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終究還是忐忑的進入大殿,於是乎有了現在這樣一幕畫麵。
她獨自一人站在高台之下,雙目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化作了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也不動地站著。甚至連頭也不曾抬起一下,就這樣和台上的人一直僵持著。
明明知道台上的人不過是幻象,慕容白雪還是感覺到了莫名的慌張。
好像平靜的湖水還是被人打破了平靜,激起的漣漪許久許久都不能平複下來。
隻是遠遠低看著那個身影,有些東西卻早已經成為習慣。
她總是自詡自己並不害怕重淵,事實其實不是這樣的。
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重淵的強大,所以她更加不願意屈服於重淵的強大,隻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卻又早已經被重淵所折服。
大概還是因為重淵是真正強大的人。
強大到慕容白雪漸漸變得不敢去抵抗重淵的力量,好像漸漸變得麻木,如同被馴服的野獸,不再張牙舞爪地去對抗,甚至也不再假裝迎合,而是打心底開始臣服於某種力量。
她如同重淵座下的教徒一樣。
僅僅隻是看見那張和重淵相似的麵容,也會忍不住發出感歎。
更何況……
眼前的人的確很像重淵。
不是因為自己在驚鴻一瞥中看見了那張臉,而是自己走到大殿門口時便感覺到的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好像也唯獨重淵會給人這種感覺。
讓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在張牙舞爪的下一秒變得如同忠犬一樣溫順……
恐懼卻又莫名的安心。
因為是已經被馴服的家犬,害怕著強大的主人,卻又早已經習慣於對他的依賴。這種感覺早已經鍾入慕容白雪的內心深處。
所以此時此刻的慕容白雪看上去如此心驚膽戰。
這大概是因為慕容白雪對於重淵的懼怕早已經深入骨髓。所以即便隻是看見那個和重淵一模一樣的背影,她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不敢繼續往前一步。
心跳莫名的變得急促。
緊張,惶恐,不安,化成了一種更加狂躁的東西。
甚至有了疑惑,會不會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其實就是重淵。
這種現實和幻境部分的感覺,對於慕容白雪而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難道慕容白雪又要再一次迷失在這裏?
慕容白雪恭順地低著頭,偶爾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往台上看去。
太真實了。
所有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仿佛自己在雲影幻境經曆的一切才是真的。
她陷入了沉思,腦海中不斷回蕩著從仙門離開的那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情,有時候她會意識錯亂,差點要在這裏發飆。
胸口那股不出來的疼痛感再一次噴湧而出,如同某種可怕的間歇性病症,讓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聽見熾熱的心跳,砰砰砰,劇烈地跳動,好似下一刻就要從胸腔內跳出。
但整個大殿內都過於安靜。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這裏如同常年被塵封一樣,卻尋找不到一點灰塵,不會是重淵的地方,整個大殿內都有一種超脫凡塵的感覺,而此時此刻站在高台之上的身影更是如此。
那如同皚皚白雪的身影。
一身潔白的長袍,不沾染一丁點雜誌。慕容白雪低著頭隻能看見重淵的腳尖,卻也能感覺到重淵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好像自己怎麽也觸及不到一樣。
更多的額依舊是惶恐不安,隻要和重淵像是這樣相處,慕容白雪就會莫名的不知所措。
尤其是現在這樣,隻有兩個人的時候。
重淵看上去比慕容白雪更有耐心,始終不曾發出一點聲音,好像是在等待著慕容白雪先發出聲音。
似乎這個男人素來如此。
慕容白雪卻也不敢動一動,隻是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在記憶中,她以為擅自開口而被重淵懲罰的次數就有好幾次了。
隻是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兩人都不開口,在這樣僵硬的局麵下,總會有一方受不了先開口話。而一般來,受不了的那一方總是慕容白雪這邊。
僵持下去就會浪費更多的時間,但是事實上,最難受的是和重淵的相處就會讓人陷入一種莫名的頭疼。
這一次似乎也是一樣。
在麵對著重淵的時候,她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莫名的頭疼,好像時間都變得慢了,度日如年一般,讓人覺得倍感煎熬。
最終。
“重淵長老,請問……找我來是為什麽事情。”
慕容白雪還是最先開口。
隻是開口之後等來的又是沉默,重淵連一句話也沒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倒也是重淵一貫的風格。
慕容白雪總覺得分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放到重淵這裏也會變得格外的麻煩,不知道要繞多少個圈子,也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但這也給了慕容白雪某種錯覺,似乎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就是重淵。
這世上怎麽會有第二個重淵呢?
“抬頭。”
重淵冷冷地開了口。
仿佛突然間被人刺了一下,慕容白雪隻覺得身體猛地一激,下意識地按照重淵的那樣抬起頭來。
四目光相對的瞬間,慕容白雪下意識想要再低下頭去。
不過那也僅僅隻是下意識地一個行為罷了。
她終究還是抬起頭,讓自己和重淵正麵對上。這時候她再一次聽見了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即便眼前的重淵並非真正的重淵……
不得不,太像了。
“長老。”
慕容白雪的話音才落下卻被重淵打斷,“你不該稱呼我為長老。”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卻摻雜著極其強大的壓迫感。
慕容白雪站在原地,卻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她又低下頭去了,不是不敢去麵對眼前的人,隻是莫名的分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下一刻,她親眼目的那高台之上的人正朝著自己一步步走近。
腳步聲漸近,慕容白雪一瞬間神經緊繃。
她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在重淵越發靠近自己的時候,她又下意識地往後退卻。
像是看見了野獸一樣,慌張的逃竄起來。
筆下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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