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往事再提
在邵非言進“傾城”的時候，林斯齊就已經有了感覺，尤其是邵非言那樣淩冽的像是在談判桌上看敵人的眼神，讓人想忽視都難。
“林斯齊，怎麽了？”蘇詞看到林斯齊臉上的笑容頓了頓，有些擔憂地開口問道。
“沒事。”林斯齊看著麵前得這個女人，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心懷好感，後來在工作裏慢慢磨合，發現了蘇詞更多的優點和能力。這些都讓他一頭栽了下去，不願醒來。
她懶散、不羈甚至是很少東西能牽絆住她的，那麽為什麽……
林斯齊不是不知道那些關於邵非言的傳聞，即使身邊很少有女人又怎麽樣，富二代的生活，哪是那些人看得到的，就算私生活再糜爛，也沒有人能管啊。
想到這裏，林斯齊對邵非言多了幾分怨氣。這樣的男人招惹誰不好，偏偏來招惹蘇詞？
邵非言也有了幾分火氣，他也不知道現在湧上心頭的那幾分怒意是因為什麽。如果不是時間有些晚了，他擔心蘇詞會不會餓了，於是去敲了蘇詞的門才發現她已經不在家，那她是不是準備一整晚都和這個男人談天說地？
許青眉自然是感覺到了來自邵非言身上的冰冷氣息，但是她對林斯齊還是有幾分惜才的心思在裏麵，在林斯齊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時候，許青眉在邵非言的身後一直衝著他搖頭。
林斯齊看到慢慢走近的邵非言和許青眉，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麵的蘇詞，斂了笑容，在心裏暗自下了一個決定，即使這個決定也許會破壞掉他和蘇詞之間的友情。
“怎麽了？”蘇詞看到林斯齊收斂了笑容，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
“蘇詞，我……”林斯齊的目光落在越走越近的邵非言的身上，表情認真而嚴肅。
“怎麽了”蘇詞還沒有覺察距離她身後越來越近的邵非言。
“蘇詞，我說的這句話很認真，也是我深思熟慮過的。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林斯齊最後看了一眼邵非言，手指雖然微汗，但是嘴上的話並沒有因為邵非言的氣場和壓迫感而動搖：“蘇詞，我喜歡你。”
蘇詞一怔，皺眉抬眼。她知道林斯齊的心思，一直都知道，隻是不明白是什麽讓他決定說出這樣的話？
走得飛快邵非言突然停下了腳步。許青眉皺了皺眉，看了看前麵邵非言的背影，對著林斯齊流露出一個可惜的眼神。
蘇詞這一瞬間突然不知道用什麽表情去傷害麵前的人。橫豎都是傷害，也隻能傷害。
“對不起。”蘇詞輕聲道，說話的樣子不再是吊兒郎當，而是認真了許多。
林斯齊很多時候都希望蘇詞能對他認真一點，她給自己的感覺就像是虛無縹緲的微光，因為總是在黑夜裏見到，一伸手就會抓不住。而這一次蘇詞終於認真了，這樣的認真卻是因為要斬斷他們之間所有關於愛情的可能……林斯齊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居然還是被自己拉扯出了已給笑容。
而蘇詞的聲音即使再輕，站在蘇詞對麵的林斯齊和站在蘇詞身後的邵非言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邵非言也笑了，笑容比林斯齊要愉悅許多，也輕鬆許多，眼神定在林斯齊的臉上，也不打算前進了，看著蘇詞的背影，心情很好。
“我猜到了。”林斯齊低聲道、道。
“猜到了？”蘇詞轉頭看了他一眼，“那就給一個一定要說出來的理由。”她不喜歡無緣無故失去一個朋友，也不想讓友情之間摻雜什麽雜質。然而今天之後，不管兩人怎樣刻意維持或忽略，那點尷尬總是揮之不去的。
“我隻想要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我死心的答案。”林斯齊笑著對蘇詞伸出手：“蘇詞謝謝你，一直將我當做好朋友。”
蘇詞看了他一眼，沒有伸手。
林斯齊的手僵在了空中，顫了顫，也感受到了蘇詞的微微的怒意。他知道蘇詞不喜歡這樣，但是……他癡想的不過是那一點點的可能而已。
“我們，還能再做朋友嗎？”林斯齊開口，手指重新上揚了些。
蘇詞沉默了一會兒，將手伸了出去，兩人交握一下，“嗯。”
邵非言突然動了動眉頭，抬腿轉身離開。
許青眉看了看坐在吧台的蘇詞和林斯齊，又看了看突然掉頭離開的邵非言。歎了口氣，還是追上了自己的老板。
晚上。
蘇詞結束了傾城的工作，坐公車回了邵非言的別墅時，看到邵非言的房間燈已經熄滅了。
她穿過臥室，在經過邵非言的臥室門口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下，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很多，才開口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聲：“晚安。”說完，蘇詞又覺得有些丟臉，轉身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在做什麽啊……為什麽一見到邵非言，就什麽都不對勁了。
於是這一晚，無論是睡在主臥室的邵非言還是睡在次臥室的蘇詞，皆是一夜無眠。
蘇姐接到於念秋打來的電話的時候正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拿著筆對著餘冰交給他的跟進“日盛”公司的項目資料勾勾畫畫。
“喂，你好……”
蘇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頭清亮的女聲鎮住了：“你確定你在接電話的時候沒有看來電顯示？！”
“啊？”熟悉的聲音讓蘇詞還保持著打哈欠張開嘴的造型。
“你在啊什麽啊。”那頭的聲音似乎頗有無奈。
“念秋？”蘇詞講靠在耳邊的手機拿了下來，在看到來電的那一串熟悉的數字的時候才真的確定是於念秋打來的電話：“念秋，出什麽事情了？”
於念秋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或者說是一個對生活相當規整的人。會在上班的時候給她打電話絕對是有什麽大事情發生。蘇詞一頓，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了：“是我媽……”
“不是。”於念秋開口道。
蘇詞鬆了口氣，重新懶懶地動筆，開口道：“那你說，不急。”
“同學聚會。”於念秋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簡單道。
“同學聚會？”蘇詞皺了皺眉。
“嗯，不理解這個意思嗎？同學，聚會。”於念秋也笑了起來。
“不是不理解，我知道‘同學’的意思，知道‘聚會’的意思，但是不知道這兩個合在一起是什麽意思。”蘇詞的笑聲清冽。
於念秋知道蘇詞從來不參加同學聚會，這樣的話完全是沒有辦法反駁的。
“好了，你去不去？所有人都要去，你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這類活動了，不怕脫離社交嗎？”
“你知道我不需要這種東西。”蘇詞道。
於念秋頓了頓，開口：“是不需要。但是你需要和過去道別，或是再見一麵過去嗎？”
“過去……”蘇詞突然頓住了，她理解了於念秋話裏的意思。
在她的所有生命的總和裏，能稱得上過去的，隻有一個人，左時遷。
“我知道了。”蘇詞開口，苦笑了一聲。
她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即使這段時間都已經開始漸漸淡忘了，但是那個人的名字還是代表能夠深刻很多回憶，讓她從本能上就無法去抗拒。
兜兜轉轉，還是“傾城”酒吧，蘇詞來這裏已經無數次，但是卻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前來。蘇詞穿著素雅的長裙，化了淡妝，不算是精心打扮，但是已經比平常的T恤牛仔要能見人了許多。
林音一看見她便停住了，確認了幾遍才確定麵前的人是蘇詞，張嘴道：“你你你……”
蘇詞笑了笑。她在這裏上班的時候怕惹什麽麻煩，自然是怎麽低調怎麽穿，但是聚會的時候就恢複正常裝扮了。
“我我我。”蘇詞重複著，笑道。
林音感歎：“好美啊……你就這麽穿著呀！你為什麽穿那些破T恤啊？”
蘇詞斜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林音響起了什麽，開口道：“對了，我帶你去包間吧！你們班上可是好多俊男靚女，不過在我看來，還是阿詞你最漂亮。”
“嘴真甜。”蘇詞伸手將林音的下巴一摸，“說，要爺賞什麽？”
“去你的！”林音伸手將她一推，也笑了起來。
兩人往包間走去。
一推門，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於念秋首先招了招手：“阿詞。”
蘇詞的步子不停，直接往於念秋的方向走了過去。
林音在一旁道：“阿詞，那你先玩，我去工作了。”
於念秋在看到的時候就有些驚訝蘇詞居然還能和一個陌生的女孩打成一片：“這位是……”
“林音，是我在‘傾城’的同事，也是我的朋友。”蘇詞介紹道：“林音，這是於念秋，我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是你這麽用的？”於念秋瞪了一眼蘇詞，轉過身對林音笑道：“你好，林音小姐。”
“你好，於念秋小姐。”林音笑起來的時候格外溫柔：“很抱歉今天剛巧是我負責吧台工作，阿詞，於念秋小姐我就先去忙了。”
“嗯，你先去吧。”蘇詞自然是知道“傾城”工作的忙碌，也就不攔著林音了。
在林音離開之後，蘇詞被於念秋拉到一邊。
“怎麽了？”
“阿詞，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問過你這個問題，也沒有追問過其他，但是今天我問問，你能老實回答嗎？”於念秋的表情有些嚴肅。
“不能。”蘇詞笑道。
於念秋也給她逗笑了，伸手拍了她一下，“認真點。”
“行，你說。”
“你還喜歡左時遷嗎？”
“……”蘇詞沉默了下來，半晌，開口往窗外望去，“喜歡？不知道。已經喜歡了那麽久，誰知道是真的喜歡，還隻是沒有其他人能喜歡了。你知道我向來對這些感情就不是很深刻，也很擅長模糊，所以喜歡不喜歡對於我來說其實並不是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可能，你覺得，我和左時遷還有可能嗎？”
蘇詞一字一句，腦子裏卻漸漸浮起了另一個人的臉，她搖了搖頭，將邵非言從自己腦子裏趕了出去。
於念秋理解了蘇詞話裏的意思，也沉默了一陣。
“那就好。”她也抬頭直視著蘇詞的眼睛，像是要一直看到蘇詞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