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危機湧動
他高興了。
並不代表吾同高興了。
吾同就猜到金曦會有這一手,聽到他的話當下笑了:
“金公子是阮國人,從阮國來流川國王城走的便應該是王城以北這條線路。又怎麽會對這邊不熟悉呢?”
金曦卻不慌,臉不紅心不跳衝她淡笑回應:
“實不瞞吾同妹妹,我此次並不是從阮國直接過來的,而是遊到它國,走的是你們流川國的東南線路。”
吾同倒沒想到他為了粘上自己一行人,撒謊撒的如此自然。
不由鳳眸一眯,眉毛輕揚,繼續出聲:
“我們此次外出辦事,不方便攜帶外人,金公子若真想閑散遊玩,怕是找錯人了。”
吾同的話,拒絕的意思極其明顯。
吾明鏡見她不同意,也適時的衝金曦溫和解釋道:
“吾同年小任性,還望金兄莫怪罪。”
顧庭看著心中稱奇,卻未出聲。
金曦聽言也知道自己的算盤落空了,目光從吾同臉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了吾明鏡的臉上。
吾明鏡生得白淨俊俏,氣質也溫和的不像話,完全就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模樣,平時交往的也是一些文人……
他,到底是不是那日在漠城遇到的,武功絕世的少年?
心思隻是略轉,金曦便開口笑道:“明鏡兄,此番倒是我唐突了,還請你開懷勿怪。”
吾明鏡不明他心中所想,聽言隻歉意一笑:“是明鏡招待不周,該請金兄勿怪罪才對。”
吾同最煩的就是這些文縐縐的禮節,見他們還想說話,立馬開口:
“明鏡哥,我看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還是以趕路為緊吧。”
說著便起身朝外走了。
顧庭跟著起身,目光在青歌臉上停留了一會兒才跟上。
吾明鏡朝金曦說了聲“有緣再會”,也告辭跟了上去。
金曦見他們走了,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才起身。
“主子,那個吾家表小姐有大問題。”
青歌見狀走近了他身旁,目光帶著若有所思說道。
吾同有問題他們早知道,卻一直找不出她有什麽問題。
青歌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聽到青歌的話,蕭佐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無語的意思。
金曦卻沒有這麽想,青歌身為他的得力臂膀,心思通常比蕭佐細一些。
她會這樣說,定有緣由。
“你看出了什麽?”
金曦側頭看向她。
青歌聽到自己主子問話不敢兒戲,棕瞳思索加重開口:
“主子,之前我跟蹤這吾家表小姐,每次都被她察覺跟丟。”
“今日與她正麵相對,我發現她雖看著稚氣麵嫩,眉目間卻自有一股從容之色,而且……她的眼神……”
“總讓我覺得似曾相似,卻找不到記憶之人。”
“我有感覺,她才是我們要找到那人的重點。”
青歌說著,又問了一句:
“主子,你與那吾明鏡交談之中,可有感覺到什麽?”
金曦聽到她的話,金瞳閃爍了一下。
似曾相識,卻在記憶中找不到能對上號的人?
他之前也對這個吾家表小姐有過這種感覺。
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我們或許,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金曦丟下這句話,便抬腿朝前走去。
他們或許就不應該調查所有吾家少年,而是應該專一緊盯著這個吾家表小姐……
他的話讓青歌和蕭佐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
金曦他們顯然不會輕易放棄跟著吾同一等人。
吾同心有所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而她不知道的是,流川國王城,因為有人看見她是和顧庭一同出王城北門的。
在某人有心的造謠下,吾家表小姐和顧家三子顧庭私奔的謠言,已經傳遍了流川國王城。
*
將軍府後院中,一襲紅衣的少女坐在一位富態女人麵前,神情帶著幾分不態煩的聽著女人說話。
“顏兒啊,如今承恩世子已死,你便聽為娘的,選個家世好的公子定親吧。”
“這女人的容貌是女人最寶貴的財富,趁著那個小賤人已經離開了王城,你便和那些世家公子多走動走動,早日為自己尋一門好親事。”
“你要知道,現在王城大半的年輕子弟,就因為小賤人在除夕宴上的大出風頭,全都看上了她。”
“那提親的媒婆,都快把吾家的門檻踏破了。你可不能低了她去!”
女人說話間,語氣已經帶上了怒其不爭。
“小賤人小賤人!從小到大你就會拿我和那個小賤人比!”
“你是在看不起她,還是在看不起我?”
紅衣少女正是傅雪顏,聽到女人的話立馬起身瞪著她嘶聲吼道。
自從沛承郡王造反,和承恩世子全死後,她就沒有一天過的不忐忑。
除夕宴上被吾同,那個她厭惡痛恨的女人以技藝完全碾壓後,鋪天蓋地的嘲笑聲襲來,她腦中的最後一根弦便已經斷了。
可她最親近信任的母親,到這個時候,為了那所謂的以後的富貴生活,還在逼她!
她怎麽會有這樣的母親?
吳敏也沒想到,自己一如往常的話,會讓自己女兒這般崩潰。
急忙起身看著自己女兒擔憂道:
“顏兒啊,是娘不好,是娘糊塗,你可千萬別氣壞了。娘可就你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啊。”
吳敏擔憂的話中帶著一絲恐慌,可傅雪顏卻沒察覺。
她的注意力,全被吳敏口中那句“就你一個寶貝女兒”給吸引了。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睛通紅,淚流滿麵。
然後突然停下,死死盯著麵前這個,她從小親近信賴的母親啞聲說道:
“你當然隻有我一個女兒,也隻有我這麽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女兒。”
“不過是奴婢出身,卻能使手段爬上我父親床上的你,說話總是這麽無辜的讓我心疼信服。”
吳敏不知道自己女兒從哪聽來了這些,睜大了眼死死瞪著她,指著她罵道:
“死丫頭,誰讓你去聽這些瘋言瘋語回來罵你娘的!不怕髒了你娘的耳朵!”
傅雪顏知道她不會承認,便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吾同的話起疑心去查了她的話。
也不會相信自己總是高高在上顯得身份尊貴無比的娘,不過是一個卑鄙無恥的爬床婢女……
“娘,我再叫你一聲娘。但往後,你便帶著你在吳家的兒子,去莊子自生自滅吧。”
傅雪顏說著,那張向來嬌縱的白嫩瓜子臉上,已然布滿了厭惡和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