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雪索性盤腿在這院子裏坐下了。
她雖然總是能夠察覺到隱隱的異動，可是四周卻是的的確確很安靜，看樣子今晚想要找到什麽線索同樣沒有那麽容易。
子書炎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但是慕容白雪能感覺到子書炎其實就在這四周。
她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到了自己的空間裏。
一片朦朧的水汽，被種在蓮花池的那朵雪蓮花依舊綻放著耀眼的光芒。
她隻身一人在岸邊坐下，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麵對滿池子的蓮花，她好似終於可以袒露心聲。
“我是否做的太過分了？”
“其實我不該那些話對不對？可是那樣的話該怎麽辦……”
“我看不透自己在想些什麽，我以為喜歡就是喜歡，可是該如何去辨別我到底喜歡不喜歡他呢？”
“還是……我心裏終究有什麽沒有放下的事情？”
她著著，卻是笑了起來。
“我總是忍不住將你當做可以同我吐露心聲的人，好像總是忘記你隻是一株雪蓮花罷了，縱然萬物有靈你能聽懂我的話，卻也終究沒有任何作用對不對？”
“縱然你能聽懂我的話，又有什麽用呢？你又不能為我做決定不是嗎……”
她看了看池水中自己的倒影，最終卻氣惱地將滿池子的水都攪合的七零八亂。
“我終究不知道什麽才算喜歡。”她對著池水中的自己冷冷嘲笑起來，“更何況……我能喜歡他嗎？若是當初沒有拿回紫金鈴，是不是後邊的一切也都不存在？我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我都不清楚……”
她無所謂地笑了笑，突然間看見那株雪蓮花動了動。她便下意識伸手要去捉那雪蓮花去，伸出手來，指尖即將觸碰到那株雪蓮花的時候，她卻忽然愣住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莫名匯聚到了指尖，這一頃刻間，她隻覺得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那股巨大的力量和她相衝，她卻根本無力抵擋。
再猛地睜開眼睛，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自己仍舊身處於這庭院之中，抬起頭，便是觸不可及的空，先前發生的事情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怎麽會這樣……”她皺了皺眉，發現自己甚至很難記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記得快要觸碰到那雪蓮花的時候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卻又什麽零碎的記憶正一點點拚湊起來。
她也不曾受到什麽傷害，隻是實在莫名其妙的很。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已經在頃刻間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是低頭瞧見了那人的一雙腳尖。卻整個人愣住了，猛地抬起頭看著子書炎：
“你做什麽？”
子書炎沒有話，慕容白雪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站了起來。
“你沒事吧。”子書炎突然開口詢問起來。
“我看上去像是有什麽事情的樣子？”慕容白雪麵無表情地回答道，跟著卻是目光一沉，“你在什麽地方一直觀察我？”
慕容白雪這番責備的話，無論誰聽來都會覺得不舒服的。
子書炎一句話沒有，卻被慕容白雪狠狠瞪了一眼。
“我們現在組隊隻是為了一起除妖，子書師兄，至於其他我的事情，那都和你沒有關係，知道嗎？”
她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任憑誰都能聽出來她是在刻意地疏遠。
完那番話之後，慕容白雪轉身打算進去屋子裏。
身後卻忽然傳來了子書炎的聲音。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突然決定下山。”
慕容白雪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看了子書炎一眼：“你什麽呢？”
“你下山是有目的的不是嗎。”子書炎冷聲道。
“我下山當然是有目的的。”慕容白雪莫名地慌亂起來，“下山是為了降妖除魔，也是為了曆練是自己，還能有什麽？”
“你下山難道不是為了找一個答案嗎。”子書炎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就好像他已經看透了慕容白雪在心中想什麽。
“答案？什麽答案呢？仙門弟子下山都隻有一個目的，也都隻求一個答案。至於其他的什麽，我都不知道。子書師兄，你不將心思放在修習上，也不將心思放在除妖降魔上，卻在想些什麽？”
“我在想什麽你不是很清楚嗎。”子書炎緩緩朝著慕容白雪走了過去。
他的每一步腳下都如同帶著風一樣。
“我隻是在想每一個凡人都會想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的目光時而溫柔時而卻又帶著怒意。
“我能坦誠麵對你，慕容白雪，你為何卻不能坦陳地麵對我呢。其實你已經動心了不是嗎？你下山來就是為了找我，你難道不是很清楚這一點嗎？”子書炎笑了起來，“為什麽你卻始終不願意承認呢？”
“閉嘴！我下山是為了什麽這個和你一點關係沒有。子書師兄……不要將你的歪理套在我身上，我過了我的心裏隻有怎麽修習，再沒有其他東西。”慕容白雪冷冷看著子書炎，“而你……你到現在都冥頑不靈，你就不怕嗎？”
“我能麵對自己的真心，我能坦誠麵對自己的心魔，我又有什麽好怕。可你呢，你一直都在逃避！”
子書炎幾步走上前來。
慕容白雪吃了一驚，再然後，忽然間她的一雙手都被緊緊捉住了，素來溫潤又倨傲淡然的子書炎，卻如同壓抑已久的猛獸，終於顯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麵目，他在這一瞬間仿佛是恨不得將慕容白雪吞噬殆盡一樣。
慕容白雪隻覺得一陣旋地轉，再睜開眼，她倒在地上，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一瞬間，她能看見的一切都被奪走了，她隻能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人。
子書炎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她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也沒有，而子書炎的目光如同凶狠的野獸一樣注視著她。
他重重喘著氣，他看著慕容白雪他笑著，他哭著，他：“我等了太久，等了數百年，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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