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回憶那麽深那麽疼
我匆匆忙忙的走到他的身邊,擠掉了護工,扶著他,走進了病房讓他坐在了榻榻米上,眼睛卻一直都不敢看他的臉……但是我知道,我感覺到了他看著我的目光,我知道現在的他一定還是溫柔的笑著。沒有一點點的慌亂,沒有一點點的氣餒。
而就在這個是時候,我的耳邊卻有人在喊我,他叫我初夏。聽到這個名字,我的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我叫初夏,還是說,我叫徐茜。我在心裏問自己,我到底是誰,我要做些什麽,但是我的頭好疼,我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麽,隻是覺得很慌亂。
我身邊的場景開始慢慢的扭曲,我望著那漸漸消失的淩河,不由得大叫了起來:“淩河!淩河不要離開我!”
我聽見了我耳邊有人在歎息,我聽見歎息之人輕輕的說了一聲:“還是在想他嗎?還是忘不了嗎?我真的可以得到原諒嗎?”
當我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心裏有些慌亂,我又大喊了起來:“不可以!不可以原諒!”
我不知道我這一聲大喊對他來說代表了什麽,但是我感覺到了我身邊有一種東西在離去,或許是說,在我身邊哀歎的人走了。我的心好冷,現在,我又是一個人了,夢裏沒有了淩河,現實中也隻有那冰涼的房間。
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我感覺在我身邊哀歎的人又回來了,在我迷茫的時候,我的嘴裏被塞進了什麽苦苦的東西,我下意識的想要吐出去,那一種味道讓我反感,我不想去品嚐,不想去觸碰。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嘴唇上有了一種冰冷的肉感,我很好奇,我想要掙開眼睛,但是我卻怎麽樣也睜不開眼睛。
就在我感覺到害怕的時候,那冰冷的肉感給我帶來了水。我接觸到了那水,變得貪婪了起來,我想要喝水,我一直都想要喝水。我隻覺得我的喉嚨在發熱。
等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見到了趴在我榻榻米頭樓梯上的蘇微涼,我有些驚訝,便坐了起來,誰知我的頭上卻掉下來了一塊濕潤的毛巾,我摸著那毛巾,有些疑惑,便望向了蘇微涼,卻沒想到看見了桌子上那一堆堆的藥瓶和桌子上的那一盆水。
我想湊近去看看那是什麽藥,但是我的舉動絕驚醒了坐在那裏睡覺的蘇微涼。他做起來,用手背揉著他的眼睛,這一舉動裏麵透著絲絲的萌,但是我卻注意到了他眼睛中的血絲。我有些驚訝,莫不成他一個晚上沒睡?
我望著他,一笑:“你一個晚上沒睡嗎?”
也許他沒有想到我會先開口,有些驚訝:“你昨天晚上發燒了,一直在叫淩河的名字,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擅自進了你的房間,希望你不要見怪。”
我一直在叫淩河的名字嗎?聽到這一句話,我的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原來我又叫淩河的名字了啊……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幾次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在睡覺的時候叫淩河的名字這種事情。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耳邊卻突然的響起了一句話:還是在想他嗎?還是忘不了嗎?我真的可以得到原諒嗎?
這句話難道是蘇微涼說的嗎?我有些懷疑,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樣去懷疑這一句話。因為蘇微涼就在我的身邊,而我叫了淩河的名字,他除了能這樣說,還能怎樣說呢?我望著蘇微涼的眼神裏多了一絲絲的無奈,我以及記不得我當時回答了一句什麽了,但是我知道我說了一句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肚子卻突然的叫了,咕嚕的一聲,讓我不由得有些尷尬,我看了看掛在房間裏的時鍾,原來已經十點鍾了,一直都注意著自己的飲食的我早就習慣了吃早餐,這猛地一餐不吃,不餓才怪呢。
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弱弱的爬了起來,我這才發現我的睡衣變了一個模樣。這不是我昨天晚上穿的睡衣,我望著那睡衣,有些驚訝,然後我望向了蘇微涼,我希望他給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答案。
我猛地有些惡心,我又被看見了,我又被不著痕跡的看了。我心裏有著數不清的憤怒,但我也無可奈何。我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裏有著一些我都說不清楚的感覺。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蘇微涼卻開口了:“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的衣服給換了。我昨天晚上猛地聽見你房間裏麵有東西掉落的聲音,我疑惑的走了過來,卻沒聽見你下榻榻米撿東西的動靜,我就進來了,那時候你的水杯已經掉在地上破碎掉了,我看著你臉上不正常的紅暈,我就知道你發燒了,我在你的櫃子裏麵翻找出來了藥瓶,在喂給你吃了之後才發現你的衣服已經濕完了,我知道那時候要是不給你換衣服的話你就會在第二天住院,我……對不起,我又冒犯了。”
我望著在自己麵前縮頭縮腿的蘇微涼,我心裏有著一絲絲的罪惡感。這個時候的他多麽的像小學時候的他啊,明明都是同班同學,他卻對別人說著您,一聲你都不敢說的膽小的他。
我歎了一口氣,心裏有著不滿,我自從初中以後我都在無視蘇微涼,就是為了一件事情,我不想讓他再自卑下去,我想讓他抬起頭來,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他的頭還是低了下去。
“沒事,不怪你,還有謝謝你。你讓開吧,我要出門了。”我望著站在我榻榻米頭的梯子上的蘇微涼,有些覺得現在的他很礙事,也很礙眼!我不想看見現在的他!
蘇微涼應該是高傲的,應該是挺起腰子的,應該是我的上司!而不是一個在我麵前連頭都抬不起來的人,縱然我是恨,但我也不希望看見他這個模樣,。
這樣的他太讓我失望了,那一股子深深的失望感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而我能做的,也隻有去無視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