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尾隨與對峙
「那夜空的月也不再亮，
只有個憂鬱的孩子在唱，
為寂寞的夜空畫上一個月亮。」
車載廣播的音色當然不算太好，聲音多少有些失真，但這種感覺卻恰好與這首離愁洒脫的歌契合，讓人覺得像是真的被帶到了歌里。
王霄開著車、聽著歌，用自己的鬼神之力探知周遭範圍，搜尋有沒有適合林玲和魏筱對付的弱小鬼物。
以王霄現在的鬼神之力的龐大存量，已經不需要像葉倩倩那樣拿著個羅盤到處走就可以搜索感知範圍內的鬼蜮了，畢竟只需要把鬼神之力探出去碰到了什麼都會有反饋。
不過現世里實在是不好找鬼物，一路從城南老城區開到城東，愣是一丁點兒鬼氣都沒有找到。
王霄輕輕「嘶」了一聲吸了一口氣。
然後後邊的魏筱終於找到機會把腦袋湊了上了：
「王大哥！怎麼了，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了嗎？」
王霄搖搖頭：
「不是啊，我在發愁怎麼沒碰見鬼物……」
「對啊，怎麼會沒有呢？」
魏筱也跟著嘟囔道。
坐在副駕駛的林玲聽見這兩個人的對話，總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哪裡都點兒什麼問題，只好把頭靠在車窗上用眼見餘光繼續欣賞窗外的彩燈。
鹽都號稱「南國燈城」，在街道裝飾上面還是有獨到之處的。
不過王霄顯然沒有讓這兩個姑娘好好欣賞街景的打算，嘆了一口氣說道：
「唉，再找不到的話，我就要考慮帶你們去高速邊上找找【鬼王巢】的麻煩了。」
聽見王霄的話，已經從異務局手冊上了解了【鬼王巢】是什麼的林玲徹底忍不住，轉過頭來看向王霄：
「不是吧大哥？我和小魏都是沒有真正面對過鬼神的新人吶，非得要今天就讓我們吃盡苦頭嗎？」
像是早就料到了林玲的這些話，開著車的王霄甚至沒有轉頭，淡淡地說道：
「所以我就是要讓你們親自真正面對一下鬼物，體會一下實戰嘛~」
林玲知道王霄應該是在為自己跟魏筱考慮，但還是很難接受這種高標準，垮著臉看著王霄：
「王霄歐巴~我們慢慢來嘛~」
王霄不吃這一套，依舊冷冷地說道：
「幾個月前我也還是個普通上班族，所以我不知道一個合格的御者應該經過怎麼樣的培訓，但是我看見的鬼神世界是充斥著殺戮、狡詐和毀滅的，我不太明白怎麼帶新人比較合理，但我希望能對你們兩個負責……所以，你們就不用跟我討價還價了。」
做隊員的時候，王霄是最喜歡跟嚴曦這個小隊長鬥嘴的，但是當王霄開始要為別人的安全乃至生命負責的時候，王霄感覺得有些，所以特意嚴肅對待起來。
而林玲作為一個成年人當然能感受到王霄的認真態度，老老實實閉上了嘴，沒有說話。
只有魏筱還是個沒心沒肺地孩子模樣，佯作認真地點頭：
「嗯嗯，王大哥的辦法一定是有用的！」
這丫頭現在就是王霄的腦殘粉，不管王霄說什麼她都支持。
當然了，去找【鬼王巢】的麻煩也只是說說而已，王霄短時間內完全沒有面對【廩君】的打算。
除非自己覺醒了第四尊鬼神，否則自己是絕對不會單獨對上半神的。
更何況自己還帶著一大一小兩個拖油瓶……
正發愁著應該怎麼帶自己的兩個跟班，車子正好開過了小吃街，王霄的眼神隨意瞥向街邊。
然後整個人的思維瞬間從考量中抽了出來，注意力完全被街邊的的一道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個穿著斗篷裝的男人，看起來約莫三十歲，站在燒烤攤前，手裡還拿著幾串燒烤在吃著……
看起來就像是個夜裡出來加餐的普通青年人，唯一的特別可能是有一點小帥。
但是王霄卻完全不敢小覷他，這是漢朝最後一任大將軍的御者，也是異務局花了二十年時間都沒能抓到的逃犯，連孟老都深為忌憚的存在。
「護國麒麟」【姜維】的御者，自稱為季漢復興者的神秘男人——徐冉。
看見徐冉居然像個普通人一樣在街邊吃燒烤，王霄當即踩剎車減速準備靠邊停車。
車速陡減，魏筱的小身板整個一晃，迷糊問道：
「啊？咱們是要去吃燒烤嗎？我不能多吃……」
王霄的臉色卻比剛才更冷了，快速問道：
「林玲會開車嗎？」
林玲先反應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開得不好，但是能開。」
「能開就行，」王霄說話間麻利地停車拉手剎，然後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帶魏筱回異務局，我記得你有嚴曦的聯繫方式吧，回去的路上給嚴曦打個電話，讓他通知孟老，就說我在這裡碰見了徐冉。」
「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啊？這麼突然？」
林玲茫然地問道。
而這時候本來跳脫的魏筱反而是閉上了嘴，坐在後排扒這車窗回頭去看來時路。
王霄本來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去招惹一個探不清深淺的髙階御者，但是最近在鹽都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
王霄看見徐冉的時候就像是看見了藏在毛線團里的線頭，有一種必須從這裡找起的預感。
「是流竄已久的厲害御者，凶得很，你們兩個快開車回園區，如果我沒回來，不用通知局長，直接找天府總局的的人，知道了嗎？」
王霄說著已經下了車，一手把著車門叮囑。
林玲被王霄說得很茫然，還是魏筱先反應過來，老老實實點點頭。
「王大哥你要小心。」
王霄朝她一笑：
「你們也小心，本來是打算讓你們來體會危險的，可惜這個又太過危險了……」
王霄說著搖搖頭，關上車門，朝來時路走去。
一路走回來，王霄跟上了從燒烤攤離開的徐冉。
這個出名了二十年的大御者一手提著一紙袋燒烤，右手還握著兩串在啃。
像是沒發現王霄的尾隨，他就這樣自在的前行。
一路從小吃街走到河邊，又從河邊走到郊外。
王霄一路尾隨，徐冉甚至都沒有回頭。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某種默契，一直走到的郊外的鐵路上。
徐冉提著燒烤跨過鐵路，轉過身來。王霄則留在路這邊。
兩個人隔著鐵路對視，像是在剛剛在無聲追隨間已經交換了想法。
徐冉抬起右手，示意王霄：
「要試試嗎？這家的燒烤很絕，我每次來鹽都都會來點。」
王霄沉默了兩秒，把手揣進兜里。
「現在很少有人想吃東西會自己走這麼遠來買了，你不會點外賣嗎？」
「歲數大了，是有點兒跟不少時代。」
「那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時代不好嗎？」
「這是你們的時代，就不可以是我的了嗎？」
……
兩個人說了一通暗藏機鋒的話，鬼神之力已經悄然將四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