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眼線眾多
可這也同時說明一點，將軍府內眼線眾多，拔除了大管家也隻是殺雞儆猴，起不到多大的威懾作用。
“錦繡，本王也沒受什麽重傷，你不要為難小汐了，都是一家人，這事就算了！”
晉王是個聰明人。
他見顧雲汐抓住了歐陽側妃的馬腳，不趕緊把事情含糊過去，那怕是過不了多久，這局麵就會立刻翻轉成對他們晉王府不利了。
顧雲汐也不願多一事，就當賣個人情給未來公公。
她莞爾一笑，一揮手，便叫仆從把一直掙紮不休的趙錦給拖了下去，巧妙的解決了危機。
她的三言兩語，可遇事處變不驚的態度，都讓站在不遠處的顧城眉頭深鎖。
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寶貝女兒竟是如此城府之深了？
解決了趙錦傷人一事，那就要談她與秦臨的婚期了。
晉王的意思是，“既然兩個孩子彼此中意對方，又有皇兄賜婚，那就盡早完婚的好。”
而顧城卻不讚同，“小汐和世子相處的時間還是太短，不如再多了解了解，這樣對他們婚後生活也有幫助。”
昨夜和父親促膝長談，也隻是打消了他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的決定。
可若說真這麽倉促的成婚，顧城還是不樂意的。
他又不是在賣女兒，幹嘛要急三火四？
顧家嫁女，不說要比公主下嫁還要熱鬧，那也得是一場盛大的婚宴。
絕不能馬虎！
這時，歐陽側妃又來和稀泥了，“王爺，顧將軍，以妾身來看，阿臨的腿腳不好，婚宴也不必搞得太過隆重，一切從簡才是正理兒。”
“側妃娘娘怕是沒有坐過花轎吧？”歐陽氏的話音剛落，一側的顧雲汐卻忽然發聲。
她已清點了晉王府拿來的聘禮，一共二十三台，這數目實在少得可憐。
就算是普通小商小販家嫁女兒，收到的彩禮少說也得有三十三台了。
可今日晉王就帶了這二十三口大箱子來，裏麵裝的也並非貴重之物，林林總總加起來，一百兩銀子都是高估了。
這樣的羞辱，她能受得，秦臨憑什麽受得？
娶新娘子拿不出想要的彩禮，那丟的可未必是她顧家嫡女的臉，更多的則是在向整個京華城的人宣布，他秦臨這世子當的有多憋屈，爹不親娘不愛，簡直如孤兒一般可有可無！
“晉王府沒有主事的王妃，世子婚娶，籌辦彩禮的事就該是側妃娘娘您來張羅的吧？”
晉王恨極了當年爭權奪勢的王妃，廢除後，對秦臨這個兒子也是不甚關注。
這一次娶妻，娶的還是正被皇帝猜忌的顧家嫡女，他更為心中煩悶。
因此，即便明知歐陽氏有意想用彩禮來摁壓秦臨這晉王府世子，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過問。
“一個深夜走後門被帶入府的妾室，八抬大轎、名正言順這些事，側妃娘娘不懂也在常理之中，可您既然擔了這重任，總歸得上點心吧！不然回頭人家說晉王苛待自己的親兒子，你說這冤不冤？”
將晉王扯進來，她歐陽氏怕是要吃點苦頭了！
被觸動逆鱗的晉王眉頭一蹙，他細回味了一下顧雲汐剛剛的那番話，也覺得有理。
看來這歐陽氏的確有些張狂過頭了！竟然連他這王爺的名聲也不顧，就想著自己在府中立威。
如此下去，還不得再出個廢王妃出來？
思及此，晉王一巴掌拍在了身側的三角八仙桌上。
那可憐的桌子一搖一晃，跟歐陽氏此刻的內心一樣，那女人簡直快要嚇瘋了。
她慌忙跪地，連聲認錯，“王爺息怒，都是妾身想的不周到，這……這彩禮妾身會再繼續往上加的。”
晉王冷哼，表情不悅，但似乎並沒有繼續為難歐陽側妃的意思。
而顧雲汐卻在此刻繼續說道：“親王家的世子成婚，按照規矩，彩禮中的首飾應該是紅瑪瑙十對，綠瑪瑙十對，黑瑪瑙十對……可這些……”
她就像沒看到晉王越來越陰沉的臉一樣，逐一將剛剛念過的物件從箱子裏取出。
再排成排，放在晉王視線可及的圓桌上。
“若臣女沒有看錯的話，應該都是不怎麽值錢的玉髓吧？”
玉髓與瑪瑙外形相近，不懂行的人，很容易就會當成同一種材質。
可瑪瑙價值不俗，玉髓反而更易取得。
兩者不能同日而語。
“用玉髓來以次充好，側妃娘娘，您這已經不是在藐視王爺和世子了，而是貪墨公款，中飽私囊！”
彩禮數量可以壓縮減少，可該有的一些定俗卻不能變。
歐陽側妃用玉髓來冒充瑪瑙，如此明顯的偷梁換柱之舉，當即就惹惱了晉王。
而當晉王一嘴巴子就扇在歐陽側妃的臉上時，顧雲汐又狀似無意的說道：“哦，差點忘記告訴側妃娘娘了，我家趙姨娘之所以被砍去了手腳，隻因她偷拿府庫中的銀兩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不能將趙錦偷藏皇帝賞賜的事說出去，不然他們顧家也會跟著遭殃。
歐陽側妃聞言，捂著紅腫不堪的臉頰跌坐在地，一時之間竟然連哭嚎求饒都忘了。
她覺得自己的手腳已經不在身上了！
眼見著晉王當真要砍了歐陽氏手腳來給自己找補麵子的時候，顧雲汐上前一步道：“王爺，大婚將至，咱們兩家還是不要見血的好，歐陽側妃興許隻是見識淺薄，錯把玉髓當成瑪瑙也說不準啊！”
歐陽氏出身雖不好，可在王府裏富貴了幾十年，她還真不至於認不出瑪瑙和玉髓來。
可顧雲汐這話卻給她提了醒，她立刻手腳並用的爬到晉王身邊，扯著他大褂的一角，泣不成聲的解釋著。
她說，“王爺，妾……妾身出身卑微，這……這等物件，妾身當真不曉得啊！”
今日她歐陽氏雖能逃過一劫，可在顧家府邸，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承認自己目不識丁，是個蠢材，這往後傳出去，她在貴婦圈內也混不下去了。
不成笑柄都難！
而她顧雲汐之所以沒有直接坐視晉王砍了歐陽氏的手腳，主要是她目前還是釣著江寧的一根線。
小懲大誡可以，但取了性命就為時過早了。
“哼！你這個蠢婦，真是太給本王丟人現眼了，還不滾回府去，莫要再出來礙眼！”
晉王見顧雲汐這“始作俑者”都給了台階，他也不好不下，便對趴在地上的歐陽氏惡言道。
歐陽氏見狀，趕緊跪謝了晉王，就要離開。
可沒等她站起身，就又聽顧雲汐道：“側妃娘娘難道不謝謝我這個救命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