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還是個孩子嗎
“哦！”吳廣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眉頭頓時一挑，眸子中也閃爍出了一抹勝利的喜悅：“哈哈，一個酒鬼還敢跟我鬥，老子讓你傾家蕩產！”
“今日他們可有收到過大米嗎！？”
“一鬥都沒收到，我們一直壓著他的價格，百姓們才不會傻到去他那裏賣糧！”小六子眉開眼笑，語氣中盡是討好之意。
吳廣壽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這波哄抬米價讓他也有些傷筋動骨，但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他總會在百姓的身上，剝削回來。
“可是掌櫃的，咱們這麽高的價格收購了大米，那咱們的酒是不是也得……”
小六子挑著眉頭，就好像這一次的暗鬥中，他是最大的贏家一樣，不過吳廣壽卻就喜歡小六子這種拍馬屁的方式，很討喜。
“那是自然，白酒的價格自然要高漲，而且現在看似我是在和那酒鬼較量，其實那酒鬼卻是在幫我，哈哈……”
說著，吳廣壽便哈哈大笑起來，就仿佛自己考中了狀元一樣！
一旁小六子聞言，不禁愣了一下，眼中滿是狐疑，他實在是不理解，為什麽是方元乙在幫他。
這一次的暗鬥，很明顯就是因為方元乙的挑釁而引起的，讓兩個酒坊開始爭奪大米的擁有權，或者說，是在比拚誰的銀子多。
“掌櫃的，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哪裏是在幫您，明明就是在和您較勁啊！”
吳廣壽笑嗬嗬的用扇子撮了一下小六子的腦門：“你跟我這麽多年，竟然連著都看不出！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咱們龍口鎮的酒坊大大小小十幾家，但誰不知道我這廣壽酒坊是龍頭老大，早就想吞並那些小酒坊，將整個龍口鎮的就放生意壟斷在我的手中！”
吳廣壽的野心很大，他不僅僅要自己壯大，還不想讓任何人與他分一杯羹。
“如果不是衙門出麵阻止，你以為那十幾家小小的酒坊，還會在這龍口鎮立足嗎！？而這一次那酒鬼與我較勁，看似在和我爭奪大米的擁有權。”
“但實際上，卻是在幫我將其他酒坊搞垮，你說說，都不用我親自動手，那些酒坊就會麵臨黃鋪！哈哈！”
小六子依舊茫然，他沒有讀過多少書，自然也不會明白吳廣壽的意思，但是作為下人的本能，他還是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吳廣壽一臉的老謀深算，笑眯眯的看著小六子：“你覺得，現在的米價，那些酒坊會收購得起嗎！？”
“這麽高的價格，那些小酒坊肯定收購不起啊，就算收購了，那以後不也是幹等著賠錢嗎！？”小六子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沒錯，他們既然收購不起，也自然不會有百姓將自家大米賣給他們，所以要不了多久，他們就無米可釀了，到了那個時候，這龍口鎮，不就隻剩下我這一家酒坊了嗎！？”
被吳廣壽這麽一說，小六子終於恍然大悟，臉上頓時出現了討好與驚訝交叉的表情！
“如果那樣，那咱們酒坊的救，豈不是想賣多少銀子就賣多少銀子了！？不買我們的酒，他們可就沒得喝了啊！”
“哈哈，孺子可教，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說，那酒鬼非但不是在和我暗鬥，反而是在幫我！”吳廣壽再次哈哈大笑，甚至他都幻想出自己壟斷整個龍口鎮白酒的美夢。
小六子也在一旁極力的附和著：“那酒鬼要是知道您的計謀，他可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有句話叫偷雞不成……然後……”
小六子一時間想不起來那句話，還是吳廣壽給他補充的：“丟把米！哈哈！”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吳廣壽猛然打開折扇，舒舒服服的煽動著，隨後高傲的說道：“明天一早，把收米的價格改成七兩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我到要把這龍口鎮百姓囤積的大米，全部都收上來，到時就算衙門來找麻煩，我也可以將責任全部推給那個酒鬼！哼！”
說著，吳廣壽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露出陰險狡詐。
……
晚上的時候，方元乙回到了家，韓香柔依舊做好了飯菜，不過因為方元乙現在滿腦袋都是下一步的計劃，所以吃飯的時候，時不時的走神。
有幾次韓香柔主動與他說話，他都沒有聽見，還得是方婉兒在一旁提醒。
“你這是怎麽了，心不在焉的，難道是新的活計不好幹！？”
韓香柔其實挺擔心方元乙，畢竟他從小被嬌生慣養，忽然間去給別人當活計，肯定是不習慣。
方元乙笑著將一個雞翅夾到了韓香柔的碗裏：“沒有，新的活計還不錯，就是累了一天有些疲憊，估計過幾天就好了。”
韓香柔點了點頭，嘴上不說什麽，心裏其實依舊為他擔心，所以她將碗中的雞翅又夾了回去。
“你白天幹活很辛苦，多吃些肉，補補身子，吃完了就早些睡，不要像昨晚一樣，又熬到半夜，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方元乙心中很感動，也沒有謙讓：“謝謝你，香柔。”
一句謝謝其實是方元乙本能說出來的，畢竟在二十世紀那個禮貌的社會中，謝謝兩個字很容易說出口。
但是對於韓香柔來說，那意義就不同了，從她嫁給他開始，足有十年，無論自己多麽辛苦，多麽勞累，她都沒有聽方元乙說過一句謝謝。
所以這一刻，韓香柔愣住了，她呆呆的望著方元乙，心中泛起波瀾。
最近自己的相公是怎麽了！？
不但主動承擔家務，還性情大變，對我和婉兒那麽好。
韓香柔內心在不斷的瞎想，但卻始終想不出一個答案。
帶著這樣的疑惑，收拾完殘羹，韓香柔抱著方婉兒準備睡覺，不過卻遭到了方婉兒的拒絕。
“娘，婉兒現在還不困，我可不可去院子裏坐一坐啊，一會困了的時候，我會回來睡覺的！”
方婉兒撅著小嘴，眨著大眼睛，坐在草席上晃動著韓香柔的玉手，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你這孩子，這都什麽時辰了，還想去玩！”韓香柔佯裝嚴厲，想要拒絕。
可是方婉兒卻壓根就不聽她的話，直接從草席上蹦了起來，然後笑嘻嘻的跑出了屋子！
“你這孩子……真是被我慣壞了！”韓香柔無奈的搖頭，也沒有去追，反正院子就那麽大，也跑步丟。
“早點回來睡覺，明天還要上山摘竹筍呢！”
“知道啦，娘！”
方婉兒稚嫩的聲音從院子中傳來。
而坐在院子中思考酒坊下一步計劃的方元乙，被方婉兒的聲音將思緒拉回了現實。
“婉兒，怎麽還不去睡覺，這都卯時三刻了。”
方元乙拉過方婉兒的小手，語氣柔和的問道，卻沒有絲毫的責怪，人家都是嚴父慈母，到了方元乙這，怕是變成了嚴母慈父。
“爹爹，娘喊您睡覺呢！您快去啊！”
方婉兒如同一個小大人一樣，推著方元乙的腰就往土屋推。
“你娘喊我回去睡覺！？那你呢！？”方元乙挑著眉頭，眼中滿是不解，就算讓自己回去睡覺，直接喊一聲就好啊，怎麽讓孩子來叫呢！？
“我當然是在院子裏玩一會咯！”
方婉兒笑眯眯的望著方元乙，一副童叟無欺的架勢，而她那小眼神中，就好像是說：你懂的！
頓時，方元乙的腦門直接出現了一道道黑線，驚的嘴巴都合不攏。
“這……這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