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莫白芸輕輕皺了皺眉頭。
她還是雙腿盤坐在原地打坐，一副對外界事物兩耳不聞的樣子，仿佛是全身心投入在修習之中，其實卻並沒有做到真正的不為所動。
她能清楚聽見慕容白雪的聲音。
包括她的，從此以後勢不兩立。
其實這分明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在聽到慕容白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莫白芸的心緒還是被幹擾了。
“莫白芸，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在玄仙宗的一切……”
“還有，那一次，我們在玄之巔的一個山洞經過，從那開始你就變了。”
“莫白芸，其實那一我就覺得很好奇，一個人的眼神怎麽會突然之間改變。雖然你多數時候好像還是平素一樣，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可我還是總能從細微之處感覺到你的不同。”
“我甚至常常會懷疑，你會不會真的不再是從前的莫白芸。”
慕容白雪的話音落下，莫白芸的心緒徹底亂了。
原來，她早就有所察覺嗎？
莫白芸以為慕容白雪並沒有任何發現呢！
雖然慕容白雪偶爾也會露出懷疑的目光，可是他們相處那麽久了，慕容白雪再後來從未過這些事情，原來她隻是心照不宣罷了？
“莫白芸，實話。你是不是……早就不是最初的那個莫白芸。”
這一直都是慕容白雪心中的疑惑。她現在出這些，本意是幹擾莫白芸，其實也是為了問一問心裏的這個問題。
“莫白芸，你能和我實話嗎？你……到底是誰。”
類似的問題其實她早就曾經問過了。
這個疑問，她並沒有徹底消除，直到今時今日，她更加覺得可疑，在這個情況下，她才會問出這個問題。
莫白芸自然沒有回答慕容白雪的問題。
慕容白雪繼續問道：“你在聽對嗎？我知道你在聽著。”
還在繼續修習的莫白芸，看上去如此全心投入，額頭上卻已經布滿了汗漬。
“轟隆”一聲，慕容白雪舉著映雪劍再次衝擊。
劍氣和結界相互撞擊，不斷發出聲音。
這一聲聲也都跌入了莫白芸的耳中。
慕容白雪看著結界外邊依舊巋然不動的莫白芸，“莫白芸，你莫非是心中有愧？”
外邊依舊沒有分毫動靜。
“如果你其實不是莫白芸，那麽你到底是誰呢？”慕容白雪衝著外邊繼續喊道。
莫白芸的手指輕輕顫抖著。
她不想要繼續被慕容白雪幹擾了。
明明那些事情對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麽，何必為這些話分心呢？
可是話雖然如此，莫白芸的心緒已經收到了影響。
“你不敢告訴她，你根本不是莫白芸對嗎？”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慕容白雪如果知道你不是莫白芸，她會怎麽樣？”
“閉嘴……”
身體裏那個原本的莫白芸，竟然又再一次出現了。
“為什麽你還沒有死呢？”
分明無數次嚐試徹底消滅對方，為什麽對方好似被自己一次次殺死之後，又重新出現了呢？
慕容白雪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著。
“其實，你真的改變了太多。無論一個人遭遇什麽，她也不會從一個心地善良的人變成充滿黑暗。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我時常會在你身上感覺到從前感覺不到的東西。”
“慕容白雪……我才是莫白芸！”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身體裏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擋自己。
“該死，你為什麽要出現。”
“那是因為，你在害怕。你害怕慕容白雪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一直用我的身體生存，她是因為我才對你那麽好。而你……你害怕慕容白雪知道你其實不是我！”
“閉嘴！”
莫白芸額頭上的汗漬不斷流出，她快要沒有辦法繼續修習了。腦子裏一片混亂，而慕容白雪的聲音還在傳來。
“從那個山洞那開始……”
慕容白雪皺著眉頭。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我早就應該發現……可是因為對莫白芸的信任，我從沒有懷疑過。”
忽然間，慕容白雪下意識地雙手顫抖。
“如果，你根本不是莫白芸呢？隻是占據了身體，卻換了另一個靈魂……”
慕容白雪做了這個猜測。
“奪舍……”
這個詞語從慕容白雪口中出的時候，莫白芸也猛地睜開了雙眼。
修習被打斷了。
莫白芸的眼睛瞬間和慕容白雪的眼睛對上了。
慕容白雪看著睜開眼睛莫白芸，“……我中了嗎？”
如果不是自己中了，莫白芸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呢？
慕容白雪看著莫白芸，滿臉不可置信，“你……真的是，奪舍？”
所有的話其實都隻是一時的猜測。
慕容白雪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話，但是莫白芸的表情卻可能隨時告訴她她的猜測可能其實就是對的！
有時候最荒謬的事情，其實就是人們都不敢相信的爭相！
慕容白雪瞪大雙眼，“你……如果真的不是莫白芸，那你到底是誰？”
忽然間，結界打破了。
包圍慕容白雪的結界一消失，莫白芸便走了過來。
在莫白芸靠近的瞬間，慕容白雪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卻。
卻是來不及了。
一雙手已經死死地掐住了慕容白雪的脖子。
“你做什麽？”那雙手用了幾乎全部的力氣，而和慕容白雪對上的那雙眼睛了，也寫滿了殺意。
莫白芸想要殺死自己嗎？
“放手！”慕容白雪驚呆了，許久才想起要還手。
可是莫白芸卻先一步鬆手了。
似乎是無法對慕容白雪下手。
“你、為什麽這麽做？”
“為什麽？”
莫白芸輕笑著。
慕容白雪發現，此時此刻的莫白芸渾身都遍布殺意和戾氣，“你到底是怎麽了？”
“何必問我到底怎麽了，你不是很清楚嗎。”莫白芸輕笑著，“你剛才不是已經了嗎。”
慕容白雪又一次愣住了。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慕容白雪，你發現的太晚了。你應該一開始就發現才對，不是嗎？可是，你太愚蠢了，所以，直到今你才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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