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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17、絕望的高田與左近

  話一出口,青木靜子就立即後悔了,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事,雖然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武田信玄不是中國的特工,但卻不能肯定他不會因為其它情況前來暗殺守田菊子,就象他當初替青木靜子除掉植田光二一樣。


  看到青木靜子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土肥原就沒有再責備她,而是示意她和井上日昭都在沙發上坐下,他坐在他們的對麵,緩緩說道:“昨天晚上的事,武田信玄無疑是直接的凶手,但高田、左近允尚都脫不了幹係,武田信玄與守田菊子沒有任何利害關係和直接的衝突,他更不可能替中國人辦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他接受了高田或者左近允尚兩者之一的某人的指令,而左近允尚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青木靜子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師,我真的無法想象昨天晚上下手的人是武田信玄,因為他昨天傍晚在我那裏的時候,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晚上有任何行動,如果不是我和宮本隆義約好要到您這裏來,他一定會陪我度過整個晚上的。”


  土肥原笑道:“本來,我可以懷疑是你讓他下手的,因為你曾經讓他對植田光二下過手,同時,除了古賀之外,武漢城中最希望守田菊子去死的隻有你,正因為我相信你,所以才不懷疑你,也正因為相信你沒有跟他透露半句,所以,你才不會相信昨晚的刺客就是他。當井上君告訴我,宮本隆義案發時在自己家中,而凶手又沒有出去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刺殺守田菊子的人一定不是中國的特工,而肯定是我們內部的人,並且對這棟大樓十分熟悉,隻有熟悉這棟大樓裏裏外外的人,才有可能平白無故地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這也就是我為什麽通知聯絡部課長以上的人,立即趕到我這裏來的原因。我當時逐個仔細地觀察了他們一下,高田和左近允尚渾身冷汗那是被我嚇著了,但武田信玄的領口為什麽也有汗漬呢?他是開車趕到我這裏來的,不可能會出汗的。另外,我在他身上聞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和下水溝裏細微的臭味,在加上他曾經是海軍特務部行動課的課長,所以我斷定他就是那個刺客!”


  青木靜子這才恍然大悟。


  “因為宮本隆義說過,他查出在浪人會館附近的電話亭裏,有人分別給高田和左近允尚打過電話,過去我還半信半疑,通過昨天武田信玄的行為使我肯定,那天下午確實有人給他們打過電話,而打電話的那個人一定是守田菊子。那天同時發生了很多事情,一是大岩洞被襲,二是洪口中國一個特工小分隊被殲,三是鬆本伊代險遭暗殺,四是駁船被炸,五是警備司令部遭到突襲,六是浪人會館被一鍋端,七是守田菊子從你家裏失蹤。這一係列的事,隻有浪人會館的事是你指使武田信玄幹的,那麽其他的事呢,難道都是中國特攻隊和中國的間諜所為,我們的人就沒有象你一樣,在當時的情況下渾水摸魚嗎?”


  “這麽說,守田菊子的死,應該與宮本隆義沒有關係,”青木靜子說道:“因為武田信玄一直對他心存不滿,也不可能供他驅使。”

  井上日昭此時插道:“青木聯絡官還是沒有完全明白將軍閣下的意思,雖然武田信玄不是直接受宮本隆義的指使,但他所得到的消息,源頭一定是來自宮本隆義,將軍現在要考慮的是,宮本隆義到底通過誰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了他,是高田還是左近允尚?究竟是因為守田菊子利用過他們,還是他們另外有什麽把柄抓在了宮本隆義的手上。”


  青木靜子不解地問道:“那我們把武田信玄逮捕起來一問不就知道了?”


  井上日昭笑道:“對付敵人我們可以打草驚蛇,但對於自己人,尤其是此案牽涉麵過大,是不宜打草驚蛇的,萬一狗急跳牆,我們就必須立即采取果斷行動,而將軍閣下不想授人以柄,如果因此把高田、左近允尚、武田信玄、宮本隆義甚至是古賀司令扳倒,難保不會有人說閑話,那個時候他們可能就不會說將軍閣下英明果斷,相反會汙蔑將軍假公濟私,借守田菊子一案在武漢排除異己,企圖建立自己的獨立王國了。”


  青木靜子這才明白其中的奧妙,頓時覺得日本的官場絕不比中國的官場更幹淨,一致對外時還可以,一旦涉及到內部派係的鬥爭,同樣表現出腐敗和黑暗的一麵。當然,還有一點是她沒有想到的,因為無論如何土肥原都不能以假的守田菊子之死,把整個武漢的日軍都攪得雞犬不寧,惶惶不可終日。


  土肥原之所以在深夜突然把他們召來,經過短暫的敲山震虎之後又讓他們懷揣著不安離去,說是讓他們思考,其實是給他們機會,一種自我暴露的機會,沉不住氣的人,一定會首先跳出來,那麽他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製造武漢日軍內部混亂的真正黑手,以便確認這一切究竟是中國特工所為,還是內部派係鬥爭使然,或者兩者之間互相利用。另外,他還想通過這些的人表現,以便確定真正的守田菊子到底掌握在誰的手裏。


  一般的人饑餓的時候,一旦看到可食之物,便會囫圇吞棗,但土肥原不一樣,到手的可食之物他並不急於食用,而是會沿著這條途徑,去尋找更多、更好的食物。


  青木靜子問道:“老師,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土肥原說道:“以章市長遇刺一案為契機,我們要看看他的表現,以便在國共間諜、日共反戰同盟和內部派係之間對他加以區分,雖然從種種跡象表麵,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的可能性極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也是受到我們內部某一派係的驅使,比如岡村寧次、鬆本也夫甚至是阿南惟幾等。作為一個下級軍官,宮本隆義本身是無足輕重的,但他背後的勢力卻不容小覷。哦,對了,井上君,還有一件事你得去辦一下。”


  “請將軍閣下吩咐。”


  “我讓你除掉宮本隆義的事,看看除了我們三人和執行者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我總覺得這件事一定在你那裏出了點問題,否則,一定不會那麽巧合。”

  “是,將軍閣下,雖然我對自己的手下有著百分之百的信心,但我更相信天下根本就沒有什麽巧合之說,所謂的巧合大多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我一定重新核查一遍,盡快給您一個圓滿的答複。”


  土肥原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我更一絲不苟的話,那麽這個人就一定是你了。”


  “將軍閣下過獎了。”


  “好吧,今天就到這裏,你們都回去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天亮後會有更多的事等待著你們。”


  “是。”


  井上日昭和青木靜子離開的時候,東方已微微發白了。


  在前期離開的人當中,如果說武田信玄因為做賊心虛而提心吊膽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感到大禍臨頭了,這個人就是左近允尚。正如土肥原所判斷的那樣,武田信玄沒有任何理由刺殺守田菊子,他隻是一個命令的執行者,而這個命令的下達者正是左近允尚。其實土肥原針對他所說的那些話,並不是他感到膽戰心驚的主要原因,因為那隻是毫無根據的推斷而已,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象土肥原那樣敲山震虎的,問題是土肥原對武田信玄的舉止,讓他感到事情已經敗露,作為一個陸軍大將,土肥原沒有任何道理當著眾人的麵,去拍一個下級軍官的肩膀的,他的行為無疑是告訴在場的人,對於昨天的案子,武田信玄已經進入了他關注的視野。


  左近允尚不是傻瓜,他當然明白土肥原之所以不當麵揭穿,隻是為了給幕後者一個機會,雖然他不敢肯定土肥原懷疑的就一定是自己,但至少知道是自己和高田其中的一個,當然,也有可能連古賀都懷疑上了,問題是自己應該怎麽辦?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因為魯莽,才掉進了別人的圈套,而更令他沮喪的是,這個給他設置圈套的人究竟是誰,他卻一無所知。


  開始的時候,他以為是青木靜子。


  因為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他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一個女人用假嗓子告訴他,守田菊子現在正在土肥原那裏遭到酷刑逼供,已經供出他曾接受守田菊子的指令,在帝國飯店對鬆本伊代實施了暗殺,而土肥原懷疑正是那次暗殺引起了中國間諜的注意,從而得以破壞A解決計劃的最終實施。


  這個命令隻有他和守田菊子知道,連派去安放炸彈的人,都被他在警備司令部遇襲時借機除掉,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女人打電話言之鑿鑿地說出這件事,並且告訴他,在大樓哨兵換崗的時候,可能還有人趁亂對守田菊子下手,這無疑是暗示他可以裏應外合。由於知道青木靜子和守田菊子之間的矛盾,再加上武漢現在也就隻有她能夠自由進入土肥原的辦公地點,所以他斷定對方一定是青木靜子。


  他想,一定是青木靜子要除掉守田菊子,希望自己出手幫助。如果守田菊子真的向土肥原坦白了此事,他覺得自己現在動手除掉她也無濟於事,但當時卻一念之差,他判斷審訊守田菊子的可能不是土肥原而是青木靜子,青木靜子得到這一消息後,立即打電話暗示自己。

  然而,當他向武田信玄下達命令,讓他立即除掉守田菊子之後,左近允尚的心又突然懸了起來,因為他懷疑這可能是土肥原的陰謀,而經他這些回憶和琢磨,那個打電話的女人的聲音,一點都不象是青木靜子,等他想放棄刺殺守田菊子的念頭時,武田信玄已經出發,根本無法再與之取得聯係了。


  現在,土肥原無疑已經知道武田信玄是直接的凶手了,左近允尚判斷他是在給自己機會,是讓土肥原把武田信玄抓起來酷刑詢問,還是自己徹底坦白呢?


  左近允尚陷入了兩難境地。


  回到家中後,他靜靜地坐在客廳裏想了半天之後,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刀架前取下軍刀,緩緩地把刀從鞘中拔了出來,他覺得切腹是最好的辦法,如果自己死了,也許為了掩飾內部的醜聞,土肥原還會放過自己一馬,把自己當成是戰死的勇士去處理後事。


  不過左近允尚不知道,就在他準備切腹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幾乎與他同時在自己家裏,從刀架上取下軍刀,同樣準備切腹自盡,這個人就是高田。


  和他一樣的是,高田也是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和他不一樣的是,盡管那個那個女人也是用假嗓子,但他一下子就聽出對方是誰了。


  對方對他說的話,同左近允尚所說的如出一轍,隻是內容變為守田菊子熬不過酷刑,已經坦白高田曾接受他的授意,準備連夜司機暗殺古賀,而土肥原正在進一步詢問,高田是不是也參與了駁船爆炸的陰謀。


  高田和守田菊子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才劄幌女子間諜學校的時候,他就是守田菊子的教官,即便是用假嗓子,他也一下子就聽出來對方是守田菊子,不過他沒揭穿。在高田看來,守田菊子這時求助於自己,一定是已經迫不得已了,不管她是為什麽,讓自己去暗殺的人是誰,自己都應該幫她這個忙。於是,他拿起電話,讓武田信玄去執行這個任務。


  作為憲兵隊的隊長,在武漢除了古賀以外,就算高田的職位最高了,而他知道執行這個暗殺任務,武田信玄是唯一合適的人選,而年輕有為的他,也一定不會放過巴結自己的機會,因此,雖然不是自己直接的部下,高田還是給他下達了這個命令。當然,令他沒想到的是,在接到他的電話之前,武田信玄已經接到了左近允尚下達的同樣命令,當然就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一口應承下來。


  在土肥原的辦公室裏,左近允尚察覺到的一切,他當然也察覺到了,麵對土肥原時,他當然知道武田信玄是完全靠不住的,所以,和左近允尚同樣的想法,他也準備選擇自盡。


  就在這時,他床頭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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