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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23、土肥原的心事

  第二天下午,青木靜子把前一天晚上的錄音帶拿到了井上日昭的別墅,在二樓的一間工作間裏,土肥原、井上日昭和青木靜子正在仔細聽著錄音。


  土肥原不僅是對上官雄,而且也對高田和左近允尚說過,自己要到十一軍軍部去,目的就是先是說第二天他們打電話,隨後有不見他們,讓他們在惶惶不可終日之中,忍不住自己跳出來,所以,他臨時來到井上日昭的別墅,暫時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


  前一段錄音聽完之後,土肥原按下按鈕,問井上日昭:“如果我們暫時把宮本隆義的話當成真話,他無非是在向靜子表達這樣三層意思,第一是他雖然已經答應靜子參與除掉守田菊子的行動,但沒來得及下手;第二,武田信玄的刺殺行動不僅與他無關,甚至他懷疑是靜子指使的;第三,他現在還擔心武田信玄正在等待時機,準備除掉他。”


  井上日昭點頭道:“如果一切是真實的話,他的這種擔心是人之常情。他發現武田信玄跟蹤自己,並且隻是把他擊暈後甩掉,而沒借機除掉武田信玄,這又證明他的內心十分坦然,他本來可以象除掉我的人一樣除掉武田信玄,並且振振有詞地向我們解釋他並不知情。”


  青木靜子此時說道:“關於沒殺武田信玄的理由,他在後麵有所交代。”


  土肥原問道:“你在上海的時候,與國共地下人員都打過交道,以你對他們的認識和了解,你覺得這個宮本隆義更象是什麽人?”


  “從這段錄音來看,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共產黨的人,雖然共產黨的特工較之國民黨的特工更具隱蔽性,但在男女關係方麵,尤其是在他們對待所謂的‘日’、‘偽’女特工方麵是放不開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即使階級仇民族恨,又牽扯到作風問題,如果宮本隆義是共產黨的特工,他就不可能有這種放蕩不羈的表現,這也是共產黨的特工能夠在國民黨的機構站得住腳,但卻始終無法打入我們皇軍內部的主要原因。而從另一個方麵來說,宮本隆義的作派倒是很像國民黨的特工,但我可以還不客氣的說,國民黨的特工很少能夠表現出象他那樣大智大勇的堅定意誌。所以,我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是上官雄或者影子殺手之說。唯一的可能,他就是宮本隆義,如果硬要把他當做敵人的話,那麽,他一定是日本共產黨了。”


  土肥原點了點頭:“如果他是日本共產黨的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他是中國共產黨對我們的危害還要大,因為他日本人的身份,會讓我們在日中這場戰爭中,或多或少地因為民族的認同感而麻痹思想。從這段錄音的表現來看,在對待靜子的態度方麵,他倒是很象一個被激怒的日本男人。但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日共也好,反戰同盟也罷,他們與共產國際雖然有著密切的關係,但與中共的合作似乎很少,甚至因為他們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我們對蘇俄的戰略情報上了,所以,在中國的各個戰場上,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有日共為中共提供了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井上日昭說道:“不過有一點我們不能忽視,據說日共的王牌特工富士山,多年前就隨我們的野戰師團進入了中國,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聽說在九江時,曾經有人準備煽動一部分皇軍的士兵叛徒,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富士山所為。”


  青木靜子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說,宮本隆義有可能是富士山?”


  “我們現在已經確定他不是中國人,如果再確認他不是富士山的話,那麽將軍閣下,我鬥膽說一句,這個人您還真的應該重用他,象他這樣的人才真的很難得,雖然年紀相仿,但武田信玄根本就與他不在一個層次上。對於這一點,想必青木聯絡官也深有體會吧?”

  青木靜子卻說道:“論實力,我覺得他們倆差不多。”


  土肥原說道:“至少有一點我和井上先生都看出來了,你已經控製住了武田信玄,但這個宮本隆義卻控製住了你,如果說麵對武田信玄,你還會想到自己是武漢警備司令部的特別聯絡官的話,那麽在麵對宮本隆義的時候,你隻會把自己當成一個女人。”


  說完,他也不管青木靜子尷尬得滿臉通紅,伸手按下錄音機的開關,繼續聽著上官雄與青木靜子昨天晚上的對話。


  錄音機裏,傳出了青木靜子惱羞成怒的聲音:“行,宮本隆義,算你有種,有種你繼續裝睡,待會看我不一槍崩了你!”


  上官雄笑道:“如果你敢打死我,土肥原將軍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哼,別忘了,他是我的老師,而且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完全信任你。你不是也說過,那天在半路上伏擊你的人,可能就是他指使的嗎?如果真的是我讓武田信玄伺機除掉了,你死了也是白死,還免得土肥原將軍親自費神。”


  上官雄搖頭道:“虧你還是劄幌女子間諜學校出來的金櫻花的得主,也虧土肥原將軍讓你這個學生,除了這副漂亮的皮囊外,你的指點智慧和判斷力,不要說跟守田菊子相比了,就連鬆本伊代都強你十倍以上。”


  “你少拿鬆本伊代來氣我,惹火了,我真的會殺了你,我倒要看看土肥原將軍能把我怎麽樣!”


  “如果你真的那麽弱智的話,土肥原將軍即使不想把你怎麽樣都不行。”


  “是嗎?”


  “當然,”上官雄說道:“讓我告訴你吧,如果你殺了我,土肥原將軍會怎麽想。他首先確定的是我一定知道了你的什麽秘密,否則,你沒有道理要殺我呀!那麽,我究竟知道了你的什麽秘密呢?第一,他會想到你就是因為擔心守田菊子的報複,而與我合謀準備除掉她,現在武田信玄的手了,你除掉我就是為了給他來個死無對證。”


  “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把自己與你計劃除掉守田菊子的事,已經事先都向土肥原將軍坦白了呢?”


  “你以為土肥原將軍連這點智慧都沒有嗎?如果我還活著,他會相信你的鬼話,如果我死了,他一定會懷疑這一切都是你自編自演的鬧劇,目的就是為了以我的死去掩飾你真實的目的。可土肥原將軍不會不清楚,在你和我合謀後,下手的人卻變成武田信玄,而我又神秘地死了,你告訴我,土肥原將軍還能相信你嗎?”上官雄白了她一眼:“知道剛才發現武田信玄跟蹤我後,我隻是擊暈他而沒有借機殺了他嗎?”


  “為什麽?”


  “如果我殺了他,就證明我心中有鬼,再加上你這張利嘴的讒言,土肥原將軍還不定把我當成了什麽罪大惡極之人,我不殺他就是為了向土肥原將軍證明,自己對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國問心無愧!”


  青木靜子感到被他抽打過的地方越來越痛了,忍不住撕牙咧嘴地問道:“第二呢?”


  “如果我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土肥原第二個能想到的,一定是帝國飯店針對鬆本伊代的爆炸案是你安排的,當時我出麵救了她隻是我們倆演了個雙簧,一炸一救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弄清楚特殊炸彈是不是真的帝國飯店。如果按照這種思路想下去,土肥原將軍一定會認為,駁船的被炸根本就不是守田菊子為了報複古賀司令,而很有可能是我們倆合謀炸毀駁船,並借此栽贓給守田菊子。”

  青木靜子瞪大眼睛看著上官雄,然後冷笑道:“哼,你真該去寫。”


  “你‘哼’什麽?我再說下去,恐怕你再也哼不出來了。”


  “哼,你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向土肥原將軍老實交代過,因為古賀司令想除掉我們,所以你不得不把他控製起來了,對嗎?”


  “你怎麽知道我對他說過?”


  “如果你沒說過,那麽昨天晚上土肥原將軍在召集我們的時候,絕不會忘記通知古賀司令也參加。”


  青木靜子癟了癟嘴:“好,就算我想他坦白過那又怎麽樣?”


  “如果我沒死,土肥原將軍就會相信你的話,是因為古賀司令準備把A解決計劃的失敗原因栽贓給守田菊子,並且打算在除掉守田菊子後又殺我們滅口的。問題是古賀司令現在反倒被你控製起來了,而另外一個人證我又被你殺了,那麽他就會反過來想,一定是你策劃了一切,在控製住古賀司令、暗殺守田菊子之後,又除掉了我這個唯一知情並且現在還能開口作證的人。也就是說,為了報複守田菊子和擺脫古賀司令的淫威,你置帝國的最高利益於不顧,不惜破壞A解決計劃,之後又先後除掉所有相關人員,以達到掩蓋自己罪行的目的。否則,這一切都解釋不通。”


  “好,就算土肥原將軍如你所說,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幹的,但我與中國特工沒有任何聯係,中國特工偷襲大岩洞和出現在洪口又怎麽解釋?”


  上官雄冷笑了一聲:“哼,大概土肥原將軍沒告訴你吧?連我都知道出現在洪口的中國特攻隊之所以被消滅,是因為守田菊子給當地野戰師團打去了電話,從這一點上就足以證明,守田菊子根本與A解決計劃的失敗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都知道這事,土肥原將軍不可能不知道。至於你與中國特工沒有聯係是真,可問題不是還有我嗎?你們不是一直懷疑我是上官雄、影子殺手嗎?我在武漢的這幾年中,幾乎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是中國的特工,你不可能不會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土肥原將軍一定會想到,你一定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並且通過某種手段讓我通知中國的特攻隊出現在大岩洞和洪口,而恰好被守田菊子識破。現在一切都天隨人願,所以你接下來要做的事,不是除掉就是控製住對此知情的當事人。因此,如果我死了,土肥原將軍就一定能夠判斷出,造成武漢皇軍陷入目前困境的幕後黑手,其實就是你——大日本帝國武漢警備司令部特別聯絡官青木靜子小姐。”


  “宮本隆義,你真是一張鐵嘴呀,如果土肥原將軍不是我的老師,不是了解我猶如了解他親生的女兒一樣,我真的會被你信口雌黃地給說死的!”


  “啪”地一聲,土肥原又關上了開關,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才房間裏徘徊著,然後仰著脖子看著天花板長長吐了一口氣:“唉,這個宮本隆義大腦的細胞,原比我想象的更為活躍。”


  其實土肥原真的就如上官雄所言,他對青木靜子遠不是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那麽信任她,他一直對青木靜子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抱有一定的懷疑,而他不為人知的思路卻被上官雄一語道破,這不僅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上官雄這個人。

  青木靜子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她根本不會相信土肥原對自己會象上官雄所說的那樣,所以在毫無保留地把昨天晚上的全部錄音,未進行任何加工地拿到這裏來。


  井上日昭一邊聽著上官雄的講話錄音,一邊觀察著土肥原的一舉一動,當他看到土肥原聽到這裏關上開關的時候,就明白他的心思被上官雄說中。


  “將軍閣下,”井上日昭說道:“不管怎麽說,我都覺得這個宮本隆義是個天生的特工,如果不能為您所用的話,就必須除掉他。”


  土肥原沒有說什麽,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又回到剛才的位置上按下開關,上官雄略帶沙啞的聲音,又從錄音機裏緩緩傳出。


  “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說起來真相隻有一個,但卻不為人所知曉,人們所知道的真相,往往是從當事人的言行舉止中判斷和總結出來的,如果我沒死,在土肥原將軍眼裏,A解決計劃失敗的真相也許是你所希望的那樣,如果我死了,他眼裏的真相,就一定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對了,”青木靜子問道:“你說武田信玄晚上跟蹤了你,也就是說你離開了自己的公寓,深更半夜的你出去幹什麽?”


  上官雄反問道:“是土肥原將軍還是古賀司令,抑或是左近部長下過不讓我晚上出去的命令嗎?”


  “你那麽敏感幹什麽,我隻是好奇,難道隻允許你汙蔑我要殺你,就不允許我對你行動的好奇嗎?”


  “也沒有什麽,”上官雄平淡地說道:“因為土肥原將軍讓我負責章市長遇刺案,忙活了一天,回到家裏就呼呼大睡起來,也不知怎麽地就被一隻野貓給驚醒了,當時我判斷一定是屋頂上有人,同時我又想到,這樣的事過去從來沒有遇到過,怎麽我一調查遇刺案就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我就來個以退為進,並沒有直接上房,而是裝著出去公幹的樣子,把對方引到一個僻靜處去,趁其不備生擒活捉。最終的目的是達到了,但結果卻不是我想要的,我沒想到跟著我的居然是武田信玄。”


  “嘶——,哎喲!”青木靜子呻吟了一聲。


  “怎麽了?”


  青木靜子瞪了他一眼:“你說怎麽了?”


  上官雄居然伸手拍了她屁股一下:“這點小傷就把你整倒了。”


  “啊——”青木靜子痛得幾乎要跳了起來,她掄起拳頭就朝上官雄的麵門砸去,卻被上官雄一把抓住。


  “哦,還有一件事。”上官雄說道:“我在擊暈武田信玄之後,隱隱約約地感到某個角落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所以我就突然縱身撲了過去,但什麽都沒發現,隻在地上撿到了這個。”


  說著,上官雄把那塊黑麵罩遞給青木靜子。


  “這是什麽?”因為屋裏的燈是熄的,青木靜子把麵罩拿在手裏卻看不清楚。


  “一塊黑麵罩,因為上麵繡著一個金櫻花,使我想起了你曾經說過的關於金櫻花和金菊花的來曆,所以,我開始以為在暗處的人是你,才找到這裏來了。”


  “去,把燈打開。”


  等上官雄打開電燈後,青木靜子盯著麵罩上的金櫻花看了半天,喃喃自語道:“難道是中島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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