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夢囈

  她看見小哥哥被他爸爸禁錮在懷裏，她第一次看見小哥哥哭。


  小哥哥流著眼淚，捶著他爸爸的肩膀，說他不走。


  可是沒有用，小孩子永遠拗不過大人。


  小宋玉被班主任抱在懷裏，她拚命地扭動掙紮，她哭喊著要小哥哥。


  可是隻能眼睜睜看著小哥哥被抱上了車，然後留下一截車尾氣。


  宋玉沉浸在這個夢裏。


  時間太久遠了，十幾年的時光，她已經忘記了小哥哥的名字和長相。


  隻是在夢裏能夠見到那個模糊的身影。


  她不自覺地囈語∶

  “小哥哥，別走。


  不要把小哥哥帶走。


  你們這些壞蛋。


  嗚嗚嗚。”


  她囈語的聲音雖然不大。


  可是包間裏並沒有放音樂，四個男人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大。


  當她皺著眉頭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四個男人都聽見了。


  梁無聽得最清楚。


  他低下頭蹙著好看的眉頭看她。


  他眼眸鋒利，周身氣溫一瞬間下降到零下。


  小哥哥?

  他忍不住把懷裏的宋玉睡得不安穩叫醒。


  “阿玉。


  阿玉。


  醒醒。”


  宋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她剛醒還大概記得自己做了什麽夢，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夢見過小哥哥了。


  今天怎麽會夢見他?

  奇怪。


  她一睜眼，就看見一臉怒意的梁無。


  她縮了縮脖子問他∶


  “怎麽……怎麽了?”


  她看見梁無一副吃了翔了表情，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


  她是做了什麽事情惹到他了？

  不應該啊，她剛才一直在睡覺啊。


  “小哥哥是誰?”


  冷冽的聲音響起。”


  “什麽小哥哥?”


  她腦子還沒有轉過來，所以不太明白他口裏的小哥哥是什麽意思。


  條件反射地就反問出來。


  可是在梁無眼裏，她這樣反問更像是狡辯，做賊心虛的表現。


  他咬牙切齒，目光陰沉地怒視著她。


  “宋玉，你做夢一直在叫的小哥哥是誰？”


  宋玉心裏咯噔一下。


  再怎麽迷糊也瞬間就明白了梁無在生什麽氣。


  她夢見小哥哥並不是她精神出軌。


  童年喜歡的小哥哥對她而言更像是親人，那時候還不懂什麽是愛情好吧。


  她之所以老是做這個夢，是因為當時和小哥哥分離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和她生生地分離，當然記憶猶新。


  可是……


  她心虛地抬眼撇了撇一臉便秘的梁無。


  這個大醋缸能相信自己對小哥哥的感情隻是純粹的想念嗎？


  她支支吾吾地看著梁無的眼睛，有點害怕地說∶

  “我小學認識一個對我特別好的大哥哥。


  當時他被他的家人帶走了，我很傷心。


  可是我對他的感情更像是親人。


  你別生氣，我沒有精神出軌。”


  梁無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變得更好，反而更冷了。


  隻不過也沒有再追問她。


  隻是對著她說了一句“回去再收拾你”就不理她了。


  宋玉也真的是想打一打她這張嘴，做夢就做夢，說什麽夢話啊。


  紀希堯在聽見宋玉夢裏的那句“小哥哥”的時候，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他低著眸注視著對麵被梁無摟在懷裏的宋玉，眼神複雜。


  可是又看見宋玉著急和梁無解釋的樣子，心裏不由地抽痛起來。


  當宋玉說出那句對他的感情更像是親人的時候，他一瞬間覺得自己無法呼吸。


  像是被命運掐住脖頸子一樣。


  他慘淡一笑，臉色更加蒼白，隻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罷了。


  他自嘲地想著。


  當初是他先拋下她出國的，又怎麽還能夠有臉讓她要等自己呢。


  而且他本身就沒幾年活頭的，他怎麽舍得再去打擾她現在安穩幸福的生活呢。


  他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她的男朋友梁無，梁無也很喜歡她。


  這樣或許是最好的了，他隻要她幸福就好。


  他會用剩下的這些時光，默默地陪伴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