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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14、短兵相接(3)

  青木靜子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好在被上官雄誤解了,因此,她就將錯就錯,顯得有點疲憊地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唉,我們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


  上官雄望著她:“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感歎?”


  “事實如此,你一直為自己的身份所困擾,我卻被帝國的將軍們所糾纏;你的生命由不得自己做主,而我的身體也由不得我做主。”青木靜子靠在沙發背上,把頭側向上官雄:“在那些中國人眼裏,我們都是不可一世的大日本帝國的皇軍、太君,在普通皇軍士兵的眼裏,我們也是人人畏懼的特高課,可有誰知道,其實我們都是帝國將軍們的玩物,不是精神上的玩物,就是肉體上的玩物,想想也真的很可悲。”


  青木靜子從來就沒在上官雄麵前抱怨過這些事情,此時此刻的突然改變,讓上官雄感到了一絲疑惑,在他看來,青木靜子即使真的有這些牢騷,也應該是在古賀主政時期發出,現在土肥原到了武漢,她不喜反憂,難道她接受了土肥原的什麽特別指令,又下了一個更深的套讓自己往裏鑽?


  上官雄笑了笑:“過去你可是天天盼望著回到恩師的身邊,現在恩師來了,你怎麽反倒情緒低落了起來?”


  青木靜子伸手撫在上官雄的大腿上:“他的到來,對於我來說,既不是雪中送炭,也不是錦上添花。在我受到鬆本伊代的排擠、古賀的威逼和守田菊子的淩辱時,他沒有給過我任何幫助,而現在,當我幾乎控製住了武漢的局勢後,他不僅出現了,還帶來了那個日薄西山的井上日昭。唉,本來我以為自己已經成了女皇,現在才發現自己再次淪為了小妾,你讓我怎麽興奮得起來?還有,在他眼裏守田菊子一直是他最得意和最傑出的學生,他的到來,又給了守田菊子東山再起的機會。”


  上官雄點頭道:“是呀,手掌手背都是肉,也難為了你的恩師土肥原將軍了。”


  青木靜子把臉靠在上官雄的肩膀上:“我倒沒什麽,在與守田菊子的爭鬥中,他不幫我也不至於害我,倒是你卻凶多吉少了。”


  上官雄伸出手臂挽住她的肩頭:“我也沒什麽好擔心的,雖然我得罪了他的學生,現在卻把他的另一個學生摟在了懷裏,愛屋及烏嘛,他應該也不會把我怎麽樣。”


  “說什麽呢?”青木靜子抬眼望著他:“我們現在一致指證是她炸沉了駁船,如果真是她幹的,土肥原將軍脫得了幹係嗎?為了不至於讓自己受到牽連,成為帝國軍界和情報界的笑柄,他一定會替守田菊子找一個替罪羊的。”


  上官雄眉頭一皺:“這麽說,他選中了我?”


  青木靜子無奈地笑了一聲:“哼,這武漢城中,還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嗎?如果橋本鐵男還活著,他倒是比你更合適,可惜他死了。對了,守田菊子真是你打傷的?”


  上官雄點了點頭:“她從天而降,一口咬定那駁船是我炸的,而且警備司令部遭到襲擊時,她糾纏著不讓我出門,所以,我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出手的。”


  “那我到你那裏去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實話實說?”


  “你本來就是個醋壇子,再加上是司令部遇襲後你才趕到我那裏,我怕一時說不清楚引起你的誤會。”

  “哼,就憑你這張鐵嘴銅牙,還有什麽事是你說不清楚的?我看你本來就準備金屋藏嬌!”


  “有你這麽嬌滴滴的美人陪著,我還藏什麽嬌呀?再說了,她都快老掉呀了,要藏也不至於藏她呀。”


  “今天你看到她了?”


  “嗯。”


  “也許她很快就會醒過來。”


  上官雄望了她一眼,他在考慮青木靜子的可靠性,通過短暫的觀察,他覺得至少在對付守田菊子這個問題上,她應該是靠得住的。


  “也許,我們可以想辦法讓她永遠也醒不過來。”


  青木靜子此刻完全被土肥原折服了,上官雄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笑著站起身來,分開兩腿跨坐在上官雄的身上,嬌滴滴地問道:“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呀?”


  當她無法判斷出上官雄的真實身份時,往往會被兒女情長所困擾,而一旦她意識到上官雄是自己的敵人時,她立即就有種餓狼發現了獵物的興奮感,天性中的好鬥和暴戾,讓她決定立即使出渾身的解數,一定要上官雄體無完膚地輸得一幹二淨。


  從劄幌妓女間諜學校出來的女特工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在對付敵人的時候,她們從來就不會吝嗇自己的肉體,因為她們知道,自己的肉體就是最誘人的餌,再大、再狡猾的魚,也會忍不住要咬鉤的。


  對於青木靜子來說,上官雄無疑是條又大又狡猾的魚,而且是隱藏在深海之中的,她當然要竭盡所能,最終把這條大魚拖出海麵。


  上官雄是魚不假,而且也準備咬鉤,但卻不是垂涎她肉體的餌,而是希望借助她的力量,幫助自己繼續潛泳在深海之中。


  手段一樣,目的卻背道而馳的兩個人,究竟鹿死誰手呢?


  上官雄麵頰微紅,胸部起伏的幅度明顯大了起來,他雙手環抱著青木靜子水蛇般的腰身,有些氣喘地說道:“其實,我很想說不是為了你,但卻說不出口。”


  青木靜子把嘴湊了過去,深深地吻了他一下,然後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偽君子,隻不過不知道過去是,還是現在是。”


  上官雄緊緊地把她摟緊貼著自己的胸口,在她耳邊說道:“我也知道,在你虛假的麵孔背後,有一顆真實的心,隻不過不知道是過去的你真實,還是現在的你真實。”


  “解開我的衣服不就知道了嗎?”青木靜子貼著上官雄的耳根,不停地用自己酥柔的胸脯摩擦著他的胸膛。


  “那倒不一定,”上官雄鬆開雙手,把她的身體略微往後推了一下,以便兩人麵對麵地注視著:“女人的身體和內心往往是截然相反的,當我看清你的心的時候,也許會模糊你的肉體,而當我看清你肉體的時候,恐怕你的心就會變得模糊起來了。”


  “我看天下的男人就算你最壞也最貪婪了,別人隻要我的肉體,你倒好,連我的心都不放過。”


  “誰要你救過我的命呢?如果當年不是你硬要我上船,也許,我現在還躺在水裏。”

  青木靜子伸手撫摸著他臉上那道道傷痕,輕聲歎道:“唉,知道嗎?過去在敵後幹特工的時候,我事事順利,就從那次救你上船到武漢後,我是處處碰壁。真不知道究竟是我把你拉上了岸的緣故,還是被你拖下了水。”


  “你剛才不是說過嗎,我們本來就是一對苦命的鴛鴦。”


  “即使真的是對苦命的鴛鴦,我們也應該尋找到翻身的計劃奮力一搏。”青木靜子眉毛一挑:“對了,想出怎麽對付守田菊子的辦法了嗎?”


  “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在她體內下過毒餌?”


  “是呀。”


  “那麽,我們現在隻要把毒引讓她吸進體內不就可以了嗎?而且你說過,那是種慢性毒藥,要等兩三天後才會發作的,而屆時,我們會有充足的時間讓他們找到我們不在現場的證據。”


  “怎麽放呀?”青木靜子歎道:“我連樓都沒上過,而你去過,想必那裏戒備森嚴吧?本來,作為土肥原將軍的學生,我倒是可以自由進出那棟大樓,但卻沒有任何借口接近守田菊子,土肥原將軍知道我和她之間的過節,他是不會讓我接近守田菊子的。”


  上官雄想想她說的也是實情:“她的房間確實戒備森嚴,而且我想自己看到的還隻是一部分,土肥原將軍暗地裏肯定還布置了其他的人和機關,因為他知道守田菊子對於他加開A解決計劃失敗的重要性。我想,我們隻能從用藥方麵下手。她的房間裏有個護士,我想可能是陸軍醫院的,你看我們能不能在陸軍醫院那邊想辦法,把毒引加到她的輸液瓶裏去?”


  青木靜子眼睛一亮:“這是個好主意,可問題是那個護士要是不換班,而是專職在裏麵護理的怎麽辦?”


  “那我就隻有冒險闖入了。”


  青木靜子靜靜地看著他,突然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能不冒這個險嗎?其實她不一定醒的過來,但你這一次如果失敗,那就必死無疑了。”


  “她肯定能醒過來的,雖然她傷的很重,但卻不至於致命,我號過她的脈象,最多後天就會醒過來的,我們的行動最遲也要在明天晚上實施,否則就來不及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青木靜子從他腿上站起身來,在客廳裏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停下身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看這樣,今天晚上我就帶著藥引進去,伺機進入她的房間,如果沒有成功,你明天晚上再強行闖入。”


  上官雄站起身來:“這樣不好吧,我不能讓你一個女人去冒險。”


  “你可別把我當成一般的女人了,從我走進劄幌女子間諜學校的那一刻起,我的一生就注定要不斷地冒險了。”


  “看土肥原將軍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擬的,你想在眼皮底下瞞過他,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


  青木靜子笑了笑,然後走進臥室,從保險櫃裏拿出三個藥品,裏麵裝的都是粉末狀的藥物,她拿起其中的一瓶說道:“這是正宗的美國貨,上次在憲兵隊的地牢裏,你曾享受過一次,這次我隻好忍辱負重地讓土肥原將軍享用了,當他象一堆爛泥似地癱在床上的時候,我就有了機會。”

  上官雄體驗過這種藥物的厲害,別說是食用,即使是通過女人身體上的香水味散發出來,都足以讓人無法自製。


  放下春藥後,她又拿起了一瓶:“這就是毒引,我帶上一點,你也拿一點去。”


  說完,她找出一張紙,倒了一點出來,然後包好遞給上官雄,上官雄接過藥後,伸手扶著她的肩膀:“一切以安全為主,實在沒有機會就不要勉強。”


  青木靜子朝他深情地點了點頭:“我會的,為了你,我也會保護好自己的。”


  上官雄走過去緊緊把她抱在懷裏:“那我先走了。”


  “嗯,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當上官雄離開之後,青木靜子怒目而視著大門,雙眉倒立,咬牙切齒地罵道:“混蛋,居然耍了老娘兩年多,不管你是上官雄還是宮本隆義,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你!”


  想到潛伏在武漢的最危險的敵人就要被揪出水麵,青木靜子心裏忍不住一種莫名的亢奮,她拿起話筒,撥通了武田信玄的電話:“喂,是武田君嗎?”


  話筒裏傳來武田信玄既感到意外,又有點恐懼的聲音:“是……是我,聯……聯絡官,您有什麽指教?”


  “去,別他媽的假正經,”青木靜子用手撫了撫自己的頭發:“老娘今天心情不錯,打算讓你過來享受一下。”


  “這……武田不敢。”


  “你是不敢還是不願?”青木靜子厲聲說道:“別不識抬舉,快過來,我隻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等會我還要去見土肥原將軍。”


  “是,我立即過去。”


  放下電話後,青木靜子長長地舒了口氣,在她看來,現在的武漢城中,也隻有武田信玄最英俊瀟灑,也最為可靠,在見土肥原之前,她想用他“墊墊底”,雖然她對土肥原的智慧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對他趴在自己身上的姿態卻有說不出的惡心,所以,她想讓武田信玄幫助自己麻木一下,以避免讓土肥原感覺出自己的厭惡。而更重要的是,在任土肥原擺布之前,她可以從武田信玄那裏找到自己的尊嚴。


  武田信玄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原以為自己幫青木靜子除掉了植田光二後,可以借此要挾住她,讓她成為自己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性奴,卻沒想到反而被她給挾持住了。好在她本來就是個天生尤物,不管誰挾持了誰,隻要能夠得到快樂,他也就樂在其中了。


  放下電話後,武田信玄靠在沙發上晃了幾下。


  其實,他接到青木靜子電話的時候,是故意表現得那麽誇張的,因為他清楚青木靜子是個強悍的女人,她更喜歡奴役而不是被奴役,所以,武田信玄隻是極力地投其所好罷了。


  他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上官雄的照片,看了一會,然後不屑地說道:“哼,就憑你這張醜臉也想跟我爭寵?”


  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上官雄的照片,然後又用燃燒的照片點燃了嘴上的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後,然後起身走到牆邊,從衣架上取下武裝帶係好,再戴上一副雪白的手套,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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