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冰涼的指尖輕輕摸到一個人偶的臉上。
那張漂亮的臉觸不到一點溫度。
就像是真正的額死人。但是對於本就沒有靈魂的人而言其實又算什麽呢?
她看著自己,發現現在的自己如同站在亂葬崗上,這些本就沒有靈魂的人形木偶終於變成了真正的木偶,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這些沒有靈魂的木偶,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個廢品。再漂亮的麵容也都沒有意義了,連人偶也不算的殘缺品罷了,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
剛才的戰況顯然極其激烈。
可是身處於其中,慕容白雪的目光卻滿是茫然。
“……發生什麽了?”
這都是她做的嗎?可她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一點記憶也沒有……
如果她用力地去回想這段記憶,反而會感覺到頭疼。
走火入魔了嗎?不然怎麽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也記不住呢……
這種狀況是很少見的,不管怎麽樣既然是自己親手做的事情,在那個時候分明意識也是一樣清醒的,為什麽現在卻什麽都不記得呢?
她顫抖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這是為什麽?
是她將這些“人”統統大卸八塊的嗎?可是……
因為這些人偶也根本不會反抗,所以這個戰鬥的過程完全可以算是自己在單方麵的施虐和殺戮吧……
很明顯,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入魔了。
但是困擾她的其實並不是這些被她弄的七零八碎的人偶們。
“嗬……”
她坐在柔軟的大床上,想著自己腳下的這些木偶還有沒有可能再機械地站起身來。但是看樣子……不會了……
那個人的得意之作,大概都已經死在了她的手上吧。
這些沒有表情的怪物,都睜著眼看著自己。一張張美麗的麵容早已經充滿詭異,她像是親手殺死了一個又一個活人。
她輕輕屏住呼吸,始終不敢相信這一切。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她就是僅僅憑借這雙手將所有的這些人打倒的。像是一個憤怒的野獸,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意識中隻有憤怒和殺戮。
但是……
有什麽關係嗎。這些又不是真正的活人,隻不過是一些本就沒有靈魂的怪物罷了。披著貌美的皮囊,卻隻是為了完成那個人交代的任務而來。
突然,她哈哈地大笑起來。
“我不知道你在紅雲到底是什麽地位什麽身份,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慕容白雪慢慢地環顧四周,“我甚至也不清楚你不是在看著我。”
“但是我要……我討厭那些沒有靈魂的人偶。”
“你要裝腔作勢到什麽時候呢?”
她根本不願意繼續和那個人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了。
“反正我也不可能從你手掌心逃出去不是嗎?!”更何況慕容白雪的耐心早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出來吧!”
“我想要和你談談!”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沒有一絲表情的臉是多麽的好看,尤其是配著那雙目光滿是隱忍的雙眸。
如果真的有人在黑暗中觀看這一切,對方也許反而會為她的隱忍而暗暗興奮。
慕容白雪卻不知道自己雖然刻意地將所有情緒壓下,可是眼底還是露出了端倪。
她想著,那個人,那個戴著麵具的人。他手下的這些怪物都被她弄死了,他現在會是什麽表情?
多少會有點不高興吧?
隻是想到那個人可能會露出不高興的樣子,慕容白雪就已經很激動了。
“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不是你的佳作嗎?”
“你在背後看著吧?你現在是什麽心情呢?”
“別再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要麽就你自己現身吧!”
慕容白雪做出這一切不過是想賭一把,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將那個人逼出來。
“我要的是麵對麵和你見麵。”
“有本事你給我出來!”
可是她等不到。
雖然那個人不可能在這時候做出回應,慕容白雪獨自走在一一個個屍首旁時,她覺得自己這些時間被囚禁所受到的心理上的屈辱感,如今終於漸漸得到洗刷。
“最好那個人現在就怒不可遏地過來盤問自己才好。
至於那些本就沒有靈魂的人偶。
“死了才好呢。”
她發出冷冷的譏笑,低頭俯瞰著那一具又一具殘缺的屍首。
這些都隻是應該扔進廢品站的破爛罷了。
也許她們生前曾經是活人。那就更加足夠證明那個人的殘暴。
而慕容白雪卻已經不再害怕了。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將我的帶到紅雲。”
“事實上那我好像看見了你的臉。隻不過……”
“我實在不相信會是那樣。”
“可以的話我卻希望自己的想法能有所驗證。”
那個人是誰其實也許也沒有那麽重要。
但是那個人如果真的是赫連雲決呢?
“你為什麽不敢和我麵對麵呢?”這個念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有七八分那麽肯定了。
因為他就是赫連雲決!
如果那個人會因為這些人而生氣,最終跑過來斥責她一番。那太好了,她終於就能結束現在的這一切。
也可以有機會看一看那個人到底長著什麽樣的臉。
那麽那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她本該繼續思考這個問題,思緒卻一下跳脫了,心想著無論發生什麽都好,反正她才不需要子書炎的幫忙……
她想起了子書炎溫柔的臉,同時也想到了他變得扭曲的樣子。
想起他躺在地上,身上還滿是雨水,漆黑的長發被打濕成濕漉漉的,露出的手指白皙的如同羊脂,又冰冷的讓人害怕,他將自己卷縮成一團,消瘦的身軀顫抖著,目光充滿絕望和悲哀,卻又拚命想要對著自己露出討好的樣子……
一瞬間,那個初見時驚豔決絕的貌美少年,氣質如玉,清冷又溫潤的形象似乎早已經被毀滅的徹徹底底。
他幾乎是將自己的心都剖開給她看了。
讓她記得他溫潤清冷的模樣,也記得他溫柔如水時候的柔情,或者決絕可怕時的陰霾,固執神情的樣子,這都算了,卻偏偏還要給她看他將自己弄得低如塵埃的模樣,狼狽的裝束,扭曲的麵容……
為什麽呢?
為什麽偏偏又想起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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