕，她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男人吸了那個女人的血。


  門被打開，一個青衫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麵具，他低頭看了看冉竹，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道“公子！屬下不知房中竟藏了人，屬下這就殺了她…………”


  “不用！”男子按住了青衫男子要抽劍的手，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卻似乎並不是他原本的聲音。


  他伸手抬起了冉竹的下巴，那雙手蒼白得幾乎透明，“你方才看到了什麽？”


  冉竹順了順呼吸，盡量保持鎮定的口氣道“公子，小女子被賊人追捕，慌亂中躲進了這兒，方才驚魂未定，屋裏發生了什麽，並未看清。”


  黑衣男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上官冉竹，你倒是聰明！”


  冉竹身子一僵，他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