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子殺手 18、人若倒黴的時候

  喝涼水都塞牙。


  這不，徐鐵剛剛端起桌子上的涼水，還沒喝，就開始倒黴了。


  孫建章和呂強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表情嚴肅地看著他。


  “怎麽啦，孫書記，呂隊長，你們那麽看著我幹什麽？”


  “兩條路，你自己選擇。” 孫建章發話了。


  “不是，孫書記，你沒事吧，什麽兩條路呀？我是徐鐵呀！”


  呂強瞪了他一眼：“不是徐鐵，我現在就崩了你！”


  玩笑沒這麽開法的。


  徐鐵知道問題很嚴重，但卻不知道為什麽。


  他放下茶缸，坐在板凳上：“你們……你們這是怎麽了？”


  “站起來！”


  孫建章低聲喝道，徐鐵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


  “要麽送你到支隊去當戰士，要麽無限期關你禁閉，直到有下次任務的時候，而且看你的現實表現。”


  他本來不願幹地下工作的，覺得在隊伍上過癮。


  但，被組織上發配回去，他，丟不起那人。


  盡管支隊沒去過，也沒人認識他。


  “我還是選擇關禁閉……”他把頭一強：“可是……為什麽呀？”


  “第一，超過接頭時間你不走，竟然延時一刻鍾，嚴重違反地下工作條例。”


  呂強插到：“連起碼的常識都不懂。”


  “第二，在沒有任何緊急情況出現的情況下，發出緊急信號，把自己的同誌暴露給了曾玲。”


  呂強又插到：“無視同誌們的安危。”


  “第三，違反組織的事先約定，竟然在曾玲走後才出來，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呂強再次插到：“讓你先出來是考慮到你的安全。”


  “第四，任務完成後竟然不直接回來，還私自跑到理發店去了。”


  徐鐵瞪了呂強一眼。


  “瞪什麽瞪？瞪我也要說，如果你是內奸，就有可能利用這個時間向敵人傳遞情報。”


  “第五，竟然公然違抗組織命令，把小胡子剃掉了。”


  徐鐵不敢對孫建章表現出似乎不敬，但對呂強就不一樣了，兩人年紀相仿，又在雲山遊擊大隊並肩作戰過，所以……


  “呂強，你還有什麽說的？”


  “當然有，”呂強站起身來：“你以為讓你留胡子是為了好看呀？那是組織特意安排的，以後執行什麽任務，裝個日本人也方便，現在看看你，哪裏還象個日本人？”


  “廢話，我留小胡子就象日本人？”

  “誰說不像？”


  “曾玲她……”


  一著急，他說漏了嘴。


  孫建章一聽，兩眼一瞪，還沒開口，徐鐵忙到：“孫書記，我知道我犯的第六條錯誤，沒聽組織而聽了軍統狗特務的。”


  “哼，這要不是國共合作時期，你小子夠死十回的了！”


  徐鐵覺得呂強今天有點不正常。


  他這不是落井下石嗎？


  徐鐵兩臉漲得通紅地瞪著他，卻看到他直朝自己使眼色。


  徐鐵火了：“你使眼色老子也要罵你，你太不是東西了！”


  “嗯——”孫建章把頭一偏，瞪著呂強：“你在跟我唱戲是不是？還使眼色，哼，一塊關禁閉！”


  他們倆被另一個同誌帶到了隔壁的房間。


  呂強往床上一趟：“說你一根筋吧，你不服，現在好了，連一個替你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我呸！有你這麽替人說話的嗎？”


  “你知道個屁！”呂強從床上坐起來：“小陳、小樊回來把情況反映後，孫書記的臉當時就拉長了……”


  “他的臉本來就挺長的。”


  “氣得那是滿臉通紅……”


  “肯定又喝酒了，隻有二兩的量，偏要喝半斤。”


  “他……哎，你小子沒完了，不是在說你的事是吧？”


  “你說，我聽著，不插嘴了。”徐鐵在床邊坐下。


  “真是的。”呂強把手一揮：“……哎，我說哪兒了？”


  “你說孫書記隻有二兩的量，偏要喝半斤。”


  “對，我……哎，不對呀，這是你說的？”


  “那我就記不得了。”


  “哦，孫書記當時就火了，大聲說道：‘等這小子回來，我非斃了他不可！’我一想呀，咱們畢竟是老戰友了，可不能眼巴巴地看著你死不是？所以，當孫書記批評你的時候，我就假裝幫腔，贏得他好感後，等他最後決定處理你的時候，我再給拐個彎，不就沒事了？”


  “你拉到吧，本來孫書記沒事，等你火上那麽一澆油，他越說越火。你替我拐彎？哼，說不定孫書記還真的拉我出去斃了！”


  在隔壁貼著牆板聽他們交談的孫建章，忍不住差點笑出聲來。


  其實，他非常喜歡這對年輕人。


  隻是，他們的經驗太欠缺，曆練太少。


  他想借此機會好好摔打摔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