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象環生 78、爾虞我詐
眼見都不一定為實，何況未見？
這個道理，青木靜子自然懂得，但她覺得，古賀絕不是以這個道理推斷出，鬆本伊代的孩子不是上官雄的。或者，鬆本伊代根本就沒有生過孩子。
他一定有準確的消息來源。
這一點，青木靜子倒是猜對了，古賀的消息，來源於岡村寧次。
昨天從海軍特務部出來後，他就給岡村寧次打了電話，詢問了鬆本伊代和上官雄的情況，岡村寧次明確地告訴他，鬆本伊代沒有懷過任何人的孩子。
當然，這是個秘密。
在古賀之前，隻有鬆本伊代和岡村寧次兩個人知道，現在，他是知道這個秘密的第三個人。同時，他也向岡村寧次保證，決不讓第四個人從自己這裏知道這個秘密。
所以，他隻能給青木靜子以暗示和提示。
青木靜子頓時陷入了迷茫。這次，她想讓自己聰明些，但確實是有點傻了眼。
在過去，如果誰說鬆本伊代和一個中國人懷了孩子，打死她都不會相信的。但後來卻不一樣了，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對那個貌不起眼的上官雄情有獨鍾後，別說鬆本伊代和他有一個孩子，即使有十個她也不再懷疑。
她認為，上官雄能夠讓自己那麽出色的妹妹都神魂顛倒，那麽，征服鬆本伊代幾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直到現在，她才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之所以屢屢受挫於鬆本伊代，不是因為她的背景強大，而是自己實實在在地小看了她。
輕敵，永遠是兵家的大忌。
甚至，是兵家唯一的大忌。
“謝謝司令閣下的教誨，青木一定牢記於心。”
古賀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沒有感情的維係，鬆本伊代也不可能背叛大日本帝國，那麽，她為什麽不揭露江上一郎的真實身份，而繼續任他對我大日本皇軍構成巨大的威脅呢？”
“那她是不是為了對付我？”
古賀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為了對付你，她在來武漢的第一天就可以把他抓起來，然後把你們倆一塊送上西天，甚至不會給你任何辯解的機會。她雖然沒有這個權力，但她父親有，就更別說岡村司令官還對她另眼相看了。”
“或許是因為在我槍口下救過她，鬆本伊代不忍對他下手吧？”
“你說的是良心？”
“是的。”
“你在間諜學校學的第一節課的內容是什麽？”
青木靜子聞言，立即低頭不語。
因為她想起來了，當她踏進間諜學校的第一天，上的第一節課時，教官點名叫她站起來，問道：“你的良心呢？”
少不更事的青木靜子，用手捂住胸口：“在這裏。”
“混蛋！”粗暴的教官上來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喂了狗。從你進入學校的第一天開始，你的良心就喂了狗。懂嗎？”
“是！”
其實她並不懂，但怕再挨耳光，所以，她含著眼淚答應了。
“你的良心呢？”
“喂了狗。”
“大聲點！”
“喂了狗！”
古賀又朝她招了招手，青木靜子於是從桌子裏麵走到了外麵，走到了古賀的麵前。
“記住，她不揭穿江上一郎隻有兩個原因：一是想挖出他背後的組織。再有，就是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也許是想通過江上一郎排除異己，有針對性地剪除自己仕途上的障礙。你想，現在誰最有希望接替憲兵隊的職位？”
“當然是森田皋機關長。”
“那誰最有希望接替森田皋的職位呢？”
青木靜子不得不從心裏佩服古賀，生薑還是老的辣。同時，她也明白了，古賀之所以這麽快就表態幫助自己，絕不是簡單的投桃報李。
因為武漢是十一軍的天下，十一軍的司令官岡村寧次和鬆本也夫的關係路人皆知，現在再加上有個野心勃勃的鬆本伊代，古賀擔心自己將來被架空。
所以，選擇自己，或者更多象自己一樣對鬆本父女有隙的人成為心腹，是他製約鬆本父女和在武漢的立足之本。
想到這裏，她對自己與古賀結成的同盟就更有信心了。忍不住，她向古賀拋出了一個媚眼：“司令閣下，您徹底征服了我！”
“記住，”古賀一臉嚴肅地說道：“你的目光非常誘人，但我希望是晚上出現在我臥室的榻榻米上，在白天，其他任何一個地方，不管有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我都不希望再看到你剛才的那種目光！”
“是，司令閣下，青木牢記於心！”
“從現在起，你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江上一郎身上。他是死是活，什麽時候離開憲兵隊，就看你什麽時候，或者說能不能夠讓他拜倒在你的裙下。”
“這有點難。”青木靜子猶豫道：“能不能用其他形式，比如，給我機會再就他一次？”
“一個男人死心塌地地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賣命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個男人垂涎這個女人的肉體。否則，其他一切理由，都是謊言和欺騙！”
“是。”青木靜子再次試探道：“萬一他真的是影子殺手呢？”
“在武漢，隻要他不威脅到你我的生命，並且能夠為你我所用，你管他是誰幹什麽？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
青木靜子逐漸看清了古賀，眼前的這位性變態將軍，除了性之外，絕對是個陰險歹毒和老謀深算的家夥，他的手段，絕對不會遜色於土肥原、岡村寧次和鬆本也夫其中任何一個人。
在有幸地能夠被他視作心腹的同時，青木靜子也感到一絲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