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猜測
正所謂，雖然爺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處處有爺的傳說！
卯之花劍悟在被中央四十六室判處駐守現世一個月的當天，命令才剛通過庭內通信傳達給了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就看到卯之花劍悟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在雨乾堂門口眼巴巴地等著了。
畢竟在卯之花劍悟看來，去現世駐守一個月，根本不能叫懲罰，完全就等於是給自己放了一個月的長假。
而且現世也比屍魂界有意思多了。
浮竹十四郎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小師弟心裏麵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呢？
所以在看到了卯之花劍悟的這一副急切的目光的時候，也隻能露出了苦笑。
靜靈庭中的絕大多數的死神都把流放現世當作是懲罰，哪怕隻有一個月，因為現世之中的靈子的濃度是要遠低於屍魂界。
而對於靈體而言，攝取大氣之中的靈子本身就是一種賴以生存的手段。
甚至於一些靈壓強大的靈體，光是靠攝取大氣之中的靈子，也是無法滿足自身的需求的。
所以就需要通過食物一類的東西來進行補充。
因此，流魂街上的大多數的靈體，其實也都根本就沒有攝取食物的必要。
但是對於護庭十三隊的正式隊員來說，哪怕是屍魂界之中的大氣的靈子濃度，也是無法滿足自身的需要的，更不用說現世了。
所以到了現世以後，如果沒有能夠補充靈壓的手段，自己的靈體也是會逐漸衰弱下去的。
因此，這也是為什麽十三番隊從來不會派遣席官水平的正式隊員長時間駐守現世的重要原因。
而且對於十三番隊來說，駐守現世已經算是最簡單的一檔的任務了。
但是卯之花劍悟卻不在乎，反正自己有和光同塵。
隻要借助於素劍的力量，就算現世的靈子濃度再怎麽稀薄，卯之花劍悟也能充分發揮出雁過拔毛的本事。
所以卯之花劍悟是笑著走的！
咳咳……應該說是卯之花劍悟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在浮竹十四郎的安排下，按照處置罪犯的標準，由十三番隊及二番隊一同派遣人員押送卯之花劍悟通過穿界門前往現世。
隻是卯之花劍悟一路上走的實在是太歡樂了。
不禁讓人懷疑，卯之花劍悟到底是被處置的罪犯，還是去參加郊遊的小學生。
甚至到了現世以後，卯之花劍悟還不忘轉身向著一路押送著自己的十三番隊以及二番隊的隊員們揮手道別。
十三番隊還好，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卯之花劍悟的行事風格。
至於二番隊，則就有些不能忍了，自己明明是邢軍，怎麽就變成了送小孩子上學的家長？
但是，最後還是身為隱秘機動部隊的專業素養，讓二番隊的隊員忍了下來。
但是卻也在心中下定了決心，一個月後，再到現世來把卯之花劍悟接回來的任務，自己說什麽都不會接了。
以前哪一次犯了罪的死神見到了二番隊的不是跟見到了貓的老鼠一樣，不說麵如死灰，最起碼也沒幾個還能保持鎮定。
甚至都讓這幾位老哥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在回去的路上，甚至都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
然後，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把駐守現世的判罰完全當成了帶薪假期的卯之花劍悟，自然是不知道在自己抵達了現世以後，因為自己隨口編造的一個謊言，導致了靜靈庭究竟是陷入了怎麽樣的風暴之中。
因為山本元柳斎重國錯誤地把經過了玄女的處理以後的卯之花劍悟的殘留靈壓，當成了是一隻以前從未出現在靜靈庭的記載之中的遠古大虛。
所以在數千年以前，曾經敗在過無名的遠古大虛手中一次，並將這一次的失敗當作是自己終生的恥辱的山本元柳斎重國，自然是不願意再重蹈覆轍。
畢竟上一次的失敗，如果不是零番隊的兵主部一兵衛和二枚屋王悅及時出手的話，無名的遠古大虛已經成功地吞噬了作為三界的楔子的靈王。
哪怕現在身為護庭十三隊總隊長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已經是千年以來的最強死神了。
但是卻也依舊是在隊長會議上下達了護庭十三隊進入戰時狀態的命令。
並且護庭十三隊的各個番隊之中，除非是有要事在身，不然所有的隊員全部都去流魂街巡邏。
畢竟如果讓當初已己巳己巴的事件再度重演，那將成為整個護庭十三隊永遠的恥辱！
於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的時間裏麵，流魂街上隨處可見身著死霸裝，匆忙趕路的護庭十三隊的正式隊員。
隻不過就算是在這種緊急的時刻，京樂春水卻也依舊不忘忙裏偷閑。
“看來山老頭這一次是動真格的了！”
京樂春水此刻正與自己的同門師兄弟兼知心好友的浮竹十四郎，一起坐在流魂街西四區的一家酒館之中。
望著在酒館之外的街道上，似乎是得到了有虛出沒的消息，而急匆匆地再次穿行而過的一眾死神，臉上不禁露出了些許的苦笑。
“畢竟元柳齋老師也不希望同樣的事情第二次發生！”
作為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得意弟子，以及護庭十三隊中任職時間最長的隊長之一，浮竹十四郎自然也是知曉無名的遠古大虛的存在的。
“所以那一隻遠古大虛其實也是衝著小劍悟去的嗎？”
京樂春水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因為卯之花劍悟的體內擁有靈王的碎片，對於京樂春水以及浮竹十四郎來說，早就已經不算是什麽秘密了。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卯之花劍悟明明在靈體之中，也是已經混入了虛的靈壓，但是卻並沒有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處決的根本原因。
靈王的碎片！
虛、死神、滅卻師，其力量從根本來說，皆是來源自靈王。
雖然也有山本元柳斎重國與中央四十六室達成了共識的原因在裏麵。
卯之花劍悟體內的靈王的碎片似乎十分地特殊。
但是具體的情況目前卻也隻有山本元柳斎重國、卯之花烈以及升任零番隊的曳舟桐生知道。
當然了，現任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可能也知道。
雖然說在此之前，山本元柳斎重國就下令銷毀了卯之花劍悟的一切檢測報告。
但是浦原喜助畢竟是技術開發局的創始人兼初代局長，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查詢到相關的資料也實屬正常。
不過京樂春水與浮竹十四郎卻也並沒有去詢問浦原喜助的意思，因為沒有必要。
既然身為總隊長的山本元柳斎重國及中央四十六室，最終都默許了卯之花劍悟的存在，或許在這其中還有零番隊，甚至於是靈王本身的意誌。
那麽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追就下去。
二人現在更加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十番隊的鬆本七席居然也擁有靈王的碎片。”
浮竹十四郎的臉上露出了有些詫異的神情。
“是‘曾經’擁有！”
京樂春水指出了浮竹十四郎的話語之中的漏洞。
就在卯之花劍悟與鬆本亂菊返回靜靈庭中接受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審判之後，鬆本亂菊在二番隊的看護之下，前往了十二番隊下屬的技術開發局接受了檢查。
原本隻是為了檢測鬆本亂菊的靈體之內是否有虛的靈壓殘留，結果卻發現了鬆本亂菊同樣也是靈王的碎片的持有者。
但是現在鬆本亂菊卻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失去了靈王的碎片。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山本元柳斎重國會如此大動幹戈的原因。
兩名靈王的碎片的持有者皆被卷入其中，真的隻是巧合？
還是說早有預謀？
雖然目前還並不清楚鬆本亂菊的靈王的碎片究竟是何時失去。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件必須要重視起來的大事。
於是，山本元柳斎重國才會認為那一隻遠古大虛的目標就是與數千年以前的已己巳己巴一樣，都是為了吞噬靈王。
但是，京樂春水卻有著另外的猜測。
“浮竹，你覺得小劍悟現在真的是五等靈壓嗎？”
在聽到自己的好友的詢問的時候，浮竹十四郎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尤其是涉及到的還是備受自己信賴的小師弟。
或許是因為同為靈王的碎片的持有者的緣故，浮竹十四郎一直都對卯之花劍悟以兄長自居，在工作與生活中都對卯之花劍悟十分地照顧。
所以麵對著自己的多年的好友的質疑，浮竹十四郎的臉上也隨之露出了有些不悅的神情。
“春水，你難道是在懷疑劍悟嗎？”
浮竹十四郎自然是明白京樂春水的意思。
鬆本亂菊的靈王的碎片，究竟是被誰奪去的？
是那個不知道是否是真實存在著的遠古大虛，還是卯之花劍悟？
因為情緒一下子變的有些激動了，牽動了病情，浮竹十四郎猛地咳嗽了起來。
“不必太過激動，浮竹，我並不是在懷疑小劍悟。”京樂春水一邊安撫著自己的好友的情緒，一邊解釋道，“雖然小劍悟平日裏總是給人一種神神叨叨的感覺，而且做起事情來也完全不像是個小孩子，不過我也相信，小劍悟絕對不會是自私自利之人。”
“那麽你的意思是？”
浮竹十四郎隨後也重新冷靜了下來。
“小劍悟在剛進入真央靈術學院的時候，就已經是六等靈壓了，並且在拿到淺打的第一天就掌握了始解，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小劍悟卻也僅僅隻是達到了五等靈壓，對於自己的斬魄刀的能力的開發似乎也已經停滯，浮竹，你覺得這正常嗎？”
京樂春水將自己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全部都拋了出來。
對於像卯之花劍悟這樣的天才來說，現在最起碼也已經將自己的斬魄刀的始解鍛煉到了極致，並且開始謀求卍解的修行了。
然而卯之花劍悟卻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甚至之前卯之花劍悟特意請假外出修行，京樂春水都以為是準備修習卍解了。
結果卯之花劍悟真的就是按照請假的天數，在第五天就回到了靜靈庭。
而且事後京樂春水也曾特意進行過調查。
卯之花劍悟在五天的假期中，也就隻有前兩天的行蹤難以查明。
這也就意味著，卯之花劍悟如果想要掌握卍解，最多也就隻有兩天的時間。
而且如果再算上趕路，那就隻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開什麽玩笑？
現任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靠著自己開發出來的能夠強製自己的斬魄刀實體化的轉神體，也都花了三天的時間才掌握了卍解。
卯之花劍悟僅僅隻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想要掌握常人數十年都不一定能夠掌握的卍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京樂春水本想是這樣說的。
而且一切的事實，京樂春水能夠搜集到的關於卯之花劍悟的一切的情報，也都在向其說明，現在的卯之花劍悟確實是隻有五等靈壓。
難道真的是一位曾經的天才隕落了嗎？
不可能！
卯之花劍悟早就用實際的行動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的天賦，無論是山本元柳斎重國的劍道，還是四楓院夜一的瞬步。
卯之花劍悟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達到了常人哪怕是花費數年的學習都難以觸及的境界。
所以卯之花劍悟總不能天賦全在斬拳走鬼四項基本功上麵，在斬魄刀的卍解修行上麵一點天賦都沒有吧？
那可真是千年以來，連聽都沒聽過的奇聞了！
京樂春水一直都懷疑卯之花劍悟其實現在的靈壓早就已經達到了四等，甚至是三等。
而且也有很大的概率已經學會了卍解。
但是就是沒有證據。
因為卯之花劍悟的靈壓無論怎麽測試，結果都隻是五等。
靈壓本質上是依附於靈體的靈子的密度，在京樂春水的認知中，是根本沒有辦法可以憑借死神的自身的意誌來改變的。
為此，從古至今，這也是貴族一直使用的一種判斷實力強弱的依據，並將其命名為靈威！
“所以，春水，你有什麽證據嗎？”
浮竹十四郎在聽完了京樂春水的猜測以後，反問道。
“沒有！”
京樂春水也隻是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沒有證據，才反而顯的更加詭異。
“春水，使你太過於多疑了，雖然對於肩負著護庭十三隊的情報工作的你來說，多疑並不是一件壞事。”
浮竹十四郎對著自己的好友安慰道。
然而，京樂春水卻依舊還是繼續說道。
“但是，小劍悟的斬魄刀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
浮竹十四郎微微一愣。
京樂春水的臉上隨即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名字就是力量，無名即是無力，這一句話，浮竹，你應該也知道是哪一位的口頭禪，那麽小劍悟的‘和光同塵’又是擁有著什麽樣的力量呢？”
“出自《道德經》第四章，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吾不知其誰之子，象帝之先。”
浮竹十四郎自然也是下意識地就回答了京樂春水的問題。
“是的！”京樂春水輕輕地點了點頭，並補充道，“以及《道德經》第五十六章，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兌，閉其門，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和光同塵，在道家典籍《道德經》中一共出現過兩次，其在老子心中的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
尤其是在其中的釋義，似乎卻又與卯之花劍悟的和光同塵的姿態不謀而合。
然後，京樂春水看著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的浮竹十四郎，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繼續問道。
“浮竹，你現在覺得，小劍悟到底有沒有掌握卍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