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選擇
是啊,他可真幹淨,他這樣幹淨讓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肮髒。我抬頭望著天花板,隻覺得那就是淩河,淩河在天上一直看著自己,而自己的肮髒一定會汙染了他的眼睛。我不由得一笑,低下頭,拿過了那一張照片。我望著照片中的淩河,在醫院中他也是那樣的淡然,仿佛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為之屈服一般。
“對啊,他真幹淨,那淡淡的笑容直到死都一直掛在嘴邊。他在死之前的一天我還見過他,他微微笑著對我說抱歉,說他這輩子沒有福氣迎娶我,他笑著對我說讓我好好活著,活著等待他的來世,到時候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我絕。但是,都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沒來找我。”我把照片放回了錢包裏,“你別笑我傻,說什麽相信來世的話,可是現在的我也隻能相信來世了,要是沒有來世,我也許連活著的理由都沒有了。”
尹安好一笑,遞給了我一根燒烤:“吃吧,我沒有說你傻,我也沒有說你怎樣,你怎麽就自己承認了呢?這樣對號入座是不道德的,因為你手中的號碼是錯誤的,你坐到了別人的位子上。”
我接過了那燒烤,不得不說尹安好作為一個明星,那燒烤的功底倒是頂頂的,每次和她來這裏,我都會折服在她的燒烤之下。我望著她,不由得讚了她的燒烤:“你這燒烤是越來越好吃了,我告訴你,我今天中午見到我爸我媽了。今天早上我爸打電話給我,那時候蘇微涼就跪在淩河的照片麵前,我爸對我說讓我過去演戲。因為我媽媽從外國回來看我了。前幾次他都找理由敷衍過去了,這次敷衍不過去了,就想找我去遮掩一下。”
“你同意了?要知道讓我去演那麽一場感情大戲我都不一定演得出來。”尹安好依舊翻動著手上的燒烤,撒著孜然。
我點了點頭:“對,我同意了,因為這是我唯一一次叫他們父母的機會了。我當時差點就在他們麵前哭了。我媽老了,但是容顏依舊年輕。你知道嗎?你現在喜歡用的化妝品,就是韓國的那個,那竟然是我媽名下的產品。那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驚訝嗎?畢竟我媽隻是一個十足的貴婦,我不知道她還會那麽多的東西。”
“真的嗎?沒想到你父母還都是有名人。但是,你真的不去相認嗎?你可是初夏啊,你這輩子都不能逃離的你的身份的,那是你的血緣。”聽我說起這個,她也是很驚訝的,畢竟那是她最喜歡的化妝品,而她沒想到的是那化妝品的主人就在自己的身邊。
“然後我們就去吃火鍋了,那是我這幾年來吃的最好的一頓飯,到不說有多麽的豪華,但是我很幸福,因為那裏有我最愛的兩個人。”我閉上了眼睛,仿佛眼前出現了中午的一切。然後狠狠咬了一口燒烤,“唉,吃著燒烤,想著火鍋,我是怎麽想怎麽奇怪啊!”
“你夠了,還好意思嫌棄我呢!”尹安好白了她一眼,“說吧,你不會就為了說這些吧,我還等著你的故事呢。”
我一愣,笑了笑——
那時候的時間是越過越快了,而我和蘇微涼見麵次數卻是屈指可數。我對蘇微涼的感情卻和見麵的次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對他的感情就像是發酵了似的,原來越濃烈了。
那時候我已經滿了十八歲,是一個剛剛進入高三的孩子。那時候的淩河本應該是大學生了,可是他卻放棄了錄取他的名校,選擇了和我在一起,再讀一年高三。他說這樣重要的時候,他要和我在一起,共度難關。
雖然我實在是不知道那難關是什麽,又有什麽難的。可就在高三上學期衝刺的時候,淩河卻在上課的時候被送入了醫院。他在體育課上暈倒了,誰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等我放學後去醫院的時候,卻被告知了淩河得了尿毒症,而且還是重症了。我望著坐在病床上對我微微笑著的淩河,心裏的苦悶又湧現了出來。他照護了我十多年,而我卻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我望著他,有些氣:“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你是不是瞞著我了?”
而我慶幸的是他微微的對著我笑了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的,我怎麽會瞞著你呢,隻是我不能再陪你坐在那教室裏了,你要在學校把我的那一分一起努力了才是。”
他的臉色蒼白,卻笑顏如花。我偷偷的跑去問了醫生,醫生卻說一定要換腎。我問醫生要是不換腎他還能活多久而答案卻是四個月。四個月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長,甚至很短。但是對於淩河來說,卻是生命最後的一段時間。
那時候又有什麽人去捐腎呢?不會有的,也不可能有的。那時候的人還有著入土為安的想法,別說以前,現在捐腎的人又是何其之少啊?
而就那個時候,我想起了淩河曾經對我說的一句話!他說蘇微涼的血型和他的是一樣的。於是乎,我動了歪心思,人有兩個腎,要蘇微涼一個腎相信他也不會出什麽大事情的吧。
我就這樣邪惡的想著,在學校為了考試而體檢的時候我買通了體檢的醫生,讓她多弄來了一份蘇微涼的血。我拿著那血,心裏也是不平靜的,甚至相當的忐忑。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但是為了我的淩河,我願意做一切的事情!
我把那血拿去了醫院,給了醫生,就說我找到了誌願者,隻是他不願意出現,就拖我帶來了血。醫生也是疑惑萬分的。但是麵對那小縣城中最大的兩戶人家,他還是選擇相信了我。因為他知道,他的身份還不足以與我抗衡。
三天後,我得到了消息,那消息讓我高興,也人我憂傷,麵對那消息,我不知所措,因為他們的腎源配型成功了!我到底是要對不起其中的誰呢,蘇微涼?還是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