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心態失衡
因為是對方的囑託，在睡覺之前，她特意抓著照片看了許久，心中留下了巨大的印象。
不知為何，
在這十分危急的時刻，她的腦海中，這兩張照片卻揮之不去，堅固的守候著一畝三分地。
「別在這時候掉鏈子啊……」
看著黑霧雄赳赳，氣昂昂的朝自己撲來，上杉琉璃的臉上一片慘白。
再去編製其他東西已經來不及了，上杉琉璃晃動著手上的神樂鈴，同時一手虛晃，溢出金色的光點，像是在凝聚著什麼。
黑霧撞上神樂鈴的音浪，發出被融化般的「滋啦」聲，頓時消融掉一大塊，但緊接著後面的黑霧就像不要錢一樣你推我趕的撲了上來，像是要把她整個撕碎。
上杉琉璃翻滾著身體，移形換位，那黑霧撲了個空，繼續追擊而來，像是擁有著靈魂，但在對方的夢境中，它一時之間還真有些難以追上，只能鍥而不捨的在身後追著。
兩股，三股，四股。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黑霧撲了出來，像是組織成了方隊，逼迫著她進入夾角，再無躲避的機會。
上杉琉璃手上的神樂鈴化為金光，消失空氣中，再出現金色粒子的時候，她已經舉起了一盆水，狠狠地往自己頭上扣去。
「醒來！」
「嘩啦！」
水盆扣在腦袋上，裡面的水滿滿當當的倒了一身，殘留的水花從脖子里灌入，冷得徹骨。
但上杉琉璃卻發現，這種激烈的蘇醒方式卻沒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讓她覺得更冷了。
「無法解除的噩夢，真是達克萊伊！」
上杉琉璃絕望了，一般人無法操控夢境，所以在遇到美夢或噩夢時一般都被動承受，事後記憶也會瞬間模糊。
但她不一樣，她對夢境是有著初步的掌控能力的，也就是說當她做噩夢時，不管是感覺還是記憶，都將無比清晰！
也就是說，
一場嚴重的噩夢，有可能會是她一生的夢魘！
「不要啊！」
看著面前的黑霧齊齊暴動，要將她整個吞噬，上杉琉璃雙手猛地向前伸去，亮起星星點點的金芒。
在那金芒中，一根虹色之羽沉浮不定，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只是一瞬間，瀰漫而來的黑霧爆發出「滋啦」宛如水燒開的聲音，接連消融了十幾尺，露出半截漆黑的肢體。
危機瞬間瓦解！
居然有用！
上杉琉璃只感覺天地都亮堂了起來，精神一震，連忙凝聚出神樂玲，搖晃起來。
「叮鈴鈴～」
悅耳的響聲回蕩在整個夢境世界中，天空隱隱有一輪新月顯形。
黑霧見狀，面色不甘，一步步的向後撤去。
直到黑霧全部消失在夢境之中，上杉琉璃才像是沒了支撐的人偶，氣喘吁吁的摔倒在地上。
摸摸背後，早已被汗液濕透。
「差點忘記了，香氣對達克萊伊也有吸引力。」
上杉琉璃心中一陣后怕。
美夢與噩夢的間隙實在太小，就像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果達克萊伊就在附近，是有很大可能被吸引過來的。
只是，
上杉琉璃抬起右手，輕輕打開手心，一枚虹色之羽跳了出來，歡欣雀躍的圍繞在她左右。
這……
是什麼？
上杉琉璃一臉懵逼。
她知道這是怎麼來的，喻舟給她發的兩張照片，第一張照片就是這枚羽毛。
但他可沒說過，羽毛能驅散黑暗……
新月之羽？
不像。
上杉琉璃生硬的咽了口唾沫。
理智告訴她，自己似乎藉此機會創造出了一枚大寶貝。
克雷色利亞並沒有降臨，但天空上的新月印記並沒有消散。上杉琉璃掙扎著起身，揮手將衣服上的褶皺清理乾淨，著手布置起毀壞的建築園景。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清亮的月輝當頭灑落，上杉琉璃忙作出恭敬的動作，低頭道：「美夢神大人。」
美夢神沒有回話，先是繞著上杉琉璃飛了兩圈，鼻子嗅嗅，才認出這是幾年前的小姑娘，神色頓時緩和了幾分。
「克利亞～」
「是我。」
上杉琉璃鬆了口氣，在她看來，神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所以自從父母去世后，她就再也沒有呼喚過克雷色利亞。
今天呼喚，對方還能認得自己，讓她非常感動。
當然，
感動之餘，她還是沒忘記自己目的的。
「美夢神大人，」
她作出恭敬的做派，低聲道，「神社破敗，我希望能拍下您的一些近照，去換取維修神社的金錢。」
「克利亞？」
克雷色利亞歪了歪頭。
「爸爸媽媽出意外了，家裡沒有收入……」
上杉琉璃語氣裡帶著幾分擔憂，像是懼怕責罰的孩子，「如果您不希望出鏡，我可以拒絕。」
變賣掉曠野淺帶的房產，其實也是一種出路。
別看她們家的神社落魄了，其實以前還蠻昌盛，那時候家裡把整個山頭都買了下來，雖然目前山頭賣掉也不值多少錢，但至少能讓她們姐妹倆買套房子。
留下來的資產，也足夠她上完大學走入社會了。
這件事她盤算了好久，不會出任何問題。
沉默著，上杉琉璃只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亂跳。
直到感覺手掌處傳來一陣溫熱，她才愕然發現，自己敬仰的美夢神大人，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手心裡的羽毛。
……
次日。
喻舟接到了上杉琉璃的反饋。
「達克萊伊就在神奧地區，居然這麼巧？」
接到感謝的喻舟，消化掉上杉琉璃傳遞過來的信息后，輕笑著回復道：那是鳳王身上的羽毛，我僥倖得到了一枚。
僥倖……
上杉琉璃心說我信你個鬼，但還是笑吟吟的打字道：美夢神大人允諾要陪我們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會盡量把你需要的素材都收集起來的。
喻舟開的條件並不難辦，只是要長約一分鐘的素材視頻。
做什麼都好，只要克雷色利亞在鏡頭裡。
像這種一兩分鐘的素材，剪切成十幾分份隨意插入視頻中，就夠他用來做出一段十幾分鐘的視頻了。
喻舟沒有說話，當即把款項都轉了過去。
通過聯盟的貨幣自動轉換，明明沒有多少的金額卻硬是顯得非常誇張，至少在轉賬成功露出金額的一剎那，兩人都陷入了安靜之中。
約莫過了二三十秒，上杉琉璃呼出一口氣，打字問道：你不怕我卷錢就跑？
喻舟小店：你是個好人。
上杉琉璃：……
最後上杉琉璃也沒有跑路，而是表示自己會好好把素材拍好。
喻舟打著哈欠走下樓梯，早飯已經擺在了桌上，勾人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無事一身輕的喻舟，已經開始領略摸魚的美好。
「每天都這麼吃，過幾天好不容易減下一點的肥肉馬上就得漲上去。」
喻舟嘴裡嘟囔，手上倒是不抗拒，抬手盛了一小碗粥，放在由基拉身前。
還沒等她開開心心的把腦袋埋進去，喻舟開口道：「今天早上我要去趟學校，你們誰跟我一起？」
桌上霎時一靜。
小仙奶偷偷掀起眼皮，正好能看見雅典娜笑容僵硬，多米諾努了努嘴，由基拉和愛管侍的躍躍欲試和堤防。
仙子伊布大姐還在睡懶覺，否則肯定是一場龍爭虎鬥。
這麼想著，她舉起了手，發出驕傲的叫聲。
「嚶嗚！」
和訓練家獨處的機會，傻子才不把握！
唰！
卻沒想剛剛高舉起手，幾道視線邊投了過來，其中滿懷著「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知道搶先出擊」的不可置信，嚇得她連忙縮了縮脖子。
「別人都不想去嗎，那就小仙奶了。」
喻舟沒注意到她們的彎彎繞繞，繼續道，「下午我們統一去訓練大廳，開始特訓第一天。」
「由？」
由基拉抱著小碗，面色疑惑。
「具體的特訓內容，到時會給你們每個人安排清楚的。」喻舟道。
就在這時，卧室里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美納斯和仙子伊布吊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進浴室。
等她們精神抖擻的來到餐桌前的時候，大家基本上吃飽了。
喻舟揮揮手，帶著小仙奶和瑪夏多往學校走去，仙子伊布縱使有萬般不舍，最終也只能含淚為自己的賴床付出代價。
家裡有音波龍和涅槃守護，安全性不必多說。
不過，
今天他去學校其實也沒什麼想做的，主要就是刷個臉，免得一年過去，系主任都要忘記他這個大一新生了。
而且，再過三天就是全國聯賽結束的日子了。
等全國高校聯賽打完，學校里的對戰社學長回歸，這半年學業才算正式走完。
雖然他也沒學多少東西就是了……
咦？
說起高校聯賽，是不是有什麼事不小心給忘了？
走在前往魔都大學的小徑上，喻舟沉思著，面色漸漸嚴肅了起來。
壞了！
昨天下午說要給程真真學姐打電話，結果在搜集克雷色利亞的過程中搞忘了。
喻舟立刻打了過去，手機里滴滴幾聲，響起幾分沙啞的嗓音：「喂？」
喻舟沉默了幾秒：「學姐，你還好嗎？」
「不太好，」
程真真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笑笑，「昨晚喝了點悶酒，睡的又有點晚，大家都有些垂頭喪氣，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了話語，像是翻了個身。
再開口時，聲音中隱隱帶著幾分哭腔：「我贏不了……」
她本想讓自己看起來堅強一點，至少該有點學姐的威嚴，但聽到他關心的問候，自己的情緒頓時翻江倒海，有一肚子的話想倒出來。
這下沒一丁點學姐威嚴了。
真沒出息！
程真真想，更覺得眼眶發紅。
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甘心。
喻舟默默無語，寶可夢對戰向來如此殘酷，有人贏就有人輸，這是不變的真理。
大家只能努力著贏下去，而不是被別人甩在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里傳來程真真試探的聲音：「學弟，你還在聽嗎？」
「嗯，在聽。」
程真真沉默了一下，她想問問喻舟為什麼不說話，但有說不出口，只能沉默。
「我在看這三天的戰鬥安排。」
又過了三十多秒，喻舟開口道，「目前學姐的積分是37分，將要面對的對手是來自帝都大學的個人賽第一名，北方大學的個人賽第三名，以及復旦大學的個人賽第七名。」
「除此之外，你手中還留著三次挑戰的機會，粗略計算，不考慮其他人的挑戰，剩下的三天里，你要挑戰帝都大學個人賽第一名的選手兩次，北方大學的個人第三名選手一次才能重回巔峰，帶著他們身上的部分積分回到第一名。」
喻舟語氣平靜。
「你，你計算這個幹什麼？」
程真真沉默了一會兒，「我也知道打贏他們就行了，但是我打不贏，這幾個對手我對戰過七八次，結果都輸的好慘。」
她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被喻舟否定：「不，我看過幾次對戰，你們之間的實力差距並沒有達到毫無勝算的地步。」
「可是我就是打不過……」程真真覺得更委屈了，在床上抱著被褥，團成了一個球。
她本以為喻舟是可以理解自己的，起碼是安慰兩句。
可是沒有。
不光沒有安慰她，還冷冰冰的說了很多難以理解的安排和數據。
這不是我認識的喻舟學弟！
程真真把被子掖在脖頸，用下巴抵著，強忍著眼裡的淚花，倔強的望著手機屏幕。
再說一句我就掛斷！
她惡狠狠的想。
「學姐……」
喻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想挺好聽的，但這些話對你的狀態沒有任何幫助。」
「誰說的，如果我心情好了，說不定就打得過了呢？」程真真心中不知怎的提起一口氣，反問過去。
雖然話脫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但還是隱隱期待著喻舟的回答。
「你陷入糾結了。」
喻舟沉靜道，「如果是一般情況，現在帶你去海島散散心是最好的選擇，但你在帝都，我陪不了你，所以只能讓你聽話。」
程真真的心陡然一顫。
聽話？
她「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雙頰一片砣紅。
「先聽我說，」
喻舟道，「目前想要反追過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隊伍里的氣氛活躍起來。」
「首先是學姐，今年高校聯賽開啟之前，你跟我說過想要拿到好成績，現在得到這個結果，你會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程真真大聲道。
說完她才覺得自己太激動了，喻舟那句話挑撥了她的心弦，讓她腦海中亂作一團，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不甘心，那就贏回來。」
喻舟嘴角上揚，「如果真的贏下來，我們就再去海島找瑪納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