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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保安訓練有素地走向池塘,分別在水裏和池邊的石頭,草叢,樹枝間搜尋。


  小曲的臉色煞白,強自鎮定地裝出茫然的神色,“你們在找什麽?”


  韓念初沒回話。


  天空陰沉,北風搖撼著樹枝,小曲在風中漸漸瑟縮起來,散亂的發絲遮住了臉頰。


  何謹修脫下外套,披在隻穿了一件T恤的韓念初身上,隨即攬住她,跟她一起注視著池塘那邊的動靜。


  “找到了!”站在水裏的保安舉起那串項鏈,走到岸上,將項鏈交給韓念初,說道,“岸邊的草叢裏有一隻黑色的發繩。”


  韓念初接過沾上泥沙的項鏈,掏出紙巾,小心地擦拭幹淨,才望向披著頭發的小曲,“如果調監控,你走進平台時,頭發一定是紮著的吧?”


  “平台太冷,我散了頭發,”小曲說道,“發繩掉到地上,風吹走了,我也沒去追,辦公桌的抽屜裏還有備用的。”


  “你怎麽解釋項鏈在池塘裏?而且隻有你一個人在平台。”


  “我不知道。”


  “那就隻能讓警察來問了。忘了跟你說,為確保篩選機製的公平,從今天起,麵試全程都會錄像。”韓念初掏出手機,佯裝報警。


  “阿初,等一下——”陳以正明白過來,伸手便要奪韓念初的手機,被何謹修一腳踹中膝蓋。


  陳以正跌坐到地上,吃痛地抱著膝蓋,哀求地對韓念初說:“別!求求你,她是一時糊塗,”說著,淌下一行眼淚,“她家裏條件不好,爸爸長年生病,弟弟還要讀書。”


  小曲驚怒地望向陳以正,“你怎麽知道?”


  陳以正苦澀地道:“每次你接電話都躲到一邊去接,那次我跟上去,聽到你弟弟打電話要錢,所以第二天我給了你兩萬。”


  小曲仿佛被雷擊中,扯著她那身剪裁上乘的套裝衣擺,臉色僵滯,“你都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再貴的衣服都遮不住臉上的窮酸,”韓念初一針見血地說道。


  小曲捏緊了衣擺,眼光不自覺地朝何謹修瞟去,韓念初不悅地擋住她,說出的話更加不留情麵,“別人的窮,隻是口袋幹淨;你的窮,是骨子裏的寒酸。”


  陳以正扶著膝蓋站起來,對韓念初說道:“阿初,我們那麽多年朋友,最後一次求你幫我,對她網開一麵。”


  “不行。”何謹修斷然回道,“知不知道這條項鏈意味著什麽?”


  陳以正隻得用懇切的目光望向韓念初。


  “讓她把手機交出來,”韓念初說。


  陳以正聽到這話,高興地對小曲說:“手機——快把手機給阿初。”


  小曲頓時麵無血色,身體搖搖欲墜,手卻用力地按緊了口袋。


  陳以正焦急之下,撥開她的手,掏出手機。


  “還我!還我!”小曲瘋狂地要奪回手機。


  陳以正狠心扇了她一個耳光,“你知不知道那串項鏈價值多少?就算是偷竊,數額巨大,你也要坐幾年牢!”


  聽到坐牢,小曲霎時安靜下來,臉上露出絕望的灰色。


  “讓她解鎖。”韓念初說道,“不然我馬上報警!”


  陳以正調出密碼鍵盤,把手機送到小曲麵前,“快!”


  小曲咬著嘴唇,說道:“能不能請何總——何總先離開一下。”


  何謹修聞言剛要發作,韓念初握著他的手安撫了一下,把他帶到周嚴果旁邊,在他耳畔低聲說道:“我需要查看她的手機,你委屈一下。”說完,她又走回小曲和陳以正麵前。


  小曲見何謹修站遠了,才按了密碼,陳以正把解鎖的手機交給韓念初。


  韓念初接過手機查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通話和聊天記錄,信息和記事本都幹幹淨淨,沒留下任何有關蘇錦的不|利|信|息。她幾乎立刻就推斷出,蘇錦有什麽話一定是當麵說,不會讓小曲留下任何證據。


  就算把小曲送進去也沒用,蘇錦一定能撇清自己。


  她氣餒地打開相冊,希望能找到一張跟蘇錦有關的照片,然而一打開,就像有千萬隻蒼蠅圍撲過來。


  她握緊的手忽然鬆開,一巴掌甩到小曲臉上,“你竟敢!——”


  陳以正呆怔一瞬,拿走她的手機,低頭一看,先是滿臉的不敢置信,接著便漸漸了悟,“難怪你當初對阿初那麽大敵意!你竟然——”


  小曲屈辱地捂著腫脹的臉,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你還要替她求情嗎?”韓念初問陳以正。


  陳以正垂著頭,望著小曲思索了半晌,才抬起臉,神色複雜地說道:“我知道她是癡心妄想——雖然你不能理解,但是——”他沉默一瞬後,接著說道,“我會同情這樣癡心妄想的人。”


  韓念初抿緊唇,點了下頭,“你想清楚了就行,相冊加密,不準她看,也不準她刪,這點你能不能保證?”


  “你放心!”陳以正回道。


  韓念初瞥了一眼小曲,“收拾好東西,馬上離職。”


  陳以正鬆了一口氣,“謝謝你!阿初。”他說完,拽著小曲要離開。


  小曲卻仿佛忘了自己的處境,狠狠地盯著韓念初,“為什麽我隻是偷偷地喜歡都不可以?我不懂他到底喜歡你什麽?他就是被你騙了!”


  韓念初本來已經朝著何謹修走去,聞言頓住腳步,回過頭說道:“我也不懂,陳以正是本地人,名校畢業,是你改變階層的最快路徑,你為什麽還要癡心妄想?按道理,陳以正的條件是看不上你的。”


  “感情是沒有道理的。”小曲嘶喊道。


  “不,”韓念初轉過頭,“感情也要講道理。”


  她抬眸望向何謹修,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應該在規則道理之內,先遵守規則,才有資格上升到感情。


  所以她一定要把蘇錦這個遊離在規則外的人抓進來,受到審判。


  “怎麽回事?”周嚴果問。


  “我答應了陳以正,不報警,讓她即刻離開公司。”韓念初望著陳以正兩人走進樓裏的背影說道。


  “不報警?”周嚴果蒼白的臉浮起怒氣,“不報警你安排這麽一出是做什麽?”


  “安排?”何謹修問,“這是你們事先設計的?”


  周嚴果冷淡地說道:“你問她,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麽!”說完掉頭離開。


  何謹修臉上顯出失望的神情,他從韓念初手上取走項鏈,托在手掌裏,逐一看著縫隙裏的汙泥,“這條項鏈,對我們來說好像就是個不祥之物。”


  “你也信這種迷信的說法?”韓念初意外地問。


  何謹修浮現出深深的自嘲,“你說得對,不是迷信,不過是你跟我之間,永遠隔著一堵牆。”他說著又不禁搖頭,“我說了你也不明白。阿念!你不是讓我什麽都跟你說明白,不要讓你猜麽?”


  韓念初點頭,“是。”


  “那麽我告訴你,”他說,“這是你第三次涉及到我,卻沒有事先跟我商量;人都說事不過三,可是不管你做十次百次,我最後都隻能原諒,因為我不能沒有你。”


  “阿謹——”


  “可未來的十次百次,每一次我都會受到傷害,”他把項鏈垂落在她眼前,“這條項鏈,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花費那麽多的精力和時間去複刻它?因為它代表的意義就是娶你,不是讓你進何家的門,而是我們每個晨昏日落都能一起度過,我每天醒來睜眼就能看到你,每晚能抱著你入睡,沒有疾病,沒有意外,沒有誰先離開,有一天睜眼醒來,你頭發白了,我滿臉皺紋,即使互相嫌棄,我們誰也不會離開彼此。可你竟然——”


  他望著她平靜的臉,閉上眼睛,攥著項鏈的手關節暴出青筋,他睜開眼睛,忽然暴躁地吼道:“你竟然拿它去當誘餌,竟然讓誰的髒手都碰它,竟然讓它沉在髒汙的池塘裏,而我,連你為什麽要這樣糟蹋它的原因都不知道!”


  “阿謹!”韓念初握住他的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原因。”


  何謹修幹脆地抽出手,吐出兩個字,“晚了,我不想聽。”


  他轉過身,大步地走進樓裏,臨跨進門裏,他回過頭,“不要跟過來,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說完,他繼續往前走,步伐堅決,沒有一絲猶豫。


  韓念初知道她這次重重地傷了何謹修。


  可她仍然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究竟傷到了何種程度,她不能理解項鏈明明就完好無損,他卻還是暴跳如雷。


  她和周嚴果在會議室裏相對而坐,拿手托著額頭,“解釋?為什麽你也要我解釋?阿謹跟我發脾氣,怪我不告訴他原因,可你看他一點事就衝動,告訴他就等於告訴害我的人,我已經在防備並且準備對付她了!”


  周嚴果愣了一下,“害你的人?”


  韓念初拿下手掌,“以前我就跟你說過,有人要害我。”


  “我以為是開玩笑的。”


  韓念初瞪著他,“我跟你,有過開玩笑那麽融洽的氛圍麽?”


  周嚴果竟然深思了一下,才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


  韓念初的手又扶到額頭上,“一條項鏈?就算那條項鏈丟了,我跟他難道就會分開麽?這麽迷信!我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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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小公舉又毛了,嘖嘖,這次他能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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