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象環生 58、大禮

  敖靜進門的時候，忽然感到後悔了。


  因為她穿著旗袍，而且，那雙漂亮的高跟鞋跟實在是太高了。


  當然，這卻不是她感覺渾身有些顫抖的主要理由。


  她想，如果自己出門時換上了軍裝，那麽，腳底的皮靴至少能夠讓自己的下盤站得更穩。而且，雪白的大腿連著小腿的輕微顫動，也就不那麽引人注目了。


  她來之前，給左近允尚機關長打了個電話，揚言影子殺手案子今日可破，讓他作個準備，但卻沒想到，左近允尚準備得太周到了，反而讓敖靜心裏沒底。


  她準備在自己的辦公室，與江上一郎攤牌，卻沒想到被武田信玄領到了會議室。武田信玄之所以親自到門口迎接，是因為他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在活著的時候見識一下這個影子殺手。


  在敖靜的印象當中，特務部的會議室很大，因為通常沒幾個人在裏麵開會，但今天不一樣，當武田信玄殷勤地為她把會議室大門推開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壓力迎麵而來，讓她感到有點緊張。


  還是那張熟悉的長方形會議桌，坐在正中間麵對大門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一定是古賀司令！”敖靜在心裏歎道。


  雖然，她不認識古賀，但卻認識中將的領章，不是說後天才交接嗎，怎麽他今天就到了？而且，居然坐在了特務部的會議室裏。


  坐在左手邊靠最裏麵的，是即將卸任的警備司令部司令石木貞直少將，看到敖靜進來後，還沒等她敬禮，他就站起身來說道：“青木課長，沒想到在我臨行之前，你突然給我獻上了這麽一份大禮。這位就是新來的古賀司令，聽到今天你能夠解開影子殺手的謎底，他剛剛下飛機，就直接趕來了。”


  敖靜立即以一個日本軍人標準的姿勢，給他們一鞠躬：“古賀司令好，石木司令好！”


  古賀在日本將軍級的軍官裏，算得上是身材高大的了，他的身高居然達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米六一，不能不算是個奇跡。


  和其他日軍高級軍官不一樣的是，麵對部下，他總是保持著一種令人高不可測的微笑。


  “我相信，”這是古賀出現在武漢說的第一句話：“漂亮的女人，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因為本身的實力和重要性，通常，坐在左邊的應該是陸軍特務部的成員，但今天，靠著石木貞直坐在左邊的，卻是左近允尚、武田信玄，而森田皋、鬆本伊代和小林秀賴，也就是梅一平，都坐在了右邊。章市長、丁處長等偽政權的首腦並未出席。


  森田皋的臉上一直鐵青著。


  這倒不是因為鬆本伊代食言，沒有能夠在海軍特務部之前抓到影子殺手，問題是如果敖靜真的破了此案，那麽，左近允尚就很有可能成為憲兵隊長。


  那麽，武漢也就真的成了海軍特務部的天下。


  從接到電話到趕到海軍特務部，梅一平一直是滿臉疑惑的表情，倒是鬆本伊代無動於衷，仿佛置身事外，好像即將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敖靜又是一個深鞠躬：“青木靜子一定努力不讓兩位司令和機關長失望！”


  古賀突然轉向鬆本伊代，笑著問道：“從飛機場到這裏，石木司令一直向我介紹著你，聽說你曾放出豪言，如果不在海軍特務部之前抓到影子殺手就剖腹自盡？”


  鬆本伊代“啪”地站起身來，鞠躬道：“是的！”


  “真實巾幗不讓須眉呀！”古賀歎道：“武漢有你們兩位美女，實乃是皇軍大幸。我看剖腹就不必了，海軍除掉了影子殺手，你們陸軍就可以專心致誌地保護和監督執行‘A解決計劃’。”


  森田皋的臉上稍微好看了一點，因為古賀的話，不僅讓鬆本伊代可以下台，也不至於讓陸軍特務部顏麵盡失。


  “對不起，古賀司令，”沒想到鬆本伊代絲毫不領情：“在下堅持認為，我一定能夠在海軍特務部之前，抓到影子殺手！”


  古賀的微笑凝固了。


  考慮到她是鬆本也夫的女兒，又是岡村寧次親自點名調來的，他想給她一個體麵的下台機會，沒想到鬆本伊代居然不領情。


  森田皋的臉開始抽搐起來，因為古賀和石木貞直在場，他不敢側過臉去責備她。而左近允尚卻不失時機地對敖靜說道：“青木課長，你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