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錯怪

  她望著那洗手間裏的大鏡子,鏡子裏的她已經花了容顏。她不由得一聲苦笑,原來演戲也不是這麽好演的,現在的她真的很佩服尹安好,她真的很好奇她是怎麽去演戲的。徐茜伸出了自己的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這才用水把自己的臉給洗幹淨了。


  徐茜走出了廁所,走近了那一個她剛剛坐著的地方,心裏的苦悶又加深了一倍。看來她是真的要去跟拍了,這裏太危險了,到處都是她認識的人。她的過去,隻要她知道就好了,其他人並不需要進來插足。


  吃完了飯,她與初楚一起把母親送去了機場,望著那飛機的離去,她的心裏好像也空了一塊似的。這一別,又要什麽時候才能相見啊?徐茜皺著眉頭,心裏像是沒有疏通的下水道,就那樣堵著,難受無比。


  初楚望著她,不由得又再次發問:“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兒嗎?真的好像!好像!”


  “初先生?”聽見了他這話,徐茜也有些驚訝了。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無數次了,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麽了嗎?想到這裏徐茜的心裏有些焦急,她在害怕這一切被戳穿,讓她的疼痛暴露在最明顯的地方,讓人觀看。她受不了,也不想去承受這些。


  所幸的是初楚地下了頭,沒有再去望著徐茜:“抱歉,我真的很想我的女兒。上車吧,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聽見初楚說起這個,本來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的她想起了一件東西:“那些化妝品我能要嗎?”那是母親給她的,她舍不得讓出去。那是母親對她的愛,她不能在失去了。


  聽見她說這個,初楚也有些驚訝,他本準備好了支票,就等著這位姑娘開價呢,沒想到她的要求卻是這樣的簡單:“沒……沒問題。你先上車吧,你家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徐茜望著他一笑,然後緩緩的上了車,在車上,她從後座望著初楚那發白的頭發,心裏也有些心酸。這麽多年了,她一直都沒有盡到一點的孝道:“初先生,您的女兒到底是怎麽了?難道她不聽話嗎?為什麽你每次提起她都是一幅苦悶的樣子啊?”


  她想知道,知道自己父親的內心想法。說實話,她還是想回家,這麽多年了她一直都想回家!

  “她啊。”說道這個,初楚的心裏也有了一些苦悶,“我要怎麽說呢,她與一個不應該發生關係的人發生了不恰當的關係。當然,我這樣說你可能聽不懂吧。她依舊是我最愛的女兒,但是讓我氣不過的是她居然在她未婚夫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與別人發生了性關係,你這讓我怎麽去麵對那些人呢?淩家他也不是好欺負的啊,為了淩家,為了我們家,我隻好委屈她,把她趕了出去,為了這樣,我還刻意沒有給她錢。我想的是等事情過一段落了我再把她給接回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她一走就走了八年。身無分文的她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活下來的。或者說,她已經死了。”


  聽到初楚說這個,徐茜也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原來父親沒有想過要把她趕出去。他隻是在演戲罷了!是她,是她不懂他!可是現在又能這麽辦呢?現在的她已經以徐茜的身份麵對他了,她再也不會是初夏了。


  徐茜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家中,望著那黑森林上的蠟燭殘體,她不由得躺在沙發上笑了:“淩河,你說這一切都要怪誰呢?怪我的無知相信了蘇微涼,還是怪蘇微涼沒有去救你呢?”


  徐茜閉上了眼睛,漸漸地就睡著了。夢裏的她看見了自己的小時候,看見了淩河的小時候,那時候的她們還很小很小,坐在沙灘上,望著那不遠處的大海,心裏大抵也是歡快的,因為她們在堆著城堡。


  淩河望著她堆得圓球,不由得一笑:“你瞧瞧你,堆得都是什麽啊!快來幫我吧,我的好看多了。”就算是小時候的淩河,也是那麽的紳士,沒有直接的打擊她,而是讓她過去幫助他做沙堆。


  而小時候的她也不知道什麽叫做難看,隻是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幫助淩河了。可惜的腳下一絆,她就倒在了淩河做的城堡上,那個豪華的城堡就破碎在了她的身下。


  也許是感到抱歉,也許是怕淩河罵她,她就那樣哭了,哭的轟天動地,不知道的人還是以為是淩河欺負了她。可有誰知道是她欺負了淩河。


  當淩河挨了大人一頓痛罵的時候,他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在那之後遞給了她一塊糖,說:“沒事,我再堆一個就好了,別哭了你還是笑著比較好看。”


  淩河的嘴角那是那麽溫暖的笑容,笑到她的心裏去了。她也是一笑,牽著淩河的手,從新堆了一個沙堆。


  那時候的他們之間沒有那麽複雜的關係,沒有蘇微涼的牽絆,有的隻是我欺負了你,我反而哭了,你不罵我,還給我糖吃的關係。就那麽單純,那麽美好。


  時間越過越快,又是一天,那時候的她已經六歲了,剛剛被淩河牽著回家的她看著父母的世界大戰,心裏有著無盡的害怕。對於打架,她心裏自然有著恐懼的感覺,但是她卻覺得這一個打架會帶給她不一樣的生活。


  那時候的她就躲在淩河的身後哭著,鬧著,讓爸爸媽媽別打了。淩河卻拿著糖,逗她,安慰她,讓她別哭了。從那以後,父母的關係就如瀑布一樣,千裏直下。父親依舊對她很溫柔,很好。而母親的目光卻一直都在父親的身上。


  她那時候隻覺得母親像是一個被奪走了玩具的孩子一樣,每一天都緊張的很,而那一個玩具就是父親。可惜了,父親不是玩具,而奪走他的也並不是什麽小孩子,而是外麵年輕貌美的姑娘。那時候的我的目光一直都在母親身上,希望母親別再看著父親了,把她的目光分一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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