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林誌對李微瀾的糾纏，李微瀾對鍾達明的示愛
冬天的霧散得慢，雖然有風不停地刮，但是氣溫太低了，越往城郊走，就越感覺寒冷。當車到達達明服裝廠時，李微瀾幾乎快被搖睡了。她走下車來，簡直又要被凍得退回去，她幾乎不敢相信昨天早上興致勃勃騎車上班的是自己。
鍾達明提著行李和她一起來到倉庫旁邊的小屋，這個小屋原有獨立的兩間磚房應該是原來倉庫管理員辦公和守夜的地方，現在一間是滿嫂夫妻住，一間是盼弟和李微瀾住。
鍾達明將被蓋放在門外就走了，他還是知道要避嫌。
當一個人為工作神魂顛倒的時候，她會感覺很幸運。現在李微瀾就有這樣的感覺，當她在鍾達明設計的服飾上提點小建議，並被采納的時候，她會感覺很幸福，她似乎已經是自己生活這條小船的掌舵人了。
時間過得很快，李微瀾在和大家午飯後，又到倉庫後麵的小花園兼菜園消食。
鍾達明在花圃裏種了一片地被菊，深冬時節就屬它們開得最好，大地猶如鋪上了綠色打底繡著紅色和黃色的被蓋。
李微瀾站在那些花草間，也無疑是最美麗的一朵。
“微瀾！”一個突兀的聲音驚醒了她在花海的暢遊。
李微瀾愣了一下，回過頭冷冷地說：“林誌，你怎麽就陰魂不散呢？”
“瀾瀾，不要這麽無情！”林誌痛苦地說，“我受不了啦！你再忍忍，我很快會和劉敏麗離婚。”
李微瀾感覺麵前英俊的麵容讓人惡心，“你就是離了婚，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明不明白？”
“我們還有女兒。”林誌呐呐地說。
“是的。”李微瀾自信地笑著說，“可是你拒絕了，現在我們也不需要你，我們過得很好，將來會過得更好。”
“瀾瀾···”林誌撲過去從後麵抱住李微瀾，緊緊地抱住，李微瀾嚇得尖叫了一聲，邊掙紮邊喝道，“林誌，你要幹什麽？”
林誌沒有鬆手，相反還越抱越緊，他喃喃自語道：“瀾瀾···我連午飯也沒吃···我要把你找回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像做賊一樣，偷偷溜進來···啊···”林誌的手突然鬆開了，李微瀾聽到林誌的聲音不對慌忙回頭，原來是鍾達明在側邊擊打了林誌的右臉頰一下，這一拳打得大概很重，林誌沒有站穩倒在了那一片地被菊上。
林誌的臉頰眼看著發白又發紅，他慢慢站起來，恨恨地看著鍾達明，“瀾瀾，你就是為了這個裁縫！”
李微瀾沒有吭聲，隻把目光投在那一片被壓壞的地被菊上，她似乎連看他一眼的意思也沒有。鍾達明冷冷地看著林誌，他剛才大概傷了手，正在用另一隻手撫著手腕。
“你信不信我讓他的服裝廠開不下去！”林誌不死心地威脅道。
李微瀾直視著他，良久才說：“林誌，我沒你那麽卑鄙，但是你如果敢傷害他和我的家人，我一樣可以讓你身敗名裂。我的損失很小，你的損失你能承受嗎？”
林誌的臉色漸漸死灰一片，他的確承受不起。他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這個舊倉庫。
“可惜這些地被菊了。”李微瀾看著被壓壞的那一片花，惋惜地說。
“沒關係，隻要根須沒壞，還可以再開出美麗的花朵來。”鍾達明不在意地甩甩自己的手腕。
李微瀾看見他的動作，突然想起他打出的那一拳。鍾達明雖然和林誌差不多高，但是鍾達明顯然要瘦得多，能夠一拳將林誌打倒在地，可見用了多大的力。
李微瀾擔心鍾達明的手，忙關心地問；“你手沒事吧？”
鍾達明再甩甩手，笑著說：“你看真沒事。”
李微瀾看著鍾達明的臉，這張臉漸漸的沒有了讓人心疼的憂鬱，而是令人感覺溫暖和舒適。李微瀾有時候覺得鍾達明和蘇正海有點相似，是什麽呢？這一刻李微瀾看著他似乎明白了，“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的這句話，你對我一點好，我肯定會回報你更多。
李微瀾知道鍾達明在很多小事情上很照顧她，但從來是很自然的，讓人感覺是舒適的。也許是李微瀾經曆了一些事情成熟了，也許是鍾達明更善於引導人，他們在一些問題上的爭執總會在友好中和解而不留芥蒂。
“我真沒事！”鍾達明見李微瀾愣愣的不言語，隻是看著自己，他以為她是內疚了。他接著又將手舉到李微瀾的眼前晃了晃，笑著說“你看沒事吧！”
李微瀾一把抓住了那隻略微蒼白的手，她發現鍾達明的手指很長很瘦，指尖還有點涼。鍾達明不明就裏地看著他，很快臉紅了，但沒有將手抽回來。
“達明，你覺得我怎麽樣？”李微瀾看著他，不停頓地說。
“···”鍾達明釋然地笑了，他接著說，“這句話不是該我來說嗎？”
李微瀾放下他的手也笑了，她反背著手，低頭走來走去，最後說：“你怎麽知道他在這裏？”
“我吃完飯後，發現你已經出來了，猜想你就在這裏。等我走出來的時候，我又看見路口停了一輛出租車，接著是你的一聲尖叫，就知道他又來騷擾你了。”鍾達明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李微瀾嗤嗤地笑，“那你吃完飯為什麽也要到這裏來呢？”
鍾達明看著李微瀾嬌俏的樣子雖然心動，但還是嚴肅地說：“微瀾，我還欠著外債，我還不知道這個廠會維持多久，我的生活有很多的不確定性···這些你知道嗎？我的妻子就是受不了這種苦日子離開了我們父子，我···我希望是一種以婚姻為最終目的的交往。”
李微瀾收斂了笑容，想了片刻後回答：“如果在幾個月前，我不會考慮這些問題，我會被林誌穿著花言巧語的謊言迷惑，會沉浸在一個自我編織的幻夢裏，自娛自樂。但是我現在發現自己原來很富有，我有兩個懂事的女兒，我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有···自己喜歡的人。”
李微瀾坦白地對鍾達明說：“我年輕時在感情上犯過很幼稚的錯，糊塗的過了二十多年，現在我需要一個人在身邊監督我，你願意嗎？”
“微瀾···”鍾達明一把將李微瀾抱在了懷裏，頭抵在李微瀾的肩頭，“讓我們一起努力，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李微瀾也回抱鍾達明，這個身體即使在冬天穿著棉襖也能感覺到肋骨擱人，卻有一顆善良正直的心，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李微瀾不知道的是鍾達明即使和她談著愛情，也擔心李微瀾再被街坊鄰居誤解，他每天晚上回家會特意從桂花巷經過，他每天的早餐會在蒙美麗的包子鋪解決。
中年人的愛就是這樣少了些幻想和衝動，多了些平淡和理解，就像一壇老酒越來越醇香，越來越讓人上癮。
他們就在這種平淡和美好中迎來了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