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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01、身世之謎

  萩原瑞江並不知道鬆本伊代已經聽到了剛才她與萩原洋造的對話,看到她緩了過來,不禁埋怨道:“你呀——,唉,也怪我多嘴,是不是下午在田裏說的話讓你誤會了?我看你不像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學生跳湖的,一定是心裏藏著掖著了什麽,在跟你萩原叔叔賭氣。”


  “沒什麽,不怪萩原叔叔。”鬆本伊代言不由衷地笑道:“也許,這個學校的規矩就是這樣,而我卻以為憑著萩原叔叔對我的好感,可以幫那個學生說句話,畢竟她已經通過了考試,如果在這個時候用那樣的方式處決她,會給其他學生帶來負麵影響。而萩原叔叔的義正詞嚴卻讓我感到當時下不了台,所以……”


  “唉,他就是這樣一板一眼的,就知道講原則、認死理,否則,這麽多年,他也不至於……算了,不說了。我已經燒好了一桶水,等你體溫恢複一點後再泡個澡,現在去泡會把皮膚泡傷的。”


  “對了,瑞江阿姨,您嫁給萩原叔叔多少年了?”鬆本伊代試探著問道,她想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種什麽關係,萩原洋造究竟是在與她結婚前,與自己的母親發生關係的,還是在與她結婚之後,她究竟知不知道這事。


  “你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是覺得好奇,萩原叔叔娶了你這麽一位漂亮的夫人,怎麽我從來沒聽父母說過?”


  萩原瑞江沒有回答,當她眼裏閃過的一絲憂鬱卻沒逃出鬆本伊代的眼睛。看得出,她似乎有某種難言之隱,而那令她難以啟齒的,會不會就是她早就知道萩原洋造與自己母親的私情呢?


  萩原瑞江看到鬆本伊代臉上逐漸恢複了紅暈,立即說道:“來,我扶你到裏麵去泡一下。”


  鬆本伊代被她攙扶著蹲進了浴桶裏麵,同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瑞江阿姨,你們從來就沒打算要個孩子嗎?”


  萩原瑞江在桶邊一邊用木瓢舀著水往她身上淋,一邊說道:“下午的時候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下午問的,是你萩原叔叔的秘密,而現在問的,卻是我的秘密。”


  鬆本伊代笑道:“您的容貌如此美麗,想必您的秘密也一定十分美麗。”


  萩原瑞江搖頭道:“人們總喜歡把自己美麗的一麵呈現給大家,而收起來的卻是秘密,所以,沒有一個人的秘密是美麗的,否則,也就不是所謂的秘密了。”


  “剛才您救我的那個瞬間,我發現您身手敏捷,如果我沒猜錯的,就是三、四個男人也不會是您對手的。說實話,您的身世真的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如果你真的對我感興趣,那就留在日本不要到中國去了,等有機會的時候,我慢慢地說給你聽,怎麽樣?”


  鬆本伊代知道,她是擔心自己在中國戰場上有生命危險,所以想把自己永遠留在這裏。


  “我倒是想,可我畢竟是軍人,沒有命令是不能離開部隊的,何況,岡村司令剛剛把我調到華北……”


  “岡村司令那裏倒是沒什麽,隻是你父親……”萩原瑞江認真地看著她:“你真的不能確定你父親的生死嗎?”


  鬆本伊代想起了回春坊那天晚上的大火,從那以後,鬆本也夫和青木幸子就突然失蹤了,她一直斷定那是上官雄所為,因為他擔心認出了他的青木幸子會出賣自己,所以,他要殺人滅口,而一直暗藏在回春坊裏的自己的父親,一定是被他一起除掉的。


  不過,她很了解上官雄的性格,如果是他幹的,他一定會承認的,尤其是在他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但他卻矢口否認,這又不禁讓鬆本伊代猶豫起來。在她看來,青木幸子是不可能有能力置自己父親於死地的。


  所以,她不敢確定自己的父親真的死了。

  “瑞江阿姨,聽您的口氣,好像我回國唯一的障礙竟然是我父親似的,為什麽?”


  萩原瑞江一愣,轉而笑道:“當然,你是他的寶貝女兒,他如果還在中國,當然希望你能夠留在他身邊,我們也就不好說什麽。假如他真的不幸出了什麽意外,你萩原叔叔就有理由把你留在國內了。”


  理是這個理,不過鬆本伊代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那麽,這裏麵到底還隱藏著什麽秘密呢?


  鬆本伊代突然問道:“您見過我母親嗎?”


  “鬆本夫人我當然見過。”


  “您說,在認識你之前,萩原叔叔會不會喜歡上我母親?”


  萩原瑞江怔怔地望著她半天,突然意識到肯定是自己下午說的話,讓她產生了誤解,過了一會兒,萩原瑞江歎了一口氣:“唉,我和許多人犯了同樣一個錯誤,那就是把你還當成了一個孩子,卻忘記了你已經是特高課的高級特工。一些事情因為怕引起誤會才不告訴你,誰知道你的誤會卻越來越深。我隻能說,鬆本夫人是個十分賢淑和善良的女人,她不僅和你萩原叔叔沒有任何肮髒的關係,而且也沒聽說她和其他的男人有過什麽關係。”


  鬆本伊代這下倒是真糊塗了。


  從萩原洋造夫婦的對話中,她已經聽出萩原洋造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可他又與自己的母親沒有任何關係,除非萩原瑞江說的是假話,否則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


  鬆本伊代一直以為,自己這一生中最大的煩惱,就是與上官雄糾結不清的情感,沒想到原本清清白白的身世,又開始讓自己糾結起來,就更別說再去想守田菊子現在的生死,上官雄此時此刻的安慰,以及自己唯一的孩子被麻生茜抱走後是福是禍了。


  這一冷一熱的刺激,讓她有點疲憊不堪,她幹脆閉上眼睛,一屁股坐到了桶底,讓熱氣騰騰的水沒過頭頂。片刻之後,她又突然從桶中站了起來,伸手拿起搭在桶邊的幹毛巾擦著身子,說道:“瑞江阿姨,我想睡了。”


  萩原瑞江點了點頭:“你萩原叔叔晚上不回來,你就和我睡一起吧。”


  整個晚上,鬆本伊代在萩原瑞江的身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剛剛明明瞌睡來了,沒想到真的躺在榻榻米上的時候,她又怎麽也無法入睡,腦海裏前所未有過地不停地象幻燈片似地走著四個男性的形象:上官雄、萩原洋造、自己的兒子和鬆本也夫。


  她奇怪地發現,原本在自己心目中一直占主導地位的父親,突然顯得那麽地不重要了,而且別人所說的母愛天性的本能,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濃烈,倒是上官雄和萩原洋造占據了她全部的腦海。


  她突然發現,上官雄和萩原洋造這兩個男人,一個決定著自己的未來,一個收藏著自己的過去。過去和未來,不就是自己的整個人生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有點昏昏欲睡了。


  萩原瑞江則一直側身躺著,鬆本伊代也不知道她睡著了沒有,她也管不了許多,迷迷糊糊中,她仿佛聽到了自己打起了鼻鼾。


  萩原瑞江知道她是累著了,聽到她突然打起鼾來,翻身過來看了她一眼,並且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後才起身拉熄了電燈。


  不過,她並沒有就此回到被窩裏,而是在黑暗中默默地坐著。


  突然,她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這多少有點讓她感到意外,因為一般來說,萩原洋造晚上是不回來的,但今天晚上怎麽……


  她起身走到外屋,輕輕地拉開門栓,剛剛準備從窗戶爬進去的萩原洋造,看到門突然開了,於是從窗下返回到門口:“怎麽,你還沒睡?”


  “您不是也沒睡嗎?”

  “我是想來看看她。”


  “她很疲憊,而且心事重重的,睡的很沉。”


  萩原洋造點了點頭,然後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裏屋,看著他背影的萩原瑞江禁不住搖了搖頭,在她的記憶中,萩原洋造似乎從來就不會這麽輕手輕腳地走路,父親就是父親,麵對自己的女兒時,萩原瑞江突然發現他真的老了,很像是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那忍者的狡詐和校長的暴戾,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的,有的隻是對還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世的女兒的無限關愛。


  等他進去了一會後,萩原瑞江才走了進去,因為聽到鬆本伊代還在打鼾,估計不是一般的動靜能夠吵醒她的,於是伸手拉亮了電燈,卻發現坐在鬆本伊代枕頭邊的萩原洋造,正在那裏默默地流著眼淚。


  這是她與萩原洋造相識二十年來,第一次看到他落淚。


  她“啪”地一聲隨即拉熄了電燈,然後又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咯咯咯——”


  雄雞居然叫了頭遍,萩原瑞江看了看牆上的鍾,已經是淩晨四點了,萩原洋造十一點多回來,整整在鬆本伊代身邊靜坐了五個多小時。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時,萩原洋造從裏麵出來,與她對視了一眼後,又一聲不吭地朝外麵走去。


  “老師,”沒有人的時候,萩原瑞江總是這麽稱呼他:“我想好了,這次我跟她一塊到中國去。”


  萩原洋造一怔,萩原瑞江如果能夠跟在鬆本伊代的身邊,這當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可當他慢慢回過身來看著萩原瑞江的時候,卻又說道:“算了,不要太勉強。何況,我已經安排好了。”


  “不勉強,”萩原瑞江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這麽多年來,一直是老師的庇佑,我才得以苟且偷生下來,如果不是我,想必老師也早就成了一個家,是我拖累了老師。”


  “瑞江,別說了。”


  “老師的大恩無以回報,我想就讓我跟在伊代的身邊,即使是做牛做馬也無怨無悔,就算是對老師二十年來對我嗬護的回報吧。”


  “可……”


  “沒事,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矢村也好,宮本隆義也罷,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我知道應該怎麽處理的。”


  萩原洋造走到她麵前:“你真的決定了嗎?”


  “是的。”


  “那我在這裏替伊代和她的母親謝謝你了!”


  “老師,千萬別這麽說。”


  萩原洋造想了想,又欲言又止。


  “老師,有什麽事您盡管交代。”


  “這次回中國,有岡村的關照,還有北原真由的如影相隨,對於伊代的安全我倒不是十分擔心,唯一讓我寢食不安的,就是鬆本也夫的生死,如果這次你到中國,能夠確認他的生死就好了。”


  萩原瑞江說道:“老師放心,如果他死了,我會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您的。如果他沒死,隻要能夠找到他,我也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的。”


  “瑞江……”


  “老師,您放心,這是我心甘情願為您做的。”


  萩原洋造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裏,良久,他突然放開她,並且朝她深深地一鞠躬:“拜托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屋子。


  答應萩原洋造後,萩原瑞江突然覺得自己原本異常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畢竟,她受了萩原洋造長達二十年的恩澤,一旦發現自己有機會給他以回報,她的心裏當然輕鬆多了。


  她回到房間,看到鬆本伊代已經停止了鼾聲,但睡的依舊很香,她笑了笑,然後又在鬆本伊代的身邊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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