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步度根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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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聽了軍士的稟報,步度根不由得跳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道:“這怎麽可能?郭淮的大軍剛剛伏擊了匈奴人,肯定取得了大勝,為何竟然就這樣退兵了?難道是因為龐刺史又率兵趕來了嗎?可是他難道不能故技重施,再次埋下伏兵嗎?或者,這是郭淮的什麽陰謀?”
步度根問了也是白問,因為這時候誰也解決不了他心中的疑惑。,
而就在他準備出帳到城頭查看情況的時候,忽然見另外一名軍士跑進來,臉上同樣是疑惑不已的神情,對著他道:“單於,不知道為何,軻比能退兵了。”
“啊?”步度根聽了軍士的稟報之後,震驚程度比之前還要遠甚,如果他不是身體素質好的話,估計這一會就足以令他的心髒發生病變。
“這,這怎麽可能?先是郭淮退兵,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現在竟然連軻比能都退兵了,難道竟是因為擔心我退回漠北而退兵?這種事情簡直比上掉餡餅還不可能,可是他們為什麽先後撤兵了?難道是北方有變?”
步度根想了想,總是不得其解,便決定隨著眾將士前往城頭上瞧個仔細。
當步度根率人返回城頭的時候,看到城下原本黑壓壓的人群頓時消散一空,如果不是因為敵軍緊急撤走而留下的空蕩蕩的大營的話,別人很難相信曾經在這裏發生過一場長達半月的戰爭。
看到這一幕情景,步度根不由得目瞪口呆,盡管心中早有得了準備,卻仍然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感覺眼前的這一幕如同做夢一般,敵軍竟然就這樣沒有任何理由的撤退。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
可就在步度根在城頭發愣的時候,忽然看見前麵不遠處塵土高揚,隨即聽到馬蹄隆隆,然後就看到一隊規模龐大的騎兵向著城下衝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的步度根不由得麵色大變,隨即下令大軍嚴加戒備,一臉慶幸的道:“原來這一切果然是郭淮那廝的計謀。目的隻不過是引我出城探查,然後乘機攻進城門,這廝的計策真是毒辣,幸虧我還沒有派人出城,也沒有放鬆戒備,令人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否則的話今日恐怕就診的為人所乘,連逃回漠北都沒有可能了,我就嘛。郭淮怎麽可能無故逃走?這裏麵一定是有陰謀。”
可是過了沒多長時間。便聽得身旁的親兵將士古都禮指著前方道:“單於你看,城下的將士打著大漢的旗幟,這是大漢的援兵到了,嘿嘿,怪不得郭淮逃走了,原來是因為漢軍到了。”
“啊?”步度根聞言不由得一愣,順著古都禮所指的方向望去,發現不遠處果然是大漢的旗幟。不由得精神大陣,嗬嗬笑道:“原來如此。如此一來我就放心了,嗬嗬,事情肯定是這樣的,郭淮前去伏擊匈奴人,匈奴人大敗,卻沒想到龐刺史的大軍正好趕來。將郭淮打得大敗,郭淮無奈之下隻好逃回來,然後率軍撤走,軻比能見郭淮撤走,知道孤掌難鳴。甚至也肯能聽龐刺史率軍到來的消息,所以也緊急撤走了。”
“單於你為何斷定來者不是匈奴兵而是龐刺史呢?”古都禮見步度根心情轉好,便笑著問道。
步度根指著古都禮,淡淡笑著道:“這你都不知道?其實事情很簡單,第一,匈奴人怎麽可能打著漢人旗幟?第二,匈奴人哪裏有這種頭腦,能夠看穿並破解郭淮的伏擊?如果他們真那麽厲害的話,這北方草原哪裏還有我們的生機?”
古都禮聞言,一臉佩服的道:“單於見多識廣,料事如神,末將所不及也。”
步度根含笑著點了點頭,剛想話,忽然聽到城頭下一人大聲喊道:“城頭上的是哪位將領?匈奴都督府大都督率軍前來馳援,請速速打開城門,迎接我等入城。”
步度根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你你們是誰?匈奴都督府的人?你們是匈奴人?”
便聽得城下的那將不耐煩地道:“廢話,你還以為哪個會來救你們?”
這時候步度根才真的愣住了,因為他真的沒想到,現在的匈奴人竟然真的有了這麽高的智商
不僅看破了曹魏名將郭淮的伏兵之計,還能想辦法打得郭淮落荒而逃,這樣的事情簡直比他被軻比能和郭淮聯手趕回漠北還更加的令人難以置信。
過了半晌,步度根才在城下將領的催促下喝令打開了城門,將劉全忠及鄧艾迎進大帳,然後一臉驚訝的看著前麵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也就是匈奴都督府的大都督劉全忠,一臉佩服的道:“當初本王請求普富盧前來支援,可是沒想到路上竟遭遇郭淮的伏兵,普富盧大敗之後逃回代郡,後來本王又見郭淮大軍故技重施,再次率軍前去伏擊大都督,本王聞訊大驚,立刻派人前去通報大都督,卻沒想到本王一連派出去了十餘波將士想要衝出城去,他們卻沒有一個能夠闖出去,本來本王以為這一次貴軍恐怕也要遭受大敗,心中正想著以死全節之際,卻見郭淮和軻比能先後敗走,便知大都督一定是打敗了聯軍。嗬嗬,大都督能夠識破郭淮詭計,並且大破郭淮,實在是千古奇才,本王佩服的五體投地。”
步度根的話中當然不盡不實,比如他要誓死抗爭的話,很明顯就是在胡八道,還有他前後也隻是派出了兩波人馬出城為劉全忠報信,根本就不是他所的十餘波。
步度根自然也知道匈奴都督和知道他的有假話的成分,但他也知道對方一定不會點破,所以才會這麽大膽的下去。
劉全忠聽了步度根的話,本來其實是有些不滿意的,便想著要教訓對方兩句,同時也不想埋沒鄧艾的功勞。可是他剛想開口話,就見鄧艾在他背後輕輕推了他一下。
劉全忠與鄧艾朝夕相處了好幾年,如何能不知道鄧艾的心意?他便改變了主意,哈哈笑著道:“此是子洪福耳,本將不過是僥幸而已,更何況大漢像我這樣的人物可謂是車載鬥量。數不勝數,有何值得誇耀的?”
步度根卻是不知劉全忠的情況,還以為此人經過幾年的大漢生活,早已變得精通兵法了,如何敢心中不敬?
他見劉全忠智勇雙全,正好用來幫助抵禦軻比能和郭淮,於是略一忖度,便連忙拱手道:“大都督實在是太客氣了,今日一戰。大都督揚名下,連那郭淮都不敢輕視,大都督年少有為,實在是令人佩服,唉,本王這一把年紀卻如此無能,實在是慚愧呀。本王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大都督玉成。”完之後便對著劉全忠恭敬的行禮。
劉全忠見狀連忙還禮道:“大單於何必如此客氣?你我本是一家。有何困難盡管出來便是,隻要全忠能做到的。一定會全力以赴。”
步度根聞言大喜,再拜道:“大都督能夠如此,足見貴我雙方友情深厚,事情是這樣的,大都督也知道,如今本王忠心於大漢。可是卻與本族軻比能之間積怨頗深,那軻比能吞並了家兄扶羅韓的勢力,實力本就比本王要強,再加上郭淮與之聯盟,本王根本就不是對手。這一次如若不是大都督率軍支援的話,恐怕這雁門就落入敵手了,所以,本王鄭重請求大都督率兵進駐雁門,貴我雙方共保雁門,以大都督如今的威望,想必就算是郭淮,也都會心存忌憚,不敢輕易興兵吧?”
劉全忠聽了步度根的話不由心中暗喜,因為事情果然向著鄧艾預料的方向發展,但是他卻故意按鄧艾所教給他的,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道:“這事本將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大單於海涵。”
“啊?這是為何?”步度根聞言不由得大驚,連忙問道。
卻聽的劉全忠皺眉道:“大單於請想一想,如今我們之間雖是盟友,卻是兩國,如若本將率軍入駐雁門,雖是幫助貴軍鎮守,卻容易引起貴部族人猜疑,如此一來,雙方積年日久,難免會產生摩擦,一旦雙方不和,反為敵軍所乘,更何況我乃匈奴都督府大都督,入駐雁門鮮卑部族駐地,此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如何能讓貴部部眾和眾將士心服?莫若我軍依舊退回美稷,沿路設置烽火台,一旦有敵軍進攻,貴軍便點燃烽火台,待得傳訊至美稷之後,本將立刻發兵相救,如此一來貴我兩部既能合作抗敵,又不會造成雙方隔閡,豈不美哉?”
步度根卻是苦笑不已,暗暗道:“美什麽美?經過這一次大戰我軍已經元氣大傷,部眾傷亡上萬人,牛羊損失數萬頭,下一次一旦軻比能和郭淮卷土重來,就算你們能夠及時趕到,我部也必然會再受損傷,不用別的,僅僅是軻比能不斷騷擾我的牧民,搶奪我的牛羊馬匹,這樣的損失我都承受不起,現在好不容易你能震懾他們,再加上你是大漢皇帝的繼子,大漢皇帝給你的物資肯定不會少,隻要你能進駐雁門,不及能夠讓我雁門安如磐石,還能時不時給我部族一些物資支援,傻子才會放棄這樣好的機會。”
不過步度根卻知道,如今的劉全忠很明顯是要好處,這一點竟然跟他的便宜父皇劉琦是如此的相似。
其實他早就聽大漢的皇帝劉琦就是這麽一個無賴,此人隻注重利益,從來不會做出為了虛名而付出利益的事情,其實周邊各部族早就習慣了華夏的帝王們這套好大喜功的做法了,往往隻要部族派出使臣向他們稱臣,他們便會送來大量的賞賜,而這些厚賞往往能夠幫助他們的部族度過每年最艱難的時候。
可是自從大漢的子換成劉琦之後,這樣的好事再也沒有了,如今的這個劉琦也往往喜歡用封王這樣的虛名來換取周邊異族的合作或忠誠,但是你想要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可以。
步度根原本以為這樣的事情隻會出現在那些狡猾的漢人身上,卻沒想到連劉全忠這等直爽漢子也都學會了這一手,不由得暗暗埋怨劉琦誤人。
不過埋怨歸埋怨,步度根卻知道想要度過目前的難關,沒有實實在在的好處,對方是一定不肯幫忙的,所以略想了想,步度根心一橫,便做出了一個決定,然後嗬嗬笑著道:“既然如此,大都督何不把大都督府遷到我們雁門?本王願將我們雁門的馬邑割給貴部,以後大都督屯兵此處,與我雁門互相呼應,一旦有賊入侵,貴軍朝發夕至,想必郭淮和軻比能畏懼貴軍之威,一定不敢再犯,而貴我雙方也能進一步增進合作,搞好關係,何樂而不為?”
劉全忠聞言頓時大喜,因為馬邑地處通塞中路的咽喉地帶,一直是中原農耕文明與遊牧文明衝突最為激烈的地區之一,是曆代兵家必爭之地,在曆史上漢朝與匈奴之間關於此地進行了反複激烈的爭奪,除此之外,馬邑自古多產良馬,是塞北產馬區的重要組成部分。隻要控製了馬邑,就可以以此為跳板,威脅曹魏的新興、常山二郡和中山國,還可以阻斷代郡的普富盧和步度根的聯係,從而更加有利於大漢掌控鮮卑各部。如果不是步度根被逼到了絕境,絕對不會下次狠心,將這麽一個重要的地方讓給大漢。
即便是這樣,劉全忠依然是佯作推辭婉拒,結果經過了步度根的苦苦請求之後,才不得不看在盟好的麵子上答應了下來,決定在馬邑建立匈奴都督府,率領部族主力在此駐紮,幫助步度根防禦軻比能和郭淮。
步度根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對劉全忠徹底心服,暗暗道:“看這廝的做派,竟然和他的便宜父皇一般,好像是我求著把馬邑送給他的,不過隻要等我軍恢複元氣之後,我就會想辦法收回馬邑,這麽重要的地方可不能一直掌控在匈奴人的手中,這對於我們可是一個非常大的威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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