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看不清的臉
莫白芸以為慕容白雪是對這事情全然不在乎。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慕容白雪，腦子裏裝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如同受了紫金鈴的蠱惑般，一個幻想出現在了慕容白雪的腦海中。
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繼而如同失明一樣，什麽看不見。
白雪下意識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劍。
忽然。
一個看不清麵容的男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那個男人薄唇微啟，冰冷而不帶感情的聲音落下。
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白雪。”
是她的名字！
慕容白雪隻覺得心髒猛地震了震，一種揪心的疼痛感，瘋狂地侵入五髒六腑。那種疼痛感又最為陰森絕望尖銳……
卻一下又一下，伴隨著心跳，強勁有力且有規律的在心間雀躍著。
砰砰砰。
那個居高臨下的男人，忽然低下頭，他猶如神一般，長發掩映著那張看不清楚的臉。
眼前的幻想，那麽真實，更像是曾經發生過一樣。
那個男人忽然抬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伸向自己。
而自己，被包圍在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燒的火苗，沒有邊際一樣。
沉重的呼吸聲，幾乎快要絕望的窒息感……
而這個男人似乎是自己唯一的救星。
她猛地想起來，這個男人……是，重霄。
慕容白雪恍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埋藏在原主慕容白雪心中的一段塵封的回憶。
隻是自己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重霄？一個長著什麽模樣都想不起的男人，為何一再出沒在自己的腦海中。
這一切，都是原主慕容白雪的殘念嗎？
原來，那麽久的時間過去，慕容白雪也都沒有忘記重霄。可剛才的那種感覺，究竟是愛還是恨，早已經不清楚。
這段短暫的回憶隻一瞬間，慕容白雪卻有一種地荒蕪，時光已輪回千百載的感覺。
直至一個聲音，將自己拉回現實。
“白雪姐姐，你在想什麽？”
莫白芸睜著一雙大眼，清澈的眸子倒影著慕容白雪的臉。
那張臉被白銀麵具包裹著，誰也看不清麵具下的神色。
白雪回過神來，才道：“快點站回原位吧。”
莫白芸看了慕容白雪一眼，低聲笑道：“回去做什麽，這大殿內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要我們等到什麽時候，這玄仙宗的名堂可真多……”
莫白芸的話未曾完，一張嘴卻被慕容白雪一把伸手捂住。
“不要亂。”
慕容白雪的目光中滿是警示，鬆了手，莫白芸嘟著嘴，有些委屈。
“我知道了，這裏是玄大殿，不能亂什麽……隻不過我們在這裏，的確等了太久了。”莫白芸心中還有些委屈，她特意到慕容白雪身邊，就是為了陪著她，卻隻怕自己待在慕容白雪身邊，反而要惹白雪不高興。
“白雪姐姐，你若是不高興，我現在就回去。”
這時候在大殿上的眾人都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均已三五成群圍繞在一起。
這大殿內除卻前來應征的弟子，也無別的什麽人，沒人不許，他們就都偷摸著圍在一起商量，這些應征弟子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其實也還不過是些孩子。他們圍在一起，就像上課前先生還沒來，於是偷摸開差。
慕容白雪輕歎了口氣，才道：“我沒有不高興，隻是玄仙宗乃是幾大仙門之首，規矩眾多，稍有不適，誰都不知道會怎麽樣。”
“話雖然如此……但我們現在也隻是應征弟子，玄仙宗的人會為難我們嗎？”莫白芸一臉真，她是的的確確才十二三歲的年齡，心性也像是孩子，“他們現在不在……也沒人管我們，幾句閑話，也沒什麽吧？你看，這大殿內的人，不都這樣嗎……”
事實的確如此。
慕容白雪也覺得搞不清狀況。
“難道我們要等到所有人到齊嗎？”莫白芸皺著眉頭，早知道這樣，她們突破第一關卡時何必著急？
“不會是所有人的。”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在兩人的身後。話的是那個慕容白雪最初注意到的那個少年，他低著頭，手中抱著一把劍，站在慕容白雪和莫白芸的身後。
莫白芸被那少年嚇了一跳：“你……你什麽時候在這裏？”她總覺得那少年仿佛突然出現的一個野鬼，一點動靜也沒有。又或者是她和慕容白雪的太投入，一點沒注意到這少年就在她和慕容白雪周圍。
少年終於緩緩抬起了頭。
那淩亂的劉海下，一雙目光銳利的眼，折射著陰沉而鋒利的光芒，如同雄鷹一般。
莫白芸被這個眼神嚇了一跳。
這個少年的目光太過於尖銳，對於有些人而言，這樣的眼神是非常可怕而凶悍的。
“你偷聽我們話？你……你剛才為什麽那麽呢？”莫白芸看了那少年一眼，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我可沒有偷聽你們話。”
“你還沒有，那你剛才那句話難道不是在……”莫白芸著著，忽然頓住，目光心翼翼地打探著這個打扮很尋常的少年。
來玄仙宗應征的弟子，不乏出生於各大修真門派的公子姐，這些人賦異稟，又從生在修真世家，在修真這方麵，起步也比尋常人更高，而其中又或有出生俗世中有權有勢的高門，王公貴族中妄想登陸仙門的人素來不少，而莫白芸這種出生富裕人家卻生來有些修仙賦的人自然也不少。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卻是和慕容白雪一樣，是的的確確的普通人。這一點讓莫白芸不由對這少年放鬆了一些警惕。
也許是因為她出生富裕人家，卻從見過許多勾心鬥角之事，所以反而害怕和這些出生不同尋常的人打交道。
少年沉聲回答道：“是你們自己給我聽的，也能怪我？”
莫白芸便問他：“那你看，那話是什麽意思啊？”她心想著，這少年若是不願意回答，她也不再過問。
“我不會是所有人，這很難理解？”