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輕輕睜開眼睛。
許久之後她的手指輕輕顫抖了一下，“好。”
長劍劃破際，一陣寒光閃現的瞬間，鮮紅的血液再次迸發出來，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弧度……
陸寒秋真正失去了意識。
徹徹底底……
對他而言，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閉上眼睛之前，看見的是慕容白雪沒有太多表情的臉。
他想著，自己對於慕容白雪的感情，好像也就此結束了，隻是一切也都沒有意義了。
結束了……
這幾乎並沒有花費什麽時間。
耳邊在沒有一點聲音。
親眼看著陸寒秋從自己身前倒下的時候，慕容白雪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快樂。
但是……
所有的一切，似乎就這樣結束了。
至少，她和柳依依還有陸寒秋的恩怨，就此結束了。隻是柳依依和陸寒秋就這樣死了，等待慕容白雪的又會是什麽？
離開雲影幻境之後，等待她的會是什麽？
她也無力去想太多。
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不是嗎？
今日的結局其實早已經注定。兩方隻有一方會活下去，那麽，那一定是她！
在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身體好像就已經本能地先一步做出行動。
呼……
她輕輕歎了口氣。
陸寒秋的屍體就躺在她腳邊。
已經成為了一具冰冰冷冷的屍體。
在鮮血要濺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慕容白雪下意識往後退卻了一大步。
然後，像是剛剛做了一場夢一樣……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顫抖著，一種不出來的感覺。
慕容白雪並非是第一次殺人了，可是這一次，在意識完全清楚的時候這樣動手……似乎還是第一次。
在一切真正結束的時候。
之前的殺意，好像都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腦海中，重霄的聲音也漸漸不再清楚。
身體忽然間一沉。
她差點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看著陸寒秋和柳依依的屍體，慕容白雪忽然間覺得胃裏一陣難受。
不多久，她點燃了一把火，將所有的一切都燒的一幹二淨。
在烏雲籠罩的結界中，這一團火焰熊熊燃燒著，慕容白雪想起了下山之後和子書炎待過的那個山村，曾經那個村子裏還剩下的活人，最後被妖魔所傷，最終都已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魔物，被慕容白雪一把火徹底燒死了。
那時便算她第一次殺人吧？
記不清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才一年時間罷了，卻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
現實和虛幻，生與死……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太渺了。
慕容白雪輕輕歎了口氣。
等到陸寒秋和柳依依的屍體，被燒的幹幹淨淨，地上的血痕也都瞧不見，慕容白雪便又撲滅了這一場火。
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一樣，她感覺到了莫名的疲憊。
“噗通”一聲，慕容白雪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被熊熊大火燃燒過的陸地，一片狼藉的陸地，隻剩下了灰燼。
早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模樣。
不遠處好像有湖水的聲音，卻是聽不太清楚。
她體內那股強大的力量，早就在一點點消退。隨著重霄的聲音在腦海中消失的時候開始……
所有的一切都在漸漸恢複平常。
原本設下的結界也同樣在一點點消失不見……
好像終於有陽光要照落進來。
可是雲影幻境的空隻有紫色和紅色雲霞，當慕容白雪抬起頭，她再次意識到自己現在還置身於雲影幻境。隻是這本來皆是虛妄的雲影幻境裏，卻發生了太多真實且不可磨滅的事情……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的回憶閃現，她隻覺得異常的疲憊。當身體裏先前那一股好似無窮無盡的巨大力量真正地消退，身體好像被抽空一樣，慕容白雪徹底地倒在了地上。
身體是如此的無力。
即便如此，慕容白雪依舊睜著雙眼，目光警惕地看著四周。
越是這個時候，內心越是緊張和害怕。
如果慕容飛飛在現在出現，她大概輕而易舉就能殺死自己吧？
隻是現在的慕容白雪幾乎已經沒有力氣。
但是危險顯然還在繼續。
所以她不敢閉上雙眼，害怕自己隨時會變成他人的獵物。
當對手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會心軟，可是當她被逼入絕境的時候，對手也會心軟嗎？
這也是為什麽，她早已經下決定一定要殺死柳依依和陸寒秋，因為她不願意周而複始的被人追殺。
許久許久，她終於聽見了一陣腳步聲音響起。
從很遠地地方一點點靠近自己。
慕容白雪沒有立刻做出反應。
直到那人越發靠近，幾乎已經走到了慕容白雪麵前。
“慕容飛飛……”
她正在推測來人是誰，這時候那人已經先一步發出聲音。
“白雪？”
發出聲音的人就在身邊，還未看清麵容，慕容白雪已經下意識地顫了顫。
那樣熟悉的聲音。
慕容白雪一下愣住了，隻是聽見那聲音，眼淚就莫名地流了出來。
是……子書炎。
“你怎麽樣？”子書炎很顯然並不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麽，“發生了什麽。”
一雙手將慕容白雪拉入了自己的懷抱中。
慕容白雪反手抱住了子書炎，一瞬間熱淚盈眶。
“沒事了。”子書炎溫柔地道。
“我……”她隻覺得喉嚨一陣哽咽，原本有許多話要，卻又忽然間什麽都不出來，不知道自己應該一些什麽，好像也真的實在沒有什麽可。
“什麽也別了。”剛剛回到這裏的子書炎，雖然什麽也不清楚，但是還是第一時間照顧了慕容白雪的情緒。
隻是看著腳下的土地，子書炎也很清楚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
他不願意去想太多，隻知道要守護好現在在自己懷中的人。
“有我在這裏。”
他的聲音如此溫柔，讓慕容白雪感覺安心了不少。
“我什麽事情也沒有……”慕容白雪的話音適才落下，咽喉裏卻忽然火燒一樣刺痛，一口鮮血一下從身體上竄。
子書炎用力抱著慕容白雪，臉上寫滿焦急：“怎麽樣？”
“我沒事……”
然而話還沒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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