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曖，她的昧（5）
蕭琰的應答低沉，那護士聽得不清楚，端著藥盤便離開了病房。這時，唐琬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低眉看看，發現是江承遠打來的，立刻接了起來：“江醫生。”
“唐琬，我導師今天給我發了郵件，說是過一個月來中國。他在神經外科很有名，先前我和他說過你養父的案例，希望他能在中國的時候，看看病人的具體情況。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我想和你具體聊聊情況。”
“謝謝，不過，今天我有些事。不知道你明天有空嗎？”
“可以，我明天剛好休息。”
“休息的話，我們可以改時間。”
“休息才有空可以好好聊。”
唐琬與江承遠在訂見麵的時間，蕭琰佯作沒有聽見，陸以衡故意擠眉弄眼地瞟唐琬。待到唐琬掛了電話，陸以衡仍不忘明知故問道：“約會？”
“江醫生約我有事。”
唐琬懶得去理會陸以衡故意的行為，從包裏拿出本兒童書，在昊昊麵前晃了晃：“昊昊，給你講個傑克與豆莖的故事，好不好？”
昊昊很開心，眼睛盯著童書的封麵上卡通傑克與綠色豆莖的圖片。
陸以衡輕咳一聲，示意臉色沉沉的蕭琰離開。蕭琰雖不情願離開，但昊昊似乎有點不在意他了，完完全全是見了美女忘了爹的狀態。他也隻好自討沒趣的隨了陸以衡的提示離開。
“要我找院長安排明天神經外科的醫生開個大會嗎？”陸以衡佯作一本正經，坐在套間外的沙發上朝蕭琰詢問。蕭琰重重地坐在他一旁，回道：“不用。”
“明擺著有人在追她。”
“和我有什麽關係。”
“也是，沒什麽關係。也許過兩個多月，你和我一樣成單身狗的時候就有關係了。”
陸以衡扯了個饒有意味的笑容，蕭琰瞬時瞪了他一眼，轉而，看向牆壁，又裝出一副高高冷冷的模樣：“蕭氏投得幾台新CT應該進醫院了吧。召集開個會也是正常的事。”
陸以衡聽著蕭琰的話，心裏直腹誹，這麽明顯的醋意還要圓個正當理由出來，正努力掩飾油然而生的竊笑，蕭琰又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陳穎被爆出是大導演史敢的小三，而且，她的孩子可能還是史敢的。這事兒，我衡量了下，沒法壓，也不能去壓。娛樂圈的事兒，我們一向都不插手的。”
“打算怎麽處理？”蕭琰並不提自己想法，隻是征詢陸以衡的意見，陸以衡若有所思道：“最壞的打算就是中止與陳穎的合作。畢竟，公眾形象對我們的產品來說非常重要。而且，這樣的事觸及了女人的敏感神經，很容易對我們產品產生不良情緒。”
“那就立刻終止與陳穎的合作。”
“這麽快就做決定了？”
“如果昨天蕭氏沒有宣布任何信息，那麽今天的事還可以拖一拖，但是，昨天我們放出了信息，極有可能這是別人下的套，讓消費者覺得我們掩蓋事實。嬰幼兒奶粉是快消品，最忌諱的就是在消費者被引導。”
蕭琰處理事情向來隻有果斷，任何拖泥帶水都與他沾不了半點邊。陸以衡皺皺了眉頭，拿起電話關照到那頭：“擬份合作終止協議到陳穎的經紀公司，放消息出去說蕭氏會在明天召開新聞發布會，會把昨晚在行業晚宴中所提事項正式對外公布。”
陸以衡交待完後，朝蕭琰點頭：“對了，這次昊昊進醫院的事兒，你打算怎麽處理？畢竟他們有責任保護好孩子。”
“不用追責了。”
“幼兒園有霍庭女兒的股份，不如趁這事兒滅下霍庭的氣焰。”
“不必了，昊昊的事，我想淡化處理。”
“ok。”
陸以衡覺得這是機會，沒想到就蕭琰一口否決，這一點出乎了他的意料。當然，如果蕭琰不追究這件事，那麽霍庭必然也欠了他一個人情。隻是強與柔的選擇間，蕭琰選擇了後者，就不知道霍庭是否會接受。
“你們兩個誰有空的話，最好回去拿幾件昊昊的衣服。”
兩人還在談公事，唐琬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跟前關照兩人做事。
“昊昊怎麽樣了？”蕭琰問道。
“他動了手術，人本來就虛。睡著了。”
“噢。”
“那你們聊，我去拿衣服。”
“你知道昊昊的衣服在哪兒嗎？”
“蕭少家那麽多傭人，我站門口都有人把衣服端出來。”陸以衡提了點嗓門，站起身湊到蕭琰跟前：“我不打擾你們兩個，消失會兒。”
“你！”蕭琰恨不得一下削了陸以衡，奈何陸以衡閃得比煙還快。唐琬尷尬地要轉身，卻聽蕭琰獨自坐在沙發上淡淡道：“你想從仁航拿到訂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蕭琰，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以為是，我是來看昊昊的，別把看昊昊和要你舍我一個訂單扯上關係。”
蕭琰沒想到唐琬竟是很在意這兩點的區別，其實，他也不過是尋個話題，眼下卻把根繩索往自己頭上套。
“如果你求我，興許，我可以把仁航這兒的配方奶粉業務給你。”
“蕭琰，我再說一次。我不是為了辰天來討好你的，是以衡說，昊昊做手術，所以，我才來的。”
“你和陸以衡很熟嗎？”
“是啊，越來越熟。”
正說著，唐琬收到江承遠的電話，說是醫院有了新的安排，所以明天或許沒有時間與她聊事。唐琬死盯了眼蕭琰，蕭琰立刻瞟向別處，直到唐琬電話掛斷，他才落得無處可逃。唐琬直接擋住了他的整個視線：“真不知道他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上司。”
“我怎麽了？”蕭琰也不買賬，自己哪點不好，麵前的女人非要與陸以衡這樣的浪子熟絡也不好好同自己說話。蕭琰想來就渾身來氣，冷不丁地站了起來，不想差點撞上唐琬，唐琬直直地往下一衝，雙手慌亂地一把撐住他臉後的沙發背緣，胸口貼到了他鼻尖前一寸的地方。
蕭琰一愣，往後仰過去，生怕她真地就這麽貼上自己，唐琬手忙腳亂，撐著沙發想要回複到原位，不想手一用力，整個人一滑往一側摔了下去。蕭琰眼疾手快，將人一把拉了回來，兩人一番折騰，也不知怎得就成了麻花似地擰在了一起。
“你放手。”
唐琬怕吵醒昊昊，不敢大喊，蕭琰卻不放，隻是盯著麵前的女人：“也不謝我。”
“放手。”
“不放。”
“你，怎麽這麽蠻橫無理。”
“蠻橫無禮的是你。”蕭琰是真心委屈，明明是怕她摔倒，把她拉了回來，現在倒像是他做錯了似的，還被指責蠻橫無理。
“放開我。”唐琬急得漲紅了臉，蕭琰卻滿是報了仇的愉悅，既不鬆手，也不說話，邪邪勾唇，玩味地盯著唐琬，隻覺得這番滋味是尤其的好。
直到真見她眸子裏泛紅絲的生了氣，蕭琰才鬆開手，將她放到自己身側。
“蕭琰。”唐琬伸手要扇過一巴掌，不想被蕭琰握在手上，低聲阻止道：“不鬧了，昊昊在睡覺。”
“誰和你鬧。”
這番的話就好似兩個小情侶打鬧動靜大了怕被人發現，蕭琰本不該屬於這樣的角色，此刻卻是十分喜歡，全然沒有了冷冰冰的樣子。唐琬也該是不樂意，可說到有多討厭，卻也不是。她白皙的臉孔十分熱燙，碰見他的目光，隻想著先躲藏好。
“我去陪昊昊了。”
“我先忙些事。一會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