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她的神情變得更加淩冽嚴峻，“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是真的重霄，還是重淵……或者隻是我自己的幻境。你是誰都好……你是誰我都不在意。”她冰冷的語氣，分明是早已經將自己置身事外。
眼前的男人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你是誰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慕容白雪不卑不亢地看著眼前的人，“重淵，是救過我一命的人，也是和我締結主仆契約的人，因為我虧欠他一命，所以我隻能成為他的婢女。除此以外，我和他再無其他，而重霄……他對我而言更是一個陌生人。”
終於，慕容白雪的嘴角掛起一絲譏笑，“重淵不會像是你這樣……我很確定你不是重淵。即便此時此刻我能清楚看見你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可是終究不一樣……”
眼前的人怎麽可能是重淵。
重淵應該是上的銀河，誰都觸及不到，他是強者，也是生的修真者，不食人間煙火，更不會世俗的感情所牽絆，不會像是她眼前這個人這樣喋喋不休糾纏不止……
“但是你到底是誰，我並不在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沒有關係。
忽然間，男人的手緊緊地捉住了她，她甚至能感覺到那手心的冰涼。
“白雪，你隻是不願意相信你自己所看見的。”男人的雙瞳倒映著慕容白雪沒有表情的好看麵容，“現在的你，比從前更加足以和我匹配。應該除卻現在的你，沒有人能夠和我重霄匹配。我們已經錯過了太久，還要繼續錯下去嗎？”到這裏的時候，男人的眼中明顯帶著幾分驚喜。
“現在的我？”慕容白雪並不覺得自己比原本的慕容白雪更加優秀，“那麽以前的我呢。”
男人明顯愣住了。
“你你是重霄？好，我就稱呼你為重霄好了。”慕容白雪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人，“重霄，你好好看看你麵前的人，你真的覺得我是你所認識的慕容白雪嗎。”在她念起“重霄”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態度和對待陌生人無恙。
“重霄這個名字就那麽讓你覺得陌生嗎？”男人發出了一聲苦笑，“我總會想起從前的一切，我知道……你隻是還在恨我，或者該，你隻是害怕再一次從我這裏受到傷害。”
“隻是傷害而已嗎？灰飛煙滅，在你口中竟然如此輕描淡寫。魔主果然是魔主……慕容白雪的命在你這樣的人眼中，當然是不值一提的。”慕容白雪的話中滿是對重霄的嘲諷，她想著即便眼前的人隻是自己的幻境，那個人出的那一番話，也讓她為昔日的那個慕容白雪感覺不平。
“白雪，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重霄皺了皺眉頭。
“你不是那個意思嗎？重霄……我姑且稱呼你為重霄。我就此從我眼前消失吧。”
倘若這一切隻是她的幻境，是否意味著她還對重霄抱有什麽執念？
那麽，那一定來自於原主，而不是現在的她。
“你的反應越是激烈，那就越是明你對我的在意。”
“那隻是你在自作多情。”慕容白雪冷冷笑了起來，“我已經過了，我根本不是你所知道的那個慕容白雪。”
可是那個人卻伸出手緊緊地捉住慕容白雪，一瞬間充滿怒意，“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你。”
“你放開我吧，放過我吧。”慕容白雪的語氣平靜下來，“你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嗎？昔日的那個慕容白雪早已經死去了。站在你麵前的，早已經不是那個愛你如命的慕容白雪了。”
到這裏慕容白雪卻發出一聲自嘲：“我同情那個慕容白雪，同是又覺得她實在可笑。也或許我沒有資格笑話她，她隻是太愛你了，所以能為你付出一切，為你做一切喪盡良的壞事，成為你手中的長劍，成為你的武器，成為你殺人的利器，甚至被你一劍刺中，幾乎要灰飛煙滅，卻也還在執迷不悟。”慕容白雪能感覺到，她的這具身體裏，殘存了太多昔日的慕容白雪對重霄的怨念和執念。
就如同重霄的，她恨他也愛他。
其實慕容白雪和重霄之間，也的確存在一些誤會。
隻是那一切都和慕容白雪沒有關係。
“無論如何，那個慕容白雪已經不在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重霄……從我的腦海中徹徹底底的消失吧。”慕容白雪輕輕滴閉上了雙眼，她冥想著，這裏竟然是她自己的意識，那麽她一定能操控這裏的一切，就像是用紫金鈴去迷惑其他人的意識一樣，要操控自己的意識，應該更加簡單才對。
可是這一次她想錯了，無論慕容白雪怎麽做，眼前的人都沒有消失不見。
那個自詡是重霄的人還站在她的麵前，他凝視著她，此時此刻，他的眸底寫滿複雜。
“從前的你，絕不會出這些話。”男人發出了一聲感歎。
“我過了，因為我不是你知道的那個慕容白雪。”慕容白雪冷靜地回答了重霄的話。
其實她也曾經恨過重霄這個人，可是百轉千回，現在的她，對於重霄以及徹底如同陌生人一樣。
“你不可能……一點也不在意我。”男人的聲音如同哀歎。
“我的確還有一點在乎你。”慕容白雪笑著，目光在一瞬間卻變得銳利，“我命中的劫難即將出現，我一直都在想，那可能就是你。重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你。如果你是真的重霄，請你也就此放下這段感情……從此距離我遠遠的。”
“如果我拒絕呢。”
“無論如何，我不希望在看見你。我和你本就是不是一路人。至於慕容白雪從前虧欠你的，在你的劍刺入她的身體裏的那個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還清了。早已經不存在誰對誰錯……重要的是，這不是我想要糾結的話題。”
男人卻發出一聲譏笑，“我不信你真能放下從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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