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生楚塵,敢問姑娘芳名?
江南水鄉，河流縱橫。
落雨時分，更是將此地籠罩在一片朦朧霧氣之中。
楚塵沿著河流而下。
十裏楓林。
此時，還未染上紅霜。
兒時。
每逢九月初九，他們一家四口，都會在此看盡人間美景。
秦峰特意在三河交匯處，建了一座聽楓橋。
之所謂，聽楓。
有，聽雨落秋漪，‘封’林沒青荷，之意。
但。
聽楓橋，依舊是那座聽楓橋。
隻是聽楓人，不再是以前的聽楓人。
“爹，九月初九，我讓他們為您抬棺送行。”
“到時，您入住此處，我還可以與秦秋一同前來，一家人共賞楓林。”
四方閣，聽楓橋。
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楚塵手中。
他不喜歡粗魯。
一下子，將三大家族滅掉，拿回秦家遺產，是在有些無趣。
就如之前他跟陸雲所那樣。
殺人，對他而言，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但，卻不足以平複他心頭之恨。
明明擁有足夠實力，一根手指，可以摧毀蘇州古城。
偏偏要，慢慢來。
不過是，他想，一點點去折磨。
一點點的讓蘇州名流感到絕望，無可奈何，隻能靜待死亡！
那種
明知要死，卻不能立刻死去。
明知不可為，卻隻能靜靜承受。
會讓人心神崩潰！！
而他楚塵，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將痛苦百倍奉還，就是要千倍，萬倍奉還！
一言九鼎。
莫不如是。
噠，噠，噠
聽楓橋上，楚塵邁步輕踏。
微微抬頭，看向橋另一端。
一紙水墨油傘，映入眼簾。
隨之而來。
還有藍金絲帶水晶鞋，一襲翠竹青鳥紫藍旗袍。
以及。
婀娜多姿，曼妙窈窕的倩影。
水晶鞋跟，輕點石橋，發出空靈的聲響。
不由讓楚塵，多看了兩眼。
雨風掠過，紙傘輕微一晃，滾落在楚塵腳下。
露出傘下，那位佳人的容顏。
冰肌玉骨，高貴清冷，遺世獨立，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紙傘掉落，不見她半點驚慌。
動作優雅，輕移蓮步，就欲彎腰拾起。
不料。
楚塵同時俯身拾起，將之遞去，這次看清她的容顏。
一時，神情恍惚。
“姑娘，可曾在哪裏見過？”
女子正欲接過紙傘。
不想，聽到此話，淡漠高冷的神情，隱約浮現出一絲笑意。
水靈的大眼睛，眨了兩下，凝視著楚塵。
仿若在
這撩妹的話，似乎有些好老套。
楚塵卻曾未察覺，臉上露出少見的柔和。
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生楚塵，敢問姑娘芳名？”
女子再一眨眼，看向楚塵，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似乎。
沒想到眼前這俊美青年，話如此溫文爾雅。
泛有嫋嫋古人之氣。
微微一笑，惜字如金。
“洛凰冰。”
而後，接過紙傘，微微頷首，以表謝意，擦肩而過。
楚塵手指輕捏空中殘留的香氣，回頭，看向悠然遠去的倩影，悵然所失。
“終究不是她，但真的，有些像”
雙層歐式公寓內。
沐浴室，健壯的身軀，在熱氣中若隱若現。
陸雲早已做好飯菜，等候楚塵。
“楚帥，衣物已備好，放在左邊第二個櫃子裏。”
哢啦。
楚塵推門而出，一邊擦幹頭發，一邊扣住襯衫衣扣。
“今晚吃什麽？”
陸雲笑眯眯的解開圍裙，端來兩碗米飯。
“西紅柿炒雞蛋，糖醋西藍花，茼蒿炒豆片，以及銀耳牛腩湯。”
著，將楚塵專用碗筷遞去。
“不錯，很香。”
楚塵微微點頭，提出表揚。
陸雲尷尬一笑，撓了撓頭。
“還遠不如楚帥你做的。”
楚塵嚐了口湯，放下湯匙，看向陸雲。
“吃飯時，不能碰頭發。”
“另外，西藍花的糖放少了，牛腩味沒去，好在，隻是我們兩人吃。”
陸雲默默點了下頭，很認真的在聽。
這一幕，看起來有些違和。
前一刻，還是浴血沙場的統帥，殺人不眨眼的戰場惡狼。
下一刻。
竟是圍在桌前，討論飯菜做法，如普通的家庭煮夫一般，平凡無奇。
好笑？
不然。
這才是真正的返璞歸真！
陸雲腦海，忽閃出曾經一幕。
他問楚塵，待日後，平定四方妖孽，蕩除八方來敵。
少帥，你將歸何處？
楚塵隻是輕笑一聲，望向遠方狼煙，回了八字。
“解甲歸田，不再北望。”
西北望，射狼。
若狼皆滅。
我還北望什麽
我本就是人世間一粒塵沙，幸得伯樂發我於危難之中。
而後，踏馬馳騁，以死報國！
方才封得將帥。
倘若，世間太平，無需我等殺伐之人。
那就不能，平白無故享受眾生供奉！
塵歸塵，土歸土。
從哪來，就再回哪去。
兩人默默吃飯，甚是無聊。
食不言，寢不語。
“我今日，遇到一個麵熟之人。”
飯後，楚塵拿起書，不知為何提了這一句。
陸雲疑惑的嗯了聲。
楚塵翻開‘風雲策’，自顧自道。
“第一眼，我以為是莎莎，然而，兩人隻是形似，神不似。”
莎莎？
陸雲恍然，回憶起關於這個愛稱的故事。
那是一個十七歲少女。
“楚帥，我總有種感覺，石莎還活著。”
“不過，你碰到的那個女人，應該很好看吧？”
楚塵抬頭看了他一眼，失神兩秒，微微點頭，繼續看書。
“是很好看，並且，話不多。”
陸雲一臉黑線，心想，這話得，好像是在嫌棄我話多一樣？
不過。
他對那個女人，感到好奇。
究竟何人，能讓一向對女人不太感冒的楚帥，評價好看？
是，絕世佳人？
亦或是，仙下凡？
比如，下皆知大明星的‘冰妃’
那真的是，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其容顏。
楚塵又莫名的冒出一句，柔和一笑。
“對了，她的名字，也挺有意思。”
“洛凰冰，洛水出河圖，鳳凰亂古胡，冰封萬裏城，不見佳人舞。”
陸雲張了張嘴，神情略有激動的看向楚塵。
“洛凰冰？那，那不就是冰妃嘛！”
“楚帥，今你遇到的，應該就是那個大明星‘冰妃’！”
楚塵輕哼了聲，合上書。
“看你把你激動的，我不明白，為何當今，有如此之多人追捧明星？”
“是不是因為這下，太過平靜，讓所有人都過的安逸清閑，茶餘飯後就隻能看這些明星來消遣度日？！”
若國重戲子，太平何來？
人們不知戰死國門外的將帥，隻知揮金如土的明星戲子？
簡直可笑至極！！
陸雲無奈苦笑。
楚帥一向不喜這些明星，但他又不好什麽。
畢竟，他也是‘冰妃’洛凰冰的粉絲。
“楚帥，剛才來消息，趙家每況愈下，可能撐不到月底。”
陸雲合上手機，及時匯報消息。
“另外，我們查到，江南世家和徐缺聯係甚密，而徐缺又是那個地方的三十六護法之一。”
“所以，江南那六大世家，要一舉整垮趙家！”
楚塵雙目透過玻璃，落在閃爍粼光的湖水上，幽深冰冷。
一如這無星無月的漆黑夜空。
“徐缺不敢在蘇州與我硬碰，就將手伸到了江南？”
“那我們就讓他知道一件事”
“他伸哪隻手，我們就砍哪隻手。”
“他的手伸到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我要他，一點點的品嚐何為絕望！！”
陸雲心神微微一顫，恭敬低頭，不敢凝望楚塵背影。
一如當年在黃沙口。
楚塵，一人一劍，斬殺四萬鐵騎。。
血流成河。
幾如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