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涿郡不太平
這段時間，王浮生已經將當日在悟道崖損失的修為修補七成。
除去日常修行以及處理門派事物外，他所有時間都用在了研究連城劍訣上。
連城劍訣十八式他已經領悟了十二式。
讓王浮生感到奇怪的是，除了第一式楓橋夜泊之外，剩下的十一式施展起來總覺得不太對勁。
這些招式強則強矣，但似乎少了點什麽。
王浮生苦思良久之後終於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些劍招像是沒有……魂。
對，就是魂。
劍招沒有靈魂。
換句話說，除了楓橋夜泊，王浮生還沒有真正抓住連城劍訣的精髓所在。
自從接觸到“以詩入道”這種全新的功法體係後，王浮生就開始有意識的朝這個方向發掘研究。
當初他以一首《楓橋夜泊》悟道，那時的感悟曆曆在目。
王浮生判斷，他之所以能將第一式完全領悟透徹，應該就與這首足以流芳千古的名篇有關。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王浮生的吟誦聲抑揚頓挫，眼中滿是陶醉。
好詩！
每次施展這第一式劍招時，他都能深刻體悟到作詩之人的心境。
“洛師，這是連城劍訣第一式的劍訣，對嗎？”
“算是吧。”
洛易也不知道連城劍訣是不是真有劍訣，但劍法確實是通過詩歌演化而成。
王浮生的眼神明顯變的熾熱起來。
既然是劍訣，那麽後麵幾式絕對也有相應的詩文。
激動！
詩文，是王浮生僅次於劍道的第二追求。
而今他正走在將二者合一的大道上，這如何讓他不激動萬分。
“噌！”
王浮生長劍出鞘斜指向地，靈氣裹挾劍身，淩厲的劍氣瞬間將身前的一片草地清空。
與此同時，洛易的聲音也隨著王浮生的動作響起。
“第二式，重陵昭經。”
“草昧英雄起，謳歌曆數歸。”
“風塵三尺劍，社稷一戎衣。”
“翼亮貞文德，丕承戢武威。”
“聖圖天廣大，宗祀日光輝。”
“陵寢盤空曲，熊羆守翠微。”
“再窺鬆柏路，還見五雲飛。”
詩文一出，有形無神的劍法瞬間被灌注了靈魂。
洛易甚至感覺到，王浮生的劍意中，似乎隱隱透露了一股皇氣。
皇氣？
不過想到這首詩的主題是謳歌李世明的功績，洛易也就釋然了。
洛易隻能感慨，王師兄確實有點東西。
他隨口提的一句以詩入道，沒想到真給王師兄摸到了門檻。
“第三式，聖果寺”
“路自中峰上，盤回出薜蘿。”
“.……”
王浮生每施展出一式，洛易便以詩文作配。
當十二式劍法全部演示完畢，王浮生整個人氣勢陡然攀升到了極致。
那是一種升華。
洛易甚至都能清晰的感應到這種升華。
“洛師！”
王浮生激動無比。
他知道，自己的以詩入道之法終於在這一刻正式登堂入室。
洛易高深莫測的微微笑。
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王浮生的提升和他雖然有關係，但是關係絕對不大。
王浮生能體悟所謂的以詩入道之法，純粹是他自己的天賦使然，自己最多隻是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提示和催化。
“洛師，這些詩文，或者說這套劍法，究竟是何人所作？”王浮生在激動的同時，也難免驚歎。
能寫出如此驚世之作，同時又能創出如此劍道的，究竟是何等大才。
“我也不知。”洛易搖頭。
他總不能告訴王浮生這是中華千年文化的積累傳承吧。
聽到洛易如此回答，王浮生略有些失望。
不過很快他便收斂了情緒。
“對了，這次弟子約您除了需要請教一些劍道上的問題，還有件事要告訴洛師。”
“什麽事？”
“這次前往白虹宗，除了交流賽之外，師尊還另外交代了我一個任務。”
王浮生繼續道：“原本師尊讓我暗中完成，不可告知諸位參賽同門以免引起恐慌。但弟子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洛師比較妥當。”
這下洛易倒是好奇了。
什麽任務這麽神秘，還會引起大家恐慌？
不過看王浮生表情，似乎並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王師兄，掌門為何覺得會引起恐慌？”
王浮生道：“涿郡那邊傳來消息，最近幾日涿郡周邊地區陸續有散修被人伏殺。涿郡官府人手不足，希望我們這些宗門弟子協助調查一番。”
“散修被人伏殺？是邪修士還是惡鬼界的人？”洛易問道。
“不知。”王浮生不甚在意的道，“不過洛師不用擔心，這些死亡的散修都在融氣境以下，作惡之人實力應該不高。無論是什麽人，如果我們遇到，順手解決了便是。”
洛易點點頭。
掌門讓王師兄秘密行事可以理解。
他們這些參賽的弟子幾乎都是第一次下山，若是提前知曉，可能還真會引起恐慌。
幸虧沒答應讓孟瑤同行，洛易可不想讓她涉險。
“對了王師兄，涿郡這邊是不是經常發生這類事？”洛易好奇道。
王浮生笑了笑，道：“沒有。涿郡在整個東勝州來說，隻是一個邊遠小郡。這裏修行資源相對匱乏，很少有散修專門來此，大多也隻是路過。”
言下之意便是，鮮有散修來此，實力弱點的宗門弟子也不會下山。
那麽邪修或者惡鬼界的人不太可能將目光鎖定在涿郡。
“更何況，涿郡還有我紫宵宗以及其他幾個兄弟宗門在，邪修也不敢造次。”
洛易哦了一聲。
“不過防範之心還是要有的。之所以告訴洛師這些，也是希望您不要掉以輕心。”
“因為你比較散漫，我怕你不能及時感應到危機。”王浮生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洛易自然不知道王浮生所想。
他隻是好奇一點，官方的修士是個什麽水平。
東勝州魁首，州府掌權者沈萬千，是一名禦靈境修士。
涿郡雖然偏遠，想來郡守實力大概也就是通神境的樣子。
“通神境，堪堪和王師兄同階，看來官方實力應該不如宗派界。”
不過洛易也隻是大致猜測。
畢竟東勝州隻是一個州，涿郡更是州中小郡。
東勝州之上，還有大黎國，大黎國外還有大大小小七八個國家。
這些國家組成了整個人間界。
更別提人間界之外還有個傳說中的惡鬼界，甚至是傳聞中的天人界。
收斂了一番情緒後，洛易便和王浮生告辭離開。
天色漸漸暗下。
涿郡北郊十餘裏外的小鎮上，正是萬家燈火之時。
小鎮西麵一處有些破舊的小屋內卻是一片黑暗。
這時，屋內傳來一道輕微的女聲。
“已經查探清楚，紫宵宗的人會在三日後出發，鐵山鎮會是他們的落腳點。”
“好！那就按計劃辦事。”
一名男子的輕笑聲響起，“月，你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半晌沉默。
“我妹妹的事。”
“你放心，既然是合作。隻要你出力，我們自然會出力。有線索，我們會派人第一時間通知你。”
“記住你說過的話。如果你們僅僅隻是想利用我，你們一定會後悔。”
對話戛然而止。
幾分鍾過後，屋內又響起了輕微的說話聲。
“呸！一個破落的王族後裔，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可別這麽說，她這一脈對我們來說，還是有點用處的。”
“那如果找到她妹妹的話.……？”
“嗬嗬，你覺得呢？”
“是屬下失言。”
……
小屋重歸靜謐，像是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