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二少
“雲南的茶園前幾日送來了些茶餅,我平時不喝茶,霍叔與田叔倒都是這方麵的行家,那茶園後頭還有幾棟不錯的屋子。兩位不嫌棄的話,我把那茶園同後麵的幾棟房子送給兩位。” “南伊茶園?” 田啟繃著的臉孔立刻舒了開來,顯然比霍庭要按奈不住,這茶園出產的普洱供給國內五星酒店,其利潤與價值雖及不上蕭琰的醫療產業,但仍讓人內心忍不住亢奮,而茶園後麵的幾棟房子隱式別墅,也是專門為些不能明示自己身份的人準備的休養之地。霍庭當然也諳熟此事,隻是不領情道:“想用這些來打發我們了嗎?” “不是打發,隻是平常禮而已。如果霍叔與田叔不收,我也會替兩位叔叔留著。” 霍庭嗓子裏發出微啞的聲音,目光仍舊隻放在前方:“法國那兒的消息說有你弟弟的消息。你考慮好好找找你弟弟,不止是你的私生子是蕭家的人,你弟弟也是蕭家的人。” “我知道。” “你……可不是蕭家最大的繼承人,這點,該還是記得的吧。” “如果找到他,我會把屬於他的還給他。” 霍庭冷笑,招呼司機開車,車窗迅速掩上。 蕭琰臉上的笑容隨了車行漸遠慢慢消失,手插在兩側口袋中,保安訕訕地退回到崗位不敢出聲。瑟冷的空氣變得難以呼吸,蕭琰站著,許久後才轉過身,背後正站著陸以衡。 他不知道陸以衡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後的,對他而言,不管是誰在身後,看到的都是他寥落的背影。 “你拿雲南的茶園換他們閉嘴?” 蕭琰徑直朝自己房子走去,陸以衡緊跟了上來:“那不是你爸最喜歡的茶園嗎?你不是說永遠都不會賣,因為那兒是你爸唯一帶你去玩過的地方嗎?” 唯一去玩過的地方。 蕭琰的腳步停在了石板路上,周旁的銀杏落下泛黃的葉子。因為母親是生他時去世的,父親並不喜歡他。他從小就沒有父愛,不像哥哥能夠在這所宅子裏任意地玩耍。他不能問起自己的母親,不能碰母親的舊物。他父親說過,他的眼睛太像母親,看到他,就會想起他母親的模樣。所以,父親不想多看他。幾年後,在他上幼兒園的時候,父親結識了新的女人,很快生了兒子,之後移民去了歐洲。十年前,他們三人在法國旅行的時候,車子失控側翻。他父親與那女人雙雙離開了人世,而那他們的兒子不知所蹤。 蕭琰記得那是一個秋季,他哥哥帶著他去了法國。哥哥很傷心,眼睛布滿了血絲與淚水,拿著他父親相片的手無法端平,而他卻隻是木然地盯著墓碑,旁人暗暗地投去揣度的目光,猜測他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那般冷若旁人的神態,與蕭家二公子的身份似乎沒有半點的幹係。 他從未感覺過父愛,所以,尤是珍惜自己做父親的機會。那種被疏離,被漠視的痛,一生都難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