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林玄一沉默不言，這個聲稱自己是中原中也上司的人看上去很會裝，比如他實際上很愛幹淨卻裝得邋遢又不修邊幅。
他的視線在對方故意沒刮幹淨的胡子茬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怯生生的金發小女孩身上。
森鷗外熟知林玄一的脾氣，“你如果實在他覺得不錯，那加入港口黑手黨怎麽樣？”
“我拒絕。”
“別這麽幹脆嘛，你小時候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
不，他上一次小時候是在昆侖度過的，世界意識好幾天都沒有出聲，林玄一莫名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如果是考驗或者惡作劇，按照它那種惡趣味的脾氣早該跳出來幸災樂禍了。
別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林玄一莫名有些煩躁，世界意識對於他來說早已變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他不希望它出事。
“怎麽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你如果願意加入的話，我可以把你和中也分到一個部門哦~”森鷗外還在繼續遊說，語氣熟稔。
雖然很想和中原中也成為朋友，但是，“我拒絕。”
林玄一指了指身後的波洛，“老板。”繼而又指向森鷗外，“員工。”
然後十分堅決的搖頭，“不行！”
森鷗外哽住，他麵對著林玄一，突然就回到了剛遇見小林玄一時教他說日語的痛苦歲月。
這個小孩明明看上去那麽正經，卻能將平平無奇的假名組合念出工口廣播才會有的台詞。
“林太郎，我們走吧，林醬好奇怪。”愛麗絲縮在森鷗外的背後，委委屈屈。
“好的好的，馬上就走，別哭嘛，以前你也沒有這麽怕他啊……真是的……”森鷗外一邊說一邊轉身離開，“你如果改變主意了記得聯係我——”
“走啦林太郎！”
“好的好的……”
中年男人和蘿莉“嬉笑”的聲音漸漸遠去，林玄一這才回到店裏，將藥和運動飲料交給安室順便送人離開。
當獨自一人身處室內，林玄一終於有機會呼喚世界意識，“怕怕？”
無人應答。
林玄一唇線繃直，打開手機，裏麵的小貓咪十分活潑，但無論是打開商城還是點開金幣旁邊的加號，所有界麵都一片漆黑。
這不應該，世界意識做出的軟件是不會出bug的，除非它自己出了問題。
“怕怕，出什麽事了？”
「一點小問題。」世界意識的聲音有點心虛。
林玄一長舒一口氣，還以為世界意識沒了，他剛剛真的有在想如何拯救一個貫穿所有世界的世界意識。
「嗚嗚嗚，崽崽真孝順，阿爸好開心，但是……」
“但是？”
「就……這個世界還不錯吧？」
是還不錯的，這裏的人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呆在這裏很開心。
「這是個低維度世界，你原來所在的是高維世界。因為我以前設定過一個規則，高維世界的物種進入低維世界之後，將會被合理化。」
什麽意思？林玄一心裏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就是你會被合理化。本來，我為你設置的那些…他不是很合理，但現在會變得合理。」
“所以？”
「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總之規則一旦指定無法更改，我最近都在想怎麽彌補，總之就是沒想到！」
林玄一氣笑了，你還挺理直氣壯？
世界意識誒嘿一聲，開始裝聾作啞。
“……總之你沒事就好。”林玄一決定去花園裏透透氣，很久都沒有這麽緊張，還稍微有點不習慣。
世界意識嗚了一聲，覺得自己十分對不起崽崽，但是沒辦法，現在說出來解決方法的話，那不是就沒意思了嗎？
誒嘿~
林玄一忽然頓住腳步，這個花園，不對勁，他設置在後門的陣法雖然沒有被觸動過但花園內有被人進入過的痕跡……
不，不對，陣法已經被觸碰過了！但在觸碰的一瞬間被幻象一類的障眼法複原。
人還在花園裏！
“誰！”林玄一隨手折下一根藤枝握在手中，話音才落，花園之內便罩上一層迷霧，他索性閉上眼，以神識感受。
——他在高速移動。
隻有一瞬，不可能更長，腳落在實地，耳邊傳來清晰的海浪聲，包裹周身的迷霧散去，睜眼後，麵前是一片遼闊無垠的海洋。
林玄一環視一圈，他被放在了一片沙灘上，腳下的沙地十分真實，應當不是幻境，對方是誰？把他帶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他握緊藤條向前走了一步。
吱——
是木板老化後發出的摩擦聲，林玄一挪開腳，拂開那片木板表麵上沉積的沙子，看見上麵雕刻著的一行小字：你是哪位小士兵？我會告訴你。
從在花園中被包裹著到達海島時，一切都詭異極了，林玄一皺著眉，試圖推了推那塊木板。
紋絲不動，他看著上麵的謎語，一點耐心有沒有，握住手中的藤條狠狠往木板上一抽，木板應聲而碎，露出一截深不見底的甬道，和黑黝黝的樓梯。
踏入的那一刻，牆壁上的燈火無聲自燃，指引了前進的方向，在樓梯的盡頭，那裏有一個直立的、高舉著西洋劍的木雕小士兵。他身上塗著的油漆已經掉了，但依稀能夠看出那身紅色的軍服和高帽屬於英國皇家騎士團。
林玄一彎腰撿起小士兵，在查看它的過程中發現，這隻木雕的背後刻在一個歪歪曲曲的“林”字。
它好像本該有個底座，因為這個木雕的腳上有一個中空的小圓孔。
不……裏麵有張紙條？
林玄一將紙條掏出來展開，上麵寫著一首眼熟的童謠：
十個小士兵，出門打牙祭，不幸噎住喉嚨，十個隻剩九……
哪怕林玄一記性再怎麽不好，他也記得是誰用這個童謠寫出了一本暢銷推理小說。
阿加莎-克裏斯蒂，她寫了無人生還。
林玄一掏出手機，果不其然，右上角的信號格一個沒有，顯示圈外。
無人海島、木雕士兵、童謠、沒有信號。
幾乎與無人生還分毫不差，如果他也是士兵之一，那麽剩下的九個士兵又在哪裏？
又是誰，策劃了這樣一個陰謀，還要將他牽扯進來？
林玄一縱身一躍，跳出了這個陰森的小倉庫，突如其來的亮光讓他情不自禁地眯了下眼，然後看見了按著禮帽滿臉不耐地中原中也。
赭色頭發的青年看上去震驚極了，那雙比海還要湛藍的雙眼微微睜大，像是見到什麽驚奇事物而錯愕的貓。
林玄一沉默著將握著小士兵的手往身後一藏，率先開口，“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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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一：我直接自信打招呼！
世界意識：誒嘿~
胖咕：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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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士兵童謠出自弗蘭克-格林寫作時間186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