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傷透了心

  龍逸雲沉默著，與福雙兩個相對而立。氣氛有些詭異，但是誰也沒有想要打破的想法。


  福雙再次麵對這個男人，思緒萬千。


  她本應該轉身回房，再一次緊閉房門，不給這個男人一絲的機會的；

  或者，她應該狠狠地甩他一巴掌，將自己的恨意和委屈都發泄出來；

  再或者，她應該痛哭流涕，哭訴自己當日受得冤枉。


  或者.……

  但是，她卻什麽都沒有做。五味雜陳的心靈，似乎已經不能支持她任何的行動， 也許隻有沉默地站著，才是她此時應該做的。


  龍逸雲卻是因為忐忑，甚至不客氣地說：因為惶恐。他想要道歉，想要懺悔，想要解釋自己當時是太過著急，想要讓她明白自己從未忘記過她，想要告訴她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會夢到她。


  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這些蒼白得話語，如何能夠抵消他做得錯事，如何能夠撫平她心裏的傷痕？這些，都是虛的，都不是他身為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出那個陷害她的人，將那個人拎到她麵前來，隨意她發落。然後，自己再向她道歉，好好地疼愛她。


  主意已定，龍逸雲深深看了福雙一眼，不發一言地轉身走了。


  但是，他卻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瞬，身後女子臉上的眼淚，已經滂沱。


  他還是走了，大概還是不肯相信她罷？福雙低下頭，任由淚水一串一串落在冰冷的地上。


  剛過大年，算起來應該是春天了。可是北方的天氣還是十分寒冷，尤其是在夜裏。


  一陣冷風吹過，福雙瑟縮了一下，從心裏往外的涼透了。


  秋山走過來，低聲提醒道：“貴人還是進房去吧。”


  在福雙抬頭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她的眼淚，秋山的心猛地一下抽痛。很想，伸手去替她擦掉淚水，但是他卻偏偏佇立不動。因為他知道，自己與她，永遠是不可能的。


  福雙木然的點了點頭，獨自走入房中，緩緩地關上了門。在關上門的那一刹那，秋山聽到了裏麵刻意壓抑著的痛哭聲。


  在外麵站了很久，秋山歎了一口氣，回去自己房中了。


  再說龍逸雲，再次快馬加鞭地趕路，終於在天亮之後回到了皇宮。李喜順已經等得心急如焚了，寒冷的冬天裏，居然急出了一腦門子的冷汗。看到匆匆回往乾元殿走來的龍逸雲，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一麵指揮著小宮女去端醒腦湯，一麵親自伺候龍逸雲梳洗更衣，還得著人去稟報太後一聲，李喜順忙得腳不沾地，在乾元殿中轉成了一團。


  “慌什麽！一步一步來。”龍逸雲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湯，似乎根本不擔心誤了早朝。


  此時，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有太監喊道：“太後駕到！”


  龍逸雲倒是沒有多麽奇怪，因為剛才李喜順已經對他說過，太後昨夜就知道自己離宮的事情。隻是沒有料到，她居然會一大清早就過來查看。


  一臉焦急的太後待看到安然坐著的龍逸雲，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裏，嘴裏卻埋怨道：“皇上也太過魯莽了，怎麽忽然就出宮去了。差點誤了早朝。”


  龍逸雲理解太後的擔心，現在不比以前有蕭丞相的時候了。那時龍逸雲上不上朝，都不重要，反正一切都有蕭丞相把持。現在卻不同了，如果一天不上朝，朝堂之上勢必有各種各樣的傳聞，而他好不容易收回的政權，也許會再次受到挑戰。


  龍逸雲站起來，將太後扶到椅子上坐下，親自將小宮女送來的茶雙手奉給太後，恭敬地說道：“是兒子不好，讓母後擔心了。不過，兒子已經算好，絕對不會誤了早朝的。”


  太後轉頭瞥了龍逸雲一眼，後者雖然已經換過衣服，但是臉上的風霜之色卻掩也掩不住。什麽地方能讓他如此急切，連夜打個來回？

  從位置上來說，也就隻有西山的別院了，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裏有他牽掛的女人！

  “你又去見她了？”太後問道，心裏卻知道自己的猜測必定是對的。


  果然，龍逸雲沒有否認，轉而問道：“母後似乎對福雙很有偏見？”


  太後一愣，長籲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不是對她有偏見，而是為了你，為了你的江山。雖然你我並非親生母子，但是我也隻有你這個依靠了。福雙那個孩子，長得是很美，但是她卻與睿王過從甚密，我擔心她是他安插在你身邊的內應。”


  原來這就是太後一直針對福雙的原因，龍逸雲今天才算是明白了。睿王爺並非太後親生，這個他早就知道了。但是，這些年來，太後並沒有薄待睿王，而後者也時時過來請安，看上去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


  如今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太後與睿王不僅僅有矛盾，而且矛盾還不小。甚至太後都開始懷疑睿王有其他企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