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謀深算
傍晚臨近，此時在方氏啤酒坊排隊打酒的人依舊不少，隻是啤酒的存量卻已經所剩無幾了。
“諸位，今天的啤酒已經沒有了，請大家明天再來吧！”方元乙一邊收拾著攤位，一邊對著百姓高喊。
“什麽啊，我都排了一下午了，好容易要到我，說不給就不給了！？”
“就是就是，這一下午我們可是什麽活都沒幹，就在這排隊了！”
一時間，位置靠前的幾個百姓已經有些不樂意了，畢竟頂著烈日排了這麽久，卻還沒有領到免費啤酒，他們不滿意。
“諸位，我這公告上已經說的很詳細了，數量有限，先到先得，所以還請大家明天早些過來，而且明天的量，可是要比今天多呢！”
被方元乙這樣一說，那些百姓才不歡而散，而一天的忙碌時間，也終於迎來了休息。
“方公子，這免費贈酒的活動，要持續多久！？”
雖然當日的啤酒已經空了，但這畢竟是免費贈送才達到的效果，看起來很火爆，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秋若棠很擔心，如果每天都以這樣的方式經營的話，這酒坊怕是堅持不了幾天。
方元乙沒有先回話，而是讓阿銀帶著活計整理攤位，自己則是帶著秋若棠來到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沒錯，就是辦公室，這是他為自己特意留下的一個空間，專門用來算賬和辦公。
秋若棠狐疑的坐在椅子上，就算方元乙遞過來茶水，她也沒有喝，此時的她，要比方元乙還要擔憂酒坊。
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在錦衣玉帛中長大，但做生意還是第一次，她也不想自己第一次做生意，就麵臨黃鋪的結果。
“秋姑娘，我的科學銷售手段你可能不理解。”方元乙灌了一口茶水，頂著烈日忙碌了一天，他也口幹舌燥。
“咱們之前的糧食儲備，也剛好滿足今天一天贈送出去的量，剛剛又收了些主原料，明天上午的量也已經出來了。”
方元乙笑嗬嗬的說著，沒有絲毫的擔心，但是秋若棠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咱們啤酒釀製的主材料不是大麥毛嗎，可今天為什麽還要高價收購大米啊。”
秋若棠很不理解方元乙的做法，而且之前在縣衙收購的也隻是釀造一次的量，現在材料虧空，第二天的量根本就釀不出來。
“秋姑娘多慮了，雖然我高價收購大米，但你見我收了嗎！？很多來賣的人，不都以收滿為由給拒絕了嗎！”方元乙解釋道。
“可是我看到你收購了幾個馬車的大米啊！”秋若棠很無奈，她可是親眼看到方元乙收購了幾個馬車的大米。
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並且傳來周福的聲音。
“方公子，我有要事和您匯報！”
“快進來！”方元乙招呼著周福進來，而他一進來，就一臉的焦急。
“方公子，大事不好了，廣壽酒坊現在也開始高價收購大米了，已經高達一百枚開元通寶一斤了！而且已經有不少百姓開始給廣壽酒坊送糧了啊！”
聽到周福的話，秋若棠臉色一凝，神色變得難看，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對方氏啤酒坊百害而無一利啊。
隻是方元乙卻一臉淡然，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明天一早，一百二十枚開元通寶收購大米。”
“什麽！還漲價！”
周福和秋若棠大吃一驚，坐在椅子上的秋若棠已然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就算是鬧饑荒的時候，大米也未曾這樣昂貴過。
一百枚開元通寶便是二兩銀子，這樣昂貴的大米，釀酒也是賠錢啊！
“周掌櫃，按照我說的做，你先出去吧，我和秋姑娘還有些事情要談。”
周福離開後，方元乙才笑嗬嗬的解釋起來：“秋姑娘，釀製啤酒的主材料是大麥毛，而並非大米，所以大米的昂貴並不影響啤酒釀製的成本。”
“而且今天我收的那幾車也並非大米，而是大麥毛，我特意讓周掌櫃去找胡縣令要的糧，以收購大米的方式送到這裏。”
“並且和胡縣令達成承諾，每個月的月底給他結算銀兩，這樣我們也不需要太多的資金，就可以持續釀製啤酒了。”
被方元乙這麽一說，秋若棠反倒是愣住了，她實在是想不明這樣掩人耳目的目的是什麽，難道隻是為了營造自己酒坊的火爆嗎！？
可那也隻是形同虛設，靠著免費品嚐的噱頭才吸引來眾多的百姓。
方元乙看出了秋若棠的疑惑，也沒有故弄玄虛，直接說道：“龍口鎮的酒坊以廣壽酒坊一家獨大，你也看到了，他已經開始哄抬大米的價格，很明顯，他是在針對我們。”
“如果讓吳廣壽知道，啤酒的原材料是大麥毛的話，怕是大麥毛的價格也會飛漲，我們手裏的資金有限，無法和廣壽酒坊那樣的老字號抗衡，所以我們需要用一些計劃，對吧！”
方元乙一呲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表情，卻讓人感覺到細思極恐。
秋若棠知道方元乙這個人不簡單，鬼主意很多，但怎麽也沒有想到，在酒坊剛剛開業，他就已經謀算好了下一步的計劃。
高價收購大米，這很明顯就是在向外散播，自己的啤酒是靠著大米釀造的，不僅僅是吳廣壽，所有人都會這樣理解，不然高價收購大米幹嘛。
而吳廣壽的第一步，就是哄抬原材料的價格，隻有將價格提高，新起的酒坊才會經不起那樣昂貴的材料，最後導致黃鋪。
“好計謀！”秋若棠的眼中閃過一道光，方元乙這個計謀讓她都自愧不如！
“倒也不是什麽計謀，隻是鋪好後續的路而已。”方元乙聳了聳肩，全然沒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多麽偉大。
“免費贈送啤酒，也並非是為了營造啤酒火爆的氛圍，而是用這樣的方法，讓百姓習慣啤酒的口味，這樣做才會促進後續啤酒的售賣。”
方元乙沒有說太多，有些東西太過於前衛，秋若棠根本聽不聽。
“不過免費贈送啤酒以及抬高大米價格，這兩件看起來毫不相幹的事情，但實際上是相輔相成的存在，後續啤酒能否崛起，可就要看著大米的價格了。”
方元乙淡淡的說著，眉眼中露出了一抹老謀深算。
而秋若棠則是目瞪口呆，心驚不已，她實在想不通，啤酒買的好壞，和大米的價格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