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曖，她的昧（8）
“靳總說的沒錯，如果是戰略夥伴就不愁說辭了。現在的消費者都喜歡進口奶粉，我們辰天能夠有日本奶粉來撐市場，自然是賣點更多。”
“試樣的事就這樣安排了。如果你們能夠把仁航攻下來，我會給你們足夠滿意的回饋。”
靳萱已經難掩發自內心的效益，唐琬卻覺得心裏有個疙瘩。從來沒有聽過辰天與什麽日本公司有交待，如今卻突然冒出來了個日本公司。公司裏沒有一個人提及過這件事，心裏想了兩遍後，不覺更蹊蹺了。
“謝謝靳總，我們這就去安排試樣的事。”
“嗬，記得這件事隻是小範圍的，待到整個項目確立之後，我們再對外公布。”
“那奶粉的第三方檢測報告有嗎？”唐琬問道。
“噯，唐琬，靳總怎麽會知曉這麽瑣碎的事，我們就按照這文件上寫的，去一步步做就好了。”
秦天急忙打斷唐琬的“傻行為”，靳萱笑笑，應道：“沒什麽事的話，你們就去辦吧。”
唐琬眉宇間的印痕不免加深，靳萱今天找他們的事本來就奇怪，現在她又讓他們去把一個從來沒有在中國市場上賣過的日本進口產品拿去檢測，就更有些不對勁。再者，靳萱既然這麽在意仁航醫院，讓他們去推銷，那麽她怎麽會不對“第三方檢測”的事做回應呢？
可是，雖然她有這麽多的疑問，她另一半思維卻在自我解釋，又有誰會拿自己的公司去開玩笑呢？靳萱是辰天的大老板，怎麽可能去拿不好的東西去敗壞自己的名聲呢？這麽想來，或許是自己憂慮了。
“你呀，剛才傻傻的，怎麽去挑戰老板了？”秦天出門口並沒有與唐琬說話，反而到了電梯裏開始一句句地炮拋了出來。
“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
“嗨，我們收拾下去浦東工廠取試樣吧。”秦天說著，與唐琬一起從電梯裏出來，隻見辦公室的女人們都聚在了一起。
“蕭琰真的好Cool啊！”一個女人尖叫道。
“你要死了，不知道自己腳站哪兒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蓋過了先前那個……
“瞧瞧，陳穎剛被人踢爆婚外情，這頭蕭氏就把她的代言人合約給終止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難道不cool嗎？”
“我看是撇清關係吧。”
“就是，他自己都有婚外情的。”
“誰說的？”
“他拋妻棄子不都是舊聞了嗎？”
秦天見女人們還在爭論，不由低聲與唐琬說道：“你們女人就喜歡研究八卦。”
唐琬聽得有些出神，沒有接秦天的話，秦天搡了下她肩膀：“怎麽了？我們還有重要的事做呢，這種八卦的事還是改天摻和吧。”
“恩。”唐琬並不想參與任何八卦討論，真是聽到蕭琰，不免整個思緒就跟了過去。
“我看你是不是沒睡醒？今天恍恍惚惚的，沒有那個精幹勁兒呐。”
“可能吧。我昨晚睡太晚了。”
“收拾下，咱們趕緊去拿，趁熱打鐵。”
唐琬努力地將碎散在蕭琰身上的神給收了回來，整理了番自己的桌子，與秦天一起前往辰天在城東的工廠。
一路上，車行擁堵，整個通往城東的隧道湧滿了車子，大大小小，成了長龍，懸掛在半空的隧道車行顯示圖橙色與紅色相間。
秦天咕噥了聲，打開廣播，女DJ的聲音隨了悠揚的背景音樂飄了出來：“陳穎對打算起訴蕭氏集團，控蕭氏集團無辜節約，影響其在娛樂圈的形象。”
“哈，果然全世界都愛聽八卦。開個廣播都在說那女人的。我覺得吧，那女人八成以前是做綠茶婊的，現在洗白了就成了什麽辣媽。娛樂圈，能有多幹淨。”
秦天越說越激動，“說不定她和蕭琰有過一夜，蕭琰才給了她這個形象代言人的機會。多少女人想搭上蕭琰這樣的金主啊，我要是女人，我也樂意呐。”
“嗬。”唐琬靠在椅背上，看著車外，高架上的車子龜速般地繼續向前，而漫在高架上的空氣尋不到半點的藍色。在這個世界，想法幹淨的男人或許和在這個城市找到藍色的天空一樣困難。
忽而，一輛貼了大灰狼與大白兔卡通紙的車子停在了唐琬座位外的一條道。唐琬的思緒不禁回到昨夜。
“你隻適合當大灰狼。”
“什麽歪理。”
“那我找昊昊評理，誰更適合當白兔。”
她記得昊昊晚上再醒來的時候愣是不肯再睡，非要唐琬說故事，唐琬想了出更有趣的注意，用手影演繹故事倒映在牆上。唐琬說自己做大白兔，蕭琰則搶著和她做白兔。那番捧腹大笑的場景，唐琬一想到，便不由噗哧笑出了聲。
秦天見唐琬癡癡一笑，不禁問她：“想什麽呢？這麽好笑？”
“沒什麽。堵車無聊，隨便想些事。”
“你朋友得有的忙了。”
秦天突然岔開話題，唐琬側臉道：“什麽意思？”
“陳穎一口咬定，孩子是自己與丈夫的，外麵傳的緋聞是有人在惡意誹謗。隨後，說蕭氏終止與她的合作，是那些炒作者的幫凶。她一定會追究到底，讓蕭氏付出代價。”
“噢。”
“不是吧，就一個‘噢’啊。”秦天感覺自己像是白浪費了這麽多說辭。
“不然說什麽？”
“也不打個電話給你朋友啊，陸以衡大律師聊聊呐。”
“有這個必要嗎？”秦天又想窺探信息的伎倆，被唐琬看得一清二楚。
“關心下嘛。”秦天見唐琬不想糾結這事兒，隨意地給自己圓了下，繼續往隧道方向駛去。
一個小時後，兩人順利到達了辰天在城東的工廠，工廠因為是與食品打交道，周遭非常幹淨。這是唐琬第一次來到辰天的工廠，比她想象的要好上很多。
兩人用員工卡做了登記後，進了辦公樓，實驗室負責人張博士已等在大廳，待到秦天進自動門的那刻，國字臉，滿臉緊繃的張博士迎了上去：“秦天。”
“張博士。”秦天打了招呼後，介紹了身旁的唐琬道：“這是我帶的新同事唐琬。”
“張博士。”
張博士對秦天算得上殷情，舉手投足的樣子可以看出他對秦天上位的可能頗是認同，而對唐琬這樣的女人並不看好。因而，隻是敷衍客套地朝唐琬笑了笑後，與秦天並肩上樓，唐琬則被兩人拋在了身後。
“靳總說這次的新產品是純進口的，說實話，賣這麽久的嬰幼兒奶粉，還沒有看到過真正的洋貨呢。”
“嗬。”張博士的笑好似醞釀了許久，隻是看上去仍是假得讓人覺得渾身不適。秦天圓滑世故，指指自己：“我土鱉。那些個英文單詞啊，是他們認得我，我不認得他們。”
秦天正說著，唐琬的手機跳出一條短信：今晚來嗎？
信息發自蕭琰的手機，號碼是他自說自話在咖啡店裏存下的。其實，她也可以刪掉他號碼，甚至像他對待杜皓銘手機號一樣，把他的號碼放入黑名單，隻是，她似乎連想都沒有想過這件事。
她是去還是不去呢？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軌跡在冥冥中與蕭琰有了交集。可是，蕭琰曾經害自己這麽苦。隻是，如果不是蕭琰的話，她又怎麽能看清杜皓銘的嘴臉。可不管怎麽說，如果當初蕭氏集團光明磊落，沒有做過陷害她的事，那麽她也許蒙在杜皓銘的甜言蜜語中，與養父一起過著平凡的生活。
隻不過，杜皓銘會浪費自己時間去用甜言蜜語編織一個假童話嗎？
如果不會，那她是否還與養父，哥哥一家一起生活在那棟再也平凡不過的老小區樓裏。
這是命數嗎？讓她經曆了這些事，這些人，回頭再與那個男人扯上關係。
“唐琬，怎麽看短信也能看得出神？”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