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但是我們贏了

  內閣一共有七位大學士，方浩隻見過王鍾王大學士一人。


  另外他還知道齊澄齊大學士和王大學士是盟友。


  現在的內閣首輔是曹大學士，但是年紀有些大了，一般的那個會議，他都隻是坐在那裏，很少表態。


  大家討論出了結果，他也就署一個名，一般都不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因為他以前就是當今皇帝的老師，所以有這樣的資格。


  哪怕是當時尤登閣還在內閣的時候，權傾朝野，也沒有那個膽子將曹大學士給趕出內閣。


  另外幾個大學士裏麵，兼任吏部尚書的薛大學士和兼任戶部尚書的趙大學士是尤登閣的鐵杆一派，兼任禮部尚書的羅大學士則是曹大學士的門生弟子。另外還有一個丁大學士，和尤登閣那一派也比較近。


  入閣的大學士，年紀最輕的都過了五十，年紀大的，如曹大學士，都已經70多歲了。


  王大學士是屬於最年輕的一個，不過也已經有五十多歲了。


  這七個老人，可能就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七個人。


  在他們上麵，隻剩下一個皇帝。


  但是皇帝基本上都不會管理政事，最多也就是在他們呈上去的票議上蓋一下章，通過這種形式來證明自己還是這個國家最有權力的人。


  除此之外，那些什麽大將軍公侯伯爵，都得對他們畢恭畢敬。


  皇帝很少上朝，一年中上朝的時間也就是那麽兩三次，而且也基本上隻是走一個形式。


  國家大事，通常就是在這個內閣處理的。


  龍城孤懸於關外，要升格為軍鎮，屯田築城以守，就需要遷移十萬以上的邊民過去，那麽大的動作，自然也是國家大事，需要內閣來決議。


  在這七個大學士之外，還有兵部尚書莫祜也過來了。


  同時還有兩個太監在旁邊聽著，他們是代表皇帝過來聽的。


  這樣的陣容，讓方浩一進來的時候，著實有一些忐忑。


  不要他現在隻是一個衛將，就算是升為總兵，離這些人還是有著很大的距離。


  不過一開始問他的是齊澄齊大學士，屬於王大學士的盟友，問話的語氣自然不會很惡劣，而是非常和顏悅色的問著他關於邊關的事情。


  回答了幾個問題之後，方浩緊張的心情也逐漸消失了。


  也隻是七個老人而已。


  七個大學士，除了曹大學士坐在那裏不知道發什麽呆之外，其餘六個大學士都參與到問詢之中。


  他們都得到了兵部整理過來的資料，要提什麽問題早已經有了腹稿。


  一開始問的和兵部問的，並沒有太大的差別，隻不過到了後來，有的人語氣就有一些不善了。


  “這幾年邊關已經平安無事了，但是你卻選擇去草原深處建立龍城，是為了主動防禦，但是必須要看到一件事情，自從你選擇去那裏之後，就不斷的發生戎突人搶劫邊民物資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這樣做，就是在挑起邊釁，激起戎突人的反感，從而引發戰爭，好讓你可以在戰爭中建功立業？”

  薛大學士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


  這不是什麽新鮮的問題，在龍城守城大捷傳來之前，尤登閣這一派就揪著“擅起邊釁”這一條對方浩謀取馬場之事進行攻擊，以此來打擊王大學士一派的氣焰，也避免讓方浩因功上位。


  方浩笑了一笑：“我承認，我是想在草原上建功立業。”


  停了一停，又道：“可是我想提醒薛大學士一點我提出要深入草原進行主動防禦是出現在什麽樣的情況之下。”


  “在我提出這種觀點之前，我們的巡邏隊伍已經在草原上發現了戎突軍隊的蹤跡，過後不到十多的時間，又有一支巡邏隊伍一百多人被戎突軍隊抓獲，我們要是不那樣做，不在草原上建立一個據點，就沒辦法繼續深入草原巡邏，這樣的話，關外的兩個衛所都要撤離回來，我們的軍隊隻能被動的守在關內，沒辦法偵察，隻有等到敵人攻城，才知道戰爭已經來臨，就會上演幾年前他們發動戰爭時的一幕。”


  完這些，方浩看著薛大學士：“薛大學士，難道你希望看到的是這一幕嗎？”


  一個衛將懟大學士，看起來確實是一件作死的事情。


  可是，彼此本來就是不同陣營的人，不懟也不會換來好感，懟了也就那麽回事。


  懟敵對陣營的人，還可以換來同一陣營的力挺，方浩覺得這樣做沒有什麽問題。


  薛大學士臉色很難看，道：“那隻是你的假設，對方沒有表現出惡意之前，你就做了那樣的事情，讓他們針對邊民的搶劫事情增多。”


  戎突人搶劫邊民，實際上就是方浩和沙魯約好的交易方式，現在倒是被拿出來做為方浩挑起邊釁的理由。


  “薛大學士，在他們俘虜我們一百多名巡邏士兵的時候，就是在向我們表示惡意。”方浩道。


  “就算如此，也隻是一些的衝突，”趙大學士出來給薛大學士幫腔，“可是你們謀奪馬場，分明就是要教衝突弄大。”


  “但是，我們得到了很多的馬匹，強大了我們的軍隊，也很有效的削弱了戎突人的實力。”方浩道。


  “但是，接下來他們就發動了戰爭。”趙大學士道。


  “但是我們贏了。”方浩微笑著道。


  王大學士和齊大學士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我們贏了”這一點非常的重要。


  因為贏了，所以他們的選擇就是正確的。


  如果沒有那一場勝仗，方浩謀奪馬場一事，非但無功，反而有過。


  “如果那一場戰爭你們沒有贏呢？朝廷花費了那麽大的成本，遷移那麽多人過去建立的一個據點，就因為你們為了立功而擅自作出的決定給毀了，你這樣對得起朝廷嗎？”趙大學士厲聲道。


  “趙大學士，那隻是你的假設。”方浩道，“事實上，是我們贏了。通過這一場戰爭，讓那些戎突蠻夷見識到了我朝上國的兵威，也讓我們的軍隊擁有了足夠的戰馬，再不用擔心在草原上處於被動，可以更好的經營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