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撒謊
慕容白看著掌中之物，聲道：“難道真的一朵雪蓮花？”
重淵冷聲道：“那便是了。”
慕容白雪頓時呆住了，費了那麽大力氣，結果白折騰了？難怪她第一眼就覺得那玩意不想什麽靈芝。慕容白雪低下頭去，手中的雪蓮花上布滿冰霜，用手指輕輕拂去那些冰晶，慕容白雪懊惱地問道：“那這雪蓮花被我摘了……我要受到什麽懲處？這雪蓮花和那靈芝相比，究竟哪個更不容易尋見？”
“這雪蓮一文不值。”重淵冷冷道。
“一文不值？”慕容白雪的目光輕輕顫了顫，同樣生長在炫耀峭壁，同樣生長在玄之巔，這怎麽就一文不值？慕容白雪緩緩抬起頭，心翼翼看著重淵：“尊上……所以你不罰我？”
“誰我不罰你？”
卻聽著重淵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來。
慕容白雪隱隱有些害怕，可一雙眼卻是波瀾不驚地看著重淵：“那麽還請尊上處罰吧……”
慕容白雪如此著，輕輕跪下身去。
重淵卻沒有話，涼薄的目光在慕容白雪身上輕輕掃了一眼，他發現，慕容白雪的身上漸漸多了一些狡猾之處，可不知道為什麽，越是如此，他卻越是不高興。
最終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一句話也未曾留下，慕容白雪隻看著重淵踏著潔白的長靴漸漸走遠。
“尊上！尊上……你去哪……”慕容白雪趕忙站起身來，想跟上重淵的步伐，可不知道為何，腳下灌了鉛一樣，又在原地跪下了。
她心想著，若是自己繼續在這跪著，重淵會不會回頭看自己一眼呢？
慕容白雪就看著重淵一步又一步走遠，一邊在心裏數著數，一邊想著自己數到多少的時候重淵才會回頭，或者停下腳步呢？
於是她就數著：
“一……”
“二……”
“三……”
數了大概有十步的時候，慕容白雪忽然覺得重淵大概不會回頭，也不會看自己一眼。
這時，重淵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慕容白雪心中一陣歡喜，卻未曾等到重淵開口一個字，她忍不住問重淵：“尊上，您是為了我而來嗎？”
她心中如此期盼著，又想著，這怎麽可能？重淵這樣高傲冷漠之人，怎麽會將她放在眼中，怎麽會特意為她來這玄之巔？她從玄山下，用盡氣力，一日隻睡幾個時辰，這樣日夜兼程才有機會站在玄之巔，重淵大概隻需要揮一揮衣袖，輕易便可飛到這換了尋常人也許根本無法登頂的懸崖，她其實實在不該期待什麽，卻又想著，也許重淵真的會為自己而來呢？
“不是。”
重淵涼沉的一句話，仿佛擊碎了慕容白雪內心所有卑微的臆想，她想想也是，重淵乃是玄仙宗十三位長老之一，怎麽會為她這個區區婢女……
“快點跟上。”
重淵的話已經完，完便又繼續朝前走去，慕容白雪一驚，趕忙跟了上去，跑的飛快，來到了重淵身後。
重淵一身白衣如雪，慕容白雪的黑衣在蒼茫皚皚的地間格外打眼，她不禁想著，是否因這緣故，所以重淵才會恰好見到她？終究是無稽的臆想罷了。
一白一黑兩個身影，就這樣穿梭在浩瀚雪山之中，重淵白的仿佛與無垠白雪連為一體，而慕容白雪的黑衣，仿佛是整個雪山之上唯一的一抹汙濁。
慕容白雪一步步跟著重淵，在路上終於想明白重淵為何出現在這，大概是因那一場“異變”。
她不禁想著，也許自己正是親眼撞見那場異變的唯二之人，是不是應該將那些事情告訴重淵呢？可是，依照重淵的神通廣大，哪裏用的上她啊。
卻忽然聽見重淵開口問道：“你要玄山上的靈芝仙草究竟為何。”
重淵不輕不重的語氣間，竟是帶著質問的意味。
其實重淵問的話，慕容白雪哪敢欺瞞。可要回答清楚，該從何起？子書炎，還是那慕容家的人？
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臉頰，隔著白銀麵具，觸碰到的隻是一層涼薄。她不禁想，重淵那樣厲害的人，為什麽都看出她中的蠱毒？
還是這蠱毒果然厲害，非尋常人能認出，唯獨識得這蠱毒的人才能認出來？如此來，子書炎倒真的是她命中的救星。
她想來想去，終於還是撒了謊：“……我求靈芝仙草，是因為我修為不夠，聽服下這靈芝仙草，能促進修為……靈芝仙草比起高階靈藥還管用，得到這樣的機會，我怎麽願意錯過。”
她語氣中的不甘心，倒是讓人難以不相信她的這番話。
重淵冷冷看了她一眼，慕容白雪也不知道重淵到底相信不相信自己這話，但重淵未曾再追問下去了。
“尊上……奴婢想問，若是肆意采摘那靈芝仙草，要受什麽處罰？”
“你也敢動那靈芝仙草的主意。靠這些靈丹靈藥終究隻是旁門左道，你連築基都未突破，吃什麽高階靈藥也是浪費。”
慕容白雪手上捏著那一株雪蓮花，可憐兮兮問道：“這雪蓮花……真的沒有什麽用嗎？一文不值？那……那我也扔了這玩意好了。”
重淵嗤之以鼻的冷冷一笑，似乎是在嘲笑慕容白雪，知道慕容白雪舍不得扔了那東西。
隻是慕容白雪的確是舍不得將那雪蓮花扔了的，想來好好收起便是，怎麽也是自己險些豁出命得來的，而且她始終覺得這雪蓮花絕非尋常之物，要知道有些東西在重淵眼中分文不值，可對她們這些人卻是不一樣的。
慕容白雪於是將那雪蓮花好好收起來，之後仍是跟緊重淵的步伐。她甚至不知道重淵究竟要去哪兒，如此跟了很長一段路，慕容白雪不禁想著，難道重淵是想陪著自己走下山？若要這麽走下去，又要花費不知道多久時間，慕容白雪心裏苦，可是她哪裏敢？
重淵也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她想吧，也許重淵這次又是在試探自己，不，她不能輸！她一定要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