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究竟愛得有多卑微
郭依然恨透了他!
她醉了,難道他也醉了嗎?
為什麽不推開她?
他一向都是個冷靜自持的人啊,對她,他像個珍寶一樣捧在手心,從來舍不得傷害她一絲一毫。
不管她怎麽對他,他都無怨無悔,安安靜靜的守護著她。
可是,這一次,為什麽?
“為什麽?!”同樣的話、郭依然已經問了一百零八遍了。
“嗬~”冷羽很狼狽,但那唇角的笑意,至始至終絲毫未減,“你愛隕墨入骨,我也愛你入骨,同樣是愛人入骨,你明明知道那是種什麽樣的滋味,卻還一直問我為什麽?阿然,為什麽你就不明白,即便你再付出一百年,隕墨他也不可能愛上你!而我,即便再過一百年,我對你的心意,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你不是說,愛就是得到嗎?嗬,即便你再問一千遍,我也是這個回答!”
“啊!!”郭依然崩潰了,再一次狠狠的按下了按鈕繼續折磨冷羽。
同時,她也再次被冷羽的答案折磨得痛不欲生!
她不愛他!
至始至終都不愛!
哪怕他為她付性命,她還是不會愛!
他為什麽不放手,為什麽要一遍一遍的說他愛她。
為什麽一直用他的愛來綁架她?
為什麽?!
這到底是為什麽?!
她恨他,恨不得立刻就殺了他!
冷羽被直流電電得五官都變了形!
但是,他自始至終就都歪著臉,一直看著郭依然。
看著看著,他忽然瘋魔了:“阿然,你是我的,你已屬於我了……”
這句話,無疑再次狠狠的刺激到了郭依然!
隻見她猛地一躍而起,瞬間來到了病床前,猛地伸手,就狠狠的掐住了冷羽的脖子!
看著狼狽不堪的冷羽,她惡狠狠的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掐斷你的脖子,腦袋咕嚕嚕的滾下來那種?!”
“嗬~”脖子被掐住,冷羽的臉漲成了紫色,“動手吧,與其愛而不得,生不如死,還不如解脫……”
他愛得很累。
愛了幾十年,她依舊沒有一絲一毫的屬於他。
不,昨晚,她屬於過他。
夠了。
這樣就夠了。
即便現在她殺了他,他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憤恨的郭依然眸光怔了怔。
冷羽說的,她又何嚐不是?
愛而不得,生不如死。
他們兩人,皆是。
猛地抽回收,郭依然憤恨的離去。
她走得果決,沒有一絲猶豫,更不曾多看冷羽一眼。
“嗬~”寂靜的房間裏,響起冷羽淒冷的笑聲。
他歪著頭,看著那抹火紅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刹那間,他的眸光灰暗下來。
阿然,是不是無論我怎麽做,你都不會愛上我?
那好,既然我的愛束縛了你讓你這麽痛苦,那我放手,讓你走……
痛苦的閉上眼,冷羽被綁住的手漸漸的握成了拳。
然後,隻見他手背上的青筋漸漸凸起,隨後,隻聽砰的一身巨響,他竟然徒手掙開了鐵質的鐐銬。
緩緩坐起身,他翻身下床走到窗戶邊,然後手一揮,拉開了沉重的窗簾。
外麵的陽光照進來,熱度灼灼,讓人有種被火炙烤的感覺。
可他不避不閃,就這麽直直的盯著窗外。
他就這麽站著,一直站著,直到太陽落下地平線,天完全暗下來。
白色的西裝在黑暗裏泛著詭異的白光,他依舊站在那兒,仿佛成了一座雕像。
“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站到天荒地老?”倪楚賢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突兀得就像地獄你吹來的風,“你別告訴我,你打算放棄了……”
冷羽沒動。
白皙陰鬱的臉隱沒在黑暗裏,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座隱沒在地獄深處的雕像。
陰冷,晦暗,冷漠。
就在倪楚賢覺得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薄唇才幾不可見的動了動,“你怎麽來了?”
“我來了很久了……”
昨天下午就來了。
隻是,他一直都安靜的呆在別墅裏沒出來。
“有事?”冷羽的聲音空洞,帶著沉沉的頹廢,“我現在心情不好,不管什麽事,我都不想聽……”
“那若是關於郭依然的呢?”
一聽到郭依然的名字,冷羽空洞的眸子動了動。
倪楚賢沒說話,他端坐在沙發上,眸光盯著不遠處的大床。
床上混亂不堪。
床頭和床尾都有鐵質的鐐銬。
鐐銬斷裂,西西歪歪的搭在一邊。
不遠處有一個儀器,看樣子是從哪裏拖來的。
是直流電傳感儀。
線路被硬接在大床上,一張好好的床,硬生生的被改成了刑具!
抬眼,他看了看杵在窗前的冷羽,頭發淩亂,衣服上全是汙垢和褶皺。
他眸光幽深,盯著冷羽的背,“做到這個地步,值得嗎?”
“……”冷羽緊抿著唇不說話。
值得嗎?
他也時常這麽問自己。
剛剛依然憤恨的臉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旋,走到這一步,他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或許值得或許不值得。
他不後悔。
至少,他擁有過。
哪怕是短短的幾個小時。
“她不是郭立的女兒。”沉默了好久,倪楚賢才繼續道,“她的陰狠和毒辣,想必,你已經見識過了……”
說到這兒,倪楚賢再次看了看大床,“我也是服了你,你究竟愛得多卑微,才會這樣讓她折辱你自己?”
冷羽依舊不說話。
但他垂著的大手,不經意間握了又鬆開。
是啊,他究竟愛得有多卑微,才會任由阿然這麽折辱自己?
是她說她喜歡他。
是她主動湊上來招惹的他。
到最後,她卻瘋了一般折磨他。
而他,明明可以輕易掙脫,卻一直忍著任由她發泄折磨。
這究竟卑微到了何種地步?
他怕她傷心,怕她難過,怕她傷害自己,所以,默默的承受了一切。
抬手,冷羽頹然的抹了一把臉,理了理思緒,聲音沙啞,“你說,阿然,阿然不是郭立的女兒?”
“對,血型和基因做不了假。”倪楚賢抬手,緩緩的將一疊資料放在桌上,“我知道你會反感,但我還是忍不住去查了,郭依然做事太過陰狠,一個常年處於閨閣的小姐,除非被虐待,否則,不會這麽陰狠毒辣……”
陰狠毒辣四個字,狠狠的刺痛了冷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