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魔刃
“不錯，你說得對，我失蹤後直到今天都沒人發現這個世界少了一個人。我就這樣被強行押解到一片大沙漠，那裏對我們這些被強行綁架來的無辜受害者來說是個死亡集中營，地獄般的存在。那裏地處高原，除了沙地還有連綿不斷的大山，白天氣溫可達四十度，夜晚卻又是零下，集中營就在某座大山腳下。人工開鑿出十數個大洞，基地內外遍布武裝到牙齒戴著頭巾隻露出一雙眼的士兵。當我們知道被捉到這裏來的目的時憤怒反抗的心情湧上心頭，噠噠噠的機槍響起，幾個來自非洲的黑膚少年正欲逃離當場被亂槍掃死，絕望和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我們頭上。基地的指揮官jackM長年累月一身迷彩軍裝，頭戴一頂貝雷帽和一副墨鏡，永遠是一張如刀削過冷酷麵孔……”
“jackM！你確定訓練你們的指揮官就是jackM？”
何誌軍聽到jackM這個名字時全身一顫，打斷了他的說話。
“是的，基地的頭目就是jackM，他是亞洲人種，麵孔看來象東亞人種，國籍不祥，年齡快四十吧，還有他右邊額頭有一道明顯的傷疤。就是不知這個jackM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個jackM？”
何誌軍沉吟片刻道：“照你描述的話這個jackM必定是我所指的jackM。jackM，我們習慣叫他魔刃。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魔刃國籍越南，本名阮文希。父母和妹妹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那場中越戰爭中不幸身亡，阮文希當時隻有十多歲，把家人的慘死歸咎於中國軍隊，對我們國家極端仇視，是個不折不扣的反華分子。長大後他加入軍隊，被派往中越邊境與我軍作戰。他身手矯健頭腦冷靜作戰英勇，擅長狙殺，我軍有不少戰士死於他的槍下。在這場戰爭的後期他在兩軍中名聲雀起，對我國懷有深切仇恨的他和我們死戰到底成為他人生最大的目標。不過，那時已經是八十年代末了，那時候國際形勢發生了巨大變化，蘇聯解體越南失去這一強援無力獨抗我國，何況這場戰爭持續了十年對整個越南北部造成毀滅性的破壞，我們耗得起越南耗不起，進入九十年代後中越雙方最終實現了停戰。中越停戰後對阮文希無疑是致命的打擊，從他成為孤兒後起他的人生幾乎為打敗我們而活著的，無所事事的他對戰爭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渴望。變得乖張暴躁，申請調到中越邊境執勤，經常主動挑撥我軍邊防戰士，妄想挑起戰爭。為此屢遭處分，昔日的越軍戰鬥英雄成了個隨時能引爆的火藥桶，越共軍方一紙命令強令他退役。後來傳出他對幾個主張和平共處的越軍高級將領大為不滿，開槍擊殺後反出越南不知所蹤。幾年後國際上出現了一個叫jackM也就是魔刃的雇傭兵，周旋於全世界各個戰場，每次都能出色的完成雇主交付他的任務。而以此同時我國警方發現魔刃竟然和境外敵對勢力有聯係，策動了數場針對我國的恐怖事件。九十年代初我軍掃蕩西南邊境販毒分子時他多次潛入我國協助毒販逃離中國，九六年時他喬裝潛入我國東南沿海，在上海某間五星級酒店製造一場大火，造成多人傷亡。我們最終確定魔刃就是失蹤已久的阮文希，魔刃長期在戰場上浸潤，人又狡猾如狐，我們對他展開幾次圍剿都被他逃脫。上世紀末，魔刃和東伊運恐怖分子勾結，與本拉登為首的“基地”以及塔利班還有車臣恐怖組織連為一體。在阿富汗建立訓練營訓練大批從我國西北越境進入阿富汗的激進分子，訓練完畢後再次越境潛回我國進行暴恐活動，破壞我國西北邊境安寧。中越兩國都對魔刃恨之入骨，同時被國際刑警列入紅色通緝令名單中，魔刃加入恐怖組織後又被多國列為恐怖打擊的對象。美軍在阿富汗參戰後搗毀了多個“基地”和東伊運的訓連營，魔刃就此消聲匿跡。沒想到他竟加入了MKS，繼續活躍在阿富汗。”
何誌軍說完後陷入短暫的沉默，許佳一直留心聽著，聽完後席地而坐神情痛苦。
“其實在我加入法國外籍兵團後我已經了解到jackM也就是魔刃是個怎麽樣的人，但在當時魔刃對我們所有被強行綁架來的人來說是個魔鬼。魔刃給了我們一個承諾，隻要我們當中有人能全部通過他的考核，就能獲得自由堂堂正正離開。無人道無休止高強度的訓練對我們這些糊裏糊塗被弄到這裏的人來說無疑是活在地獄的煎熬中，每天天未亮就要起床跑十萬米，跑得慢的被一頓毒打，跟不上的被當場射殺，這僅僅是剛開始。在烤得滾燙的沙漠上匍匐前進一公裏，機槍在我們頭上僅五十公分的距離平行射擊，雨點般的子彈在我們頭上劃過，隻要抬頭就要爆頭斃命。長達六小時的格鬥訓練，倒地不起或反應稍稍慢點隨即被任意打罵，滿身肌肉的教官對我們隨意侮辱。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徒手攀爬懸崖峭壁，失足掉下就摔成肉醬，就算不死也被當場射殺，廢人就意味著死。負重八十斤極限耐力奔跑，在沙漠行軍比起平原更是艱難數倍，無終點無休止的跑，唯一能滿足你的隻有取之不盡的水。夜晚各項射擊訓練，分解組裝槍械拆卸炸彈，電腦黑客技術培訓，各式車船駕駛，人體骨絡神經的了解。誰也熬不下去，不斷的有人逃跑自殺和發瘋，逃跑的毫無疑問被追上射殺，發瘋的同樣也是如此，僅幾天一百幾十個人隻剩下六十不到。每天都是在刀尖上起舞，我不知道我是怎樣撐下來的，我心中有一個念頭，活下來見她一麵。每次我痛不欲生將要放棄時，心中都會想起她。每次我受不了想逃跑被射殺死了一了百了，也是想起她讓我片刻清醒。她成了我的心中唯一的支撐，她成了我的信仰，那個醜陋的鄰家小妹，我的至愛。”
“那個鄰家小妹就是她吧？”
何誌軍順著佳哥的視線望去，吳美蘭在一大片男同學中格外顯眼。
佳哥茫然點頭。
“之後的訓練更加殘酷，魔刃完全是個瘋子加變態的混合物。為了讓我們變成一副無情無欲冷血無情隻知殺戮的殺人機器，想了很多別出心裁的法子折磨我們。把我們趕到一個密封的山洞裏，告訴我們必須要死一半人，每個人都要把身邊的同伴殺死才能活下去，兩個隻能活一個。而且隻給我們兩分鍾的時間，時間一到不能完成任務就會派機槍手來全部射殺。我們別無選擇隻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有著相同遭遇相同命運在一起患難與共親密無間的同伴瞬間化身成為厲鬼，屠刀舉向對方。山洞成了一座屠房，不到半分鍾一半的生命被收割。我把睡在我上鋪的一個同伴殺死了，他死前眼神裏對我沒有半點仇恨，反而是解脫，對我說了句謝謝，我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已經麻木了，死去的未必不幸，活下來的反而更痛苦。”
牆後偷聽的女生驚得不知何時癱坐在地上，靠在牆邊。把手伸進口內牙齒用力咬住，力求不發出任何聲息。
“之後又用飛機把我們空投到阿富汗戰場和車臣戰場與恐怖分子一起對美軍俄軍作戰，為了防止我們在戰場上向美軍或俄軍投降以便獲得自由，在出發前給我們每個人注射了一種毒藥，隻有活著回來才能解毒。我們隻有戰場上和美軍俄軍作戰……後來我們這批人隻剩下十二個人。”
許佳突然神經質的狂笑。
“何大隊，你知道嗎？魔刃想把我們變成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而我，卻是因為心中有情才能活下來。”
何誌軍在他身邊蹲下輕撫他的肩膀道：“放輕鬆，都過去了。心中有情也無可厚非，至少你沒有成為一具隻知殺戮的行屍走肉。作為一個軍人來說，信仰是非常重要的依仗，信仰不僅精神上的源泉甚至還是戰鬥力成幾何增長的來源。你能撐過這場浩劫和你心中有她至關重要。”
“僅剩下的十二個人都不會相信魔刃的鬼話，很清楚最終能活下來的不超過三個人，因為他要的是百裏挑一的殺人機器。經過長達一年多的死亡訓練，在戰場上浴血奮戰，我們都變得狠起來。在一次和美軍作戰結束撤退時我把事前準備好的一份地圖留在戰場上，上麵記載著我們集中營所處的位置還有人員配置和它的職能。三天後美英法聯合特種部隊包圍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